人生大事?
周蜜听到这四个字愣了一愣,鉴于温言初和陆程柯才第一天认识,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是去结婚领证这茬上,于是停顿片刻就怒道,“人生大事?!什么人生大事?!难道你们上班时间要去造人吗?!”
温言初已经被程柯牵着走到门口了,就听到周蜜这声若洪钟的一句吼。
只觉得毛都立起来了,自我催眠似乎也不管用了,周围的目光似乎都在看自己,她头垂得几乎要嵌进胸口去。
好在程柯走得够快,温言初也随着他步子匆匆的,很快就从酒店大门走了出来。
两人朝着停车场走过去,程柯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拿出来就看到邵擎过来的短信,上头是车牌号码,后头还跟了两个字,“恭喜。”
原本程柯不打算回复的,但思索了片刻,还是迅速在屏幕上编辑了一条消息出去,“邵叔叔,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我爸妈了,我妈知道了肯定急着赶回来,我爸都已经为了公司辛苦这么多年了,两人出去二人世界放松一下也好。”
邵擎看到这条短信只觉得自己看着当年那么个小孩子,也已经长大了,懂事了,这下都要结婚了。
微微笑了一下,就回了他一条,“只是如果不告诉他们这件事情,禁令就还不能消除,你的生活上和经济上,还是不能得到任何援助,你决定好了?”
程柯的回复很简单,“苦日子么,也挺有意思的。”
和这个女人过贫贱夫妻的苦日子么?程柯的确是觉得,似乎有点意思。
直接就将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先前匆匆扫了一眼的车牌号已经牢牢印进脑子里了,眼睛自然也就开始寻找邵擎准备的车在哪里。
温言初只觉得没太看懂他是个什么意思,他的电动车停在哪里她都已经看到了,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走过去的意思,反倒是目光如炬地四处打量着,那个样子,让温言初有些疑惑。
她抿抿唇,终于是问出声来,“你贼眉鼠眼的……是想偷车么?”
这话让程柯差点一个踉跄,稳住了步子之后,才转头看向她,伸手就轻轻戳到她的头上,“你脑袋里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
温言初眉头皱了一下,没再做声,抬眸看着这男人清俊的脸,脑中还是有些没法适应过来,再过一会儿,自己就要和他去民政局了,领证,结婚,从此就是受法律保护的直系亲属关系……
程柯自然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目光已经寻找到了那辆车,普通牌子的普通轿车,邵擎做事向来很稳妥,这车子目测价钱不超过二十万。
牵着温言初就朝着那辆车走了过去,她有些不明所以,只看到他牵着自己走到一辆银色的轿车前,副驾驶的车门很轻松地就被他拉开了,二话不说就将温言初塞了进去,关上了车门。
温言初怔怔的,看着他坐进驾驶座里头,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真打算偷车?”
程柯无法理解她的脑构造,车钥匙就插在锁孔里,他直接启动了车子,没马上开出去,侧目看了温言初一眼。
他的眼神就这么过来让她有些不明所以,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已经朝着她的方向俯身过来,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得近在咫尺,近到能够看得清他的长长睫毛,近到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就拂在自己的脸上。
心里头咚咚跳得厉害,温言初只觉得他似乎……是想要做什么。
紧张得不行,眼睛猛地闭上,头下意识地朝着一边偏了过去,像是想要避开什么。
程柯垂眸就看到女人这副模样,紧闭的眼睛微皱的眉毛,不难看出她的挣扎,一瞬间就觉得有些想笑。
温言初见他半天没有动静,也就睁开眼,入目就是他有着浅浅笑容的清俊容颜,好看得不像话。
深邃沉静的目光就这么静静地落在她的脸上,看进她的眸子里。
两人的距离隔这么近,对视着。
而程柯唇角勾了一下,已经伸手拉过她的安全带,咔哒一声系上,温言初听着那咔哒一声,脸轰一下红成一片火海。
程柯坐回驾驶座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后,轻轻笑了一声,“所以我才会问,你脑袋里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
温言初不做声,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脑子里装了什么,此刻只觉得脸上的温度都快烧死自己了。
一路都没有说话,温言初觉得有些疑惑,程柯开车好稳好稳,每一次油门的轻踏,和每一次刹车的轻点,红灯时的停车起步,都非常非常稳当。
这绝对不像是一个骑着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的人能够做到的,如果不是经常摸车的司机,恐怕不会有这个技术。
难不成他还兼职做代驾么?
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太捉摸不透,那种捉摸不透的神秘,让人觉得危险的同时又致命地吸引,就像是拆一件东西一般,你没有拆到最后,不会知道里头究竟装的是什么,但是你的好奇心,不会让你想停下来。
民政局的大门已经就在眼前了,程柯将车稳稳停到了停车场。
一路开过来差不多二十分钟,正好赶上了民政局下午刚开始上班的时间,好些准备下午来领证的新人也已经纷纷到了。
温言初有些无来由地紧张起来,下车之后,手指就紧紧地绞着衣服,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凝重,她的确是太紧张了。
程柯走在前头,就察觉到身后女人并没有跟上来,转头就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
“怎么了?”
温言初听到他这么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柔软,她抿了抿嘴唇,“是不是……太快了?我们要不要再互相了解一下?”
他回身过来牵她的手,说得煞有其事,“这个社会的节奏就是这么快的。我不是要和你谈恋爱,要了解可以结婚之后再了解。”
恐怕任谁都不会想到,他程柯会有这样的时刻。
只是她的脚如同被钉在地面一般一动不动的,程柯牵不动她,却是能够猜到她此刻心中纠结的情绪,无声地轻轻叹了一口,然后转头看她,眼神中有了郑重,“温言初,都已经到民政局了,你不是说不想当顾家的女儿么?你不是想摆脱他们么?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门就在这里,你要不要和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