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得知宜阳两城轻易就失守,裴仁基、程知节等瓦岗军将领临阵倒戈的时侯,气得在大殿上破口大骂,痛恨这些降将靠不住。
殿内文武大臣也都各怀心思,一些其它隋军降将则心里不痛快,这样把他们也给捎带进去了,毕竟不少后来投降文臣武将,谁不是被迫屈服,谁又是心甘情愿归顺王世充呢?
元文都拱手道:“陛下,当务之急,追究那些人责任已经不是最主要,现在李靖率领二三十万兵马,濒临城外,就驻扎洛阳城西五十里,在整理军阵,等待物资,然后起对洛阳得进攻。大华政权不是李密的瓦岗军,它有完整的军队和朝政体系,不论人才的调用,武将的数量,武器装备等等,都占优势,该如何对抗,请陛下定夺。”
王世充一听,脸色也有些阴沉,他还要十五万兵力,按理说,防御应该能做到,但如何击败大华军队,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听说了,李靖这个人很懂兵法,以前在隋朝时候,只是一个九品官,后来去做了县令,在军中表现甚微,因为勾搭两杨素府上的侍女,更是远遁突厥和西域,被罗昭云破格启用,在西北建立了很大功勋。
王世充沉吟道:“听闻李靖用兵很厉害,我们不可大意了,对付李密那一套,用在李靖身上,就不好使了,当避其锋芒,坚壁不出,拖住大华军队,然后等待其它诸侯的兵马来援,包抄大华后路,然后击溃,这才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陛下英明!”段达拍着马屁。
“陛下高见,若是能拖住大华,以逸待劳,联合其它几路军,围歼大华,那是最好的谋算了。”郭文懿附和着说。
“是啊,陛下英明!”一些朝廷文官,顺着话音不断附和溜须。
王世充以前很爱听这种恭维的话,但现在大敌当前,也没有心思了,伸手止住道:“好了,现在商量一下如何防御的事情吧,外郭城由魏王王弘烈主守,城外两大营区,由荆王王行本、宋王王素负责镇守,洛阳南城、东城、含嘉城由齐王王世珲、太子王玄应、汉王王玄恕负责,其余将领,各有分配,领军待命,随时迎战大华军队!”
“遵命——”诸臣站出来领命。
王世充又道:“这一次,朕也会亲自参与,不定时去各城、军营巡视,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指挥大军,与李靖周旋,只要我们以洛阳城为壁垒,李靖的大军要跨越这铜墙铁壁,也不是那么容易,等消耗一定兵力,夏、楚、梁、唐等诸侯政权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毕竟唇亡齿寒,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
“陛下英明!”群臣都高呼起来。
散朝之后,段达和元文都使眼色,然后约定了时间,下午凑在前者的府邸别院上。
同时来的还要皇甫无逸、卢楚,昔日的洛阳七贵,如今四人凑在一起,密谋议事。
元文都先开口点题道:“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大华就是以后能统一天下的政权,我们陪着王世充在这毁灭,太不值得来,当采取什么措施,里应外合,这样戴罪立功,以后归顺了大华,也能有大功劳,继续在新朝堂站住脚,否则我们过去,不是核心成员,以后都要被边缘化。”
卢楚道:“是这个道理,可眼下我们接触不到军权,连皇甫将军都被限制了权力,我们一不能动兵变,控制皇宫,二不能里应外合,攻破城门,所以,还需要找其它路子。”
段达分析道:“我们可以联系其它武将,西城门守将独孤武都,虎贲郎将王辨,杨威,这几个人都能争取一下,只要有两个人同意了,控制了城门权,派人通知城外的大华军队,到时候,约定时间,里应外合,城门一破,那就把握大了。”
皇甫无逸冷静说道:“现在有外郭,还要两大军营与外郭南城相呼应,形成了防御区,壕沟、木栏、蒺藜、路障等阻拦,而且斥候、游骑不断巡视,向外送消息太过危险,必须等大华军队推进,把外围大营清除掉,接近外郭,甚至攻入外郭,接近洛阳主城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
段达道:“那好,近期我们就多出一些馊主意,少给这个胡贼提醒重要的事,让郑军落败更快一些,我们就早一日解脱了。”
元文都道:“说得有道理,如今咱们四人,不再是以往朝廷争权时候的对立,而是形成盟友,咱们即便成功投入大华,也要联手向庙堂核心挤去,咱们已经落后人家几步,听说一些昔日郁郁不得志的高士廉、长孙顺德等人,都做了高官,我们到时候要彼此提携了。”
“那是应该!”其它三人点头,没有永远的敌人,他们曾经相互明争暗斗都是利益之争,如今利益捆绑在一起,反而成为战略密友了。
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在别院角落的回廊边,侍卫没有注意的地方,潜伏着一个身影,三十多岁,国字脸,短胡须,此人不是探子、刺客,正是府上的赘婿,段达的女婿张志。
虽然他的名字有一个志,但是本人却没有什么志向,但是家道衰落,到他这一辈祖上庇荫已经因为没了,他外貌不错,被段达女儿相中,入赘进府,但是段达女儿刁蛮任性,对他随意指使,经常出口不逊地责叱不说,还得知他有青楼相好,派人打死,使得张志怀恨在心。在外官职不大,在家还要受气,早就对段家父女怨恨上了,听到这些人在此密谋,他目光闪烁,嘴角带着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