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卿,我问你,如果我们从斧咬隘口出前往帝国那边,大概需要多少时间,能通过多少人?”
太阳王莱恩和他的王后苏莉亚站在蒙特弗尔城堡上,从上往下看,远处的斧咬隘口就在前言,如果从蒙特弗尔城堡为起点,以赫姆加特后方的帝国城市博根哈芬为终点,那么全程大约200公里远。
“陛下,此时我们不可能出兵支援帝国。”福德公爵的相貌比较朴实,皮肤黝黑,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他今年四十来岁,身上带有比较显眼的山地人特征,身材强壮,身高不高,说话带有一定的帝国口音,这是因为蒙特福特常年跟帝国接触导致的。
“是的,陛下,我们不太可能现在出兵支援帝国,我的军队需要训练,新兵们还远远未曾达到可以出兵的标准。”贝特朗也说道,老近卫军统帅在库伊勒乌之战中被恐虐大魔的黄铜长鞭所伤,休养了好几个月才勉强复出,而且看他的样子还没有好透。
从帝国历2523年春到帝国历2524年秋,布列塔尼亚连番大战,公爵们忙于战后重建,莱恩的宫廷也忙着重组军队,在先后数场大战之后,布列塔尼亚的顶端力量损失十分惨重,老近卫军至今未补员到库伊勒乌战前的2200人水平,只有1800人,而且补进来的新兵战斗力也尚未达到战前的水平。
同样,冷溪近卫团至今也就补员到了1500人,第一近卫枪骑兵团补员到1000人,甚至莱恩还在头疼要去哪里找一个合格的翼骑兵指挥官——罗科索夫斯基元帅在之前战死,梅列茨科夫将军能力有限。
青年近卫军目前才800人,尚且无法构成战斗力。
唯一的好消息是,和恐虐魔军这一仗让很多人都突破了传奇的桎梏,现在莱恩的三支精锐加起来应该有700位传奇强者,可以说,随着伟大守护越虚弱和大漩涡的解体,对凡人的限制也渐渐解开了。
“是的,陛下。”雷蒙也走了上来,这位老近卫军副帅全身笼罩在圣杯之光中,眼中带有一抹红色,是饮用了圣杯之水的特征,在福德公爵充满着羡慕的眼神中,雷蒙对莱恩说道:“起码再给我们两个月时间,如果要支援帝国,我们可以先派一军,沿着水路靠着海岸线,从勒-安古朗出,或是沿着瑞克河逆流而上抵达布伦瑞克再到塔拉贝海姆甚至是贝卡芬,或者我们也可以直接沿着韦斯特领地抵达诺德领,直到厄伦格拉德。”
贝特朗看了几眼莱恩的反应,见他没有反驳,于是接着说道:“陛下,我们拥有两艘铁甲舰,分别是企业号和瓦良格号,这对海战和海上运输来说简直就是国之利器,同样陆地我们也拥有陆地巡洋舰可畏号和矮人巨像麦克佐德号,我们没有理由不用上,虽说斧咬隘口比较好通过,但是要将可畏号和麦克佐德号运过去再重新组装,这难度……”
“两位爱卿,你们说的我都知道。”莱恩耸肩:“甚至我还知道,如果从马林堡走,高等精灵的马林堡舰队还可以为我们护航,对吧?”
“正是。”贝特朗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如果走水路帝国支撑不住了,我们至少可以在混沌打到塔拉贝海姆之前支援帝国。”
“是啊。”莱恩点头,他又何尝不知道,走水路便利而且快捷呢?只要打通勒-安古朗——马林堡——布伦瑞克这条水路大动脉,从布列塔尼亚出只需要二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布伦瑞克的城下。
历史上,对古代来说,无论是战争还是民生,水路都是至关重要的命脉,其优先程度和便捷程度要超出陆路很多倍,而且运输损耗也会小得多。
“你们想得到,难道混沌军就想不到么?”莱恩对着福德、贝特朗和雷蒙等人笑道:“我这是做好两手准备,能走水路当然好,但如果真的出现了状况或者紧急情况,我们也要有备选方案,福德卿,告诉我,斧咬隘口的承受军队通行上限是多少,要走多久?”
福德公爵闻言皱起了眉头,他稍微思考了几分钟才回答:“陛下,斧咬隘口全长154公里,如果我们从蒙特弗尔城堡出,以博根哈芬为终点,那么全长是203公里,保险起见,在保证后勤不中断的情况下,一次最多只能走三万人,这就是极限了。”
“三万人,很好,要走多久?”莱恩点头。
“斧咬隘口的栈道经历多次修缮和加固,也有大量的岗哨和巡逻队,但很多地方依然崎岖难行。”福德公爵又想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估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军一个月,小股轻骑像商队那样走差不多15-20天。”
“不出意外?”苏莉亚追问道。
“不下大雨,没有遇到灰色山脉内的大股绿皮,没有遇到别的什么情况,一个月应该就可以抵达博根哈芬。”福德公爵点头:“女士保佑的话。”
“女士会保佑我们的。”莱恩笑了一下。
尽管从蒙特福特出要花一个月才能到对面的博根哈芬,但这是最快的了,如果从库罗纳出通过库罗纳之路抵达布伦瑞克那要走1000多公里的路,
水运真的太重要了,莱恩心想那位永世神选艾查恩没理由想不到的,他要做好备选方案,以准备如果混沌把水路堵住了,他还有陆路可以走。
想到这里,莱恩又忍不住苦笑,斧咬隘口已经算是很好走了,都还比如废工夫,难怪他前世天朝的蜀国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北伐却始终被困在汉中,积年无成。
那肯定会有人说,人家暗度陈仓就成功了啊。
其实不一样,两者面对的困难相比起来完全不同,先暗度陈仓的时候中原势力一片混乱,韩信有机会浑水摸鱼,而诸葛亮时期中原已经是铁板一块。
再者,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地理因素,那就是韩信出汉中可以走水路,从陈仓道直接通过汉水运兵到渭水,然后沿着陈仓顺流而下一路朝着长安打过去就行了,在古代行军,水路就意味着高效、快速、低损耗。
那么问题来了,诸葛亮为什么不走水路?
很不幸,后面汉朝时期武都大地震,陈仓道地貌改变,汉水断流改道。
等到诸葛亮出祁山的时候,西汉水已经不和渭水联通了,韩信可以水路运兵运粮,到诸葛亮时期只能靠着士兵推着独轮车走山道运粮,这是毁灭性的劣势,一开始还可以打个出其不意(也就是第一次北伐),后面只要北方有所防备,蜀国就非常很难有机会了,除非能够打出军事奇迹。
为什么孙十万要一直打合肥也是这个道理,合肥是联通淮河水系和长江水系的关键点。
同样,如果莱恩要从斧咬隘口支援帝国,那么他花了十六年时间修好的布列塔尼亚大运河就是关键,南北大运河先后联通了整个布列塔尼亚水系,全国各地的物资和军队可以远远不断地来到蒙特弗尔城堡。
莱恩脑子里面想了一圈,他将目光投向远方,灰色山脉群山一如既往地雄伟壮丽。
卡尔-弗朗茨,吾之挚友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坚持到我们布列塔尼亚重整军队。
…………我是坚持住的分割线…………
“什么?一战覆灭混沌主力?”
同样是帝国历2524年的秋天,黄金堡垒前线,冯-茹科夫城堡,帝国皇帝卡尔-弗朗茨正在开会,准备聆听诸位选帝侯和帝国将军们的意见。
在接近两年的抗混战斗之后,帝国人已经非常清楚混沌亡我之心不死,这些北佬们和以前任何敌人都不一样,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毁灭人类世界。
在连续不停地战斗和永无止境的损失之下,帝国军队已经非常疲惫了,现在的士气完全依靠着皇帝的个人威望和他一场接一场的演讲维持,由于混沌攻打强度烈度都很高,帝国军队完全没有机会轮换,他们只能够一场接一场地应战。
卡尔-弗朗茨不断地催促后方的物资、军饷和新兵赶紧到前线来,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样耗下去,帝国不可能耗得过混沌——人家几十万军队基本上不需要什么补给,只要杀戮就是最好的粮草和军饷,邪神的力量让敌人越强大,而帝国却越来越疲倦,在几乎竭泽而渔地抽调了帝国各处的军队之后,皇帝的手中现在也只有十二万人,而且分散在整个黄金堡垒沿线。
在黄金堡垒的对面,是艾查恩副将克戎的三十万大军,而且还在不断地增添新的军力。
坐在冯-茹科夫城堡的主位上,卡尔-弗朗茨听取着众人的意见。
“陛下,黄金堡垒已经开始自动解体,我们的巫师和牧师们虽然还能够维持黄金堡垒的运作,但是他们不懂得如何修复一些破损和正在锈蚀的地方。”帝国光明学院至高院长康德对着皇帝说道:“盖尔特留下来的东西……太深奥了,我们费尽了所有的精力还是难以理解黄金堡垒的运作方式,我们能做的只有按照盖尔特留下来的仪式执行而已。”
“康德,你是自从埃格瑞姆那个叛徒以来最优秀的光明系巫师,就连你都无法参透黄金堡垒的奥秘么?”卡尔-弗朗茨坐在主位上,皇帝消瘦了很多,这两年来除了冬季暴风雪最强的时候他能睡上几个安稳觉以外,剩下的时间皇帝几乎都忙碌于如何维持北方防线,这让一个原本身强力壮、精力充沛的壮年人肉眼可见地苍老了,他的眼角已经出现了鱼尾纹,这对一个还不到六十岁的圣域强者来说不可思议。
听见康德的话,皇帝的语气不怎么好听。
“这是一种全新的,我从未见过的法术,我无法解析它的原理,陛下,或许只有盖尔特他自己……”光明学院至高院长康德只能立即认错。
“够了,盖尔特已经逃走了,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他,”再次听到盖尔特的名字,皇帝眉头紧锁,盖尔特毫无疑问是冤枉的,但他也是愚蠢的,此时如果再召回盖尔特,帝国的权威何在?正义教会那边要怎么交代?鲁登霍夫家族呢?
“好了,众位爱卿,我今天召集诸位,是希望大家能够想点办法。”皇帝示意康德下去:“一年多以来的战事大家也亲眼目睹,也亲身参与了对抗混沌大军的行动,帝国感谢你们的付出,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诸位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
大厅之内一片寂静。
马吕斯选帝侯咄咄逼人,显然已经有了方案。
瓦米尔选帝侯和阿尔贝里希选帝侯默不作声,他们的脸上既有希冀也有痛苦,寄希望改变现状又害怕失败,所以默不作声。
诺德国王、诺德选帝权持有者的提奥多里克-盖瑟尔怒气冲冲却不打算开口说话,或许他已经有了撤退的准备。
瑞克元帅海尔伯格愁眉苦脸,皇帝看到老帅的表情忍不住想笑,却又心酸,海尔伯格几个月来殚精竭虑,想要找到扭转困局的方法,却总是无法想到一个完美的计策。
剩下的帝国将军和宫廷大臣们全都不说话,鲍里斯和艾曼诺莉都不在场,帝国也就剩下这几个选帝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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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黄金堡垒?”代理大主教埃斯梅三世尝试性地问道。
“黄金堡垒帮助我们抵挡了混沌的兵峰,这点盖尔特是有功的,”皇帝点头,卡尔-弗朗茨只能接着说道:“但是……但是现在的情况诸位也看到了,再这样耗下去,我们必败无疑。”
场内一阵阵低沉的“哦哦哦”声音,显然在座的帝国军政大员们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皇帝需要改变,黄金堡垒再守下去帝国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混沌耗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第一个开口,如果死守黄金堡垒,帝国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如果改变策略却没有收到合适的结果,那么就轮到开口的人背锅了。
因此没有人敢提出放弃黄金堡垒,尽管黄金堡垒问题很多,只要能凑合着过,众人就不敢乱说,做事情前,锅要先分好。
所有人都很急,所有人都在等,等皇帝开口。
此时,只有马吕斯选帝侯开口了,这位著名的“疯伯爵”见大家都拘束不前,干脆直接开口:“陛下,我有上中下三策,可破混沌!”
“哦?”听见马吕斯的话,卡尔-弗朗茨眼前一亮,疯伯爵马吕斯的计划总是充满着各种异想天开和神经质,很多时候他的计划不仅十分冒险,而且要将每一个士兵的潜力都压榨到极限,有时候他的军事计划会将一切带进深渊,有时也会带来一场辉煌的军事奇迹:“马吕斯卿,请说吧。”
“上策就是,直接放弃黄金堡垒!一鼓作气在奥斯特马克境内和混沌主力决战!”马吕斯的声音十分激昂,他铿锵有力地说道:“过程我都想好了,我们只需要这样做,就有机会一举歼灭混沌主力!”
“上策?这是什么上策?”
“直接放弃黄金堡垒?”
“直接和混沌主力决战?”
“马吕斯,你疯了么?”
整个大厅都是惊讶的声音。
“我没疯,这是唯一的机会了!”马吕斯斩钉截铁。
“具体要如何做?”卡尔-弗朗茨示意大家安静,他示意马吕斯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做法就是……复刻骑士王莱恩-马卡多的米登斯坦格三王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