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城被围困了,除了西面、北面都是岐山的山脉悬崖、沟壑、山体的地形外南面与东面的河滩,都已经有大华军队扼守,以防唐军突围出去。
瓮城内,驻扎了六七万的正规军,不断操练,调整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对城池起进攻。
每过一日,对城内的几万唐军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因为唐军等不到后方的援军,也看不到突围的希望,困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大华军队偷袭了。
李玄霸这日找到了平阳公主道:“小妹,我带你走吧。”
“去哪里?”
李玄霸叹道:“回长安,这里守不住多久了。”
李秀宁疑问道:“为何?凭我们的兵力和粮草,再支撑几个月没有问题,相信父王现在正调集兵力,前来救援了。”
李玄霸摇头说:“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一股不安,最近越来越强烈了,你也清楚,我自幼在紫阳宫习武,练出先天罡气,这个层次,仿佛进入先天境界一般,有一种对凶吉的预感和征兆。最近我在城内,与众多将士在一起,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仿佛他们死期将至一般,甚至我自己都有大危险,所以,必须要尽早离开。”
“你是说,大华军队很可能在最近攻城,而且能拿下岐山城?”李秀宁有些吃惊。
李玄霸神色凝重,说道:“不错,按理说,这不可能,但罗成行为诡秘,深不可测,不按常理出牌,需要格外小心。上几次,我就有了预感,但不那么强烈,没当一回事,随着跟将士们相处时间长了,沾染他们身上的气息,所以这种感应强烈了,加上我经历几次挫折和受伤,功力不退反而有所精进,对预感就更敏锐一些。”
李秀宁沉思半晌,回答道:“三哥,不如我们和慕容将军商议一下,一起突围吧,这里有四万将士,都是大唐的士卒,不能再抛弃了,否则,我们唐军一点点被蚕食,大华军队不断增涨,此消彼长。我们整个京兆郡,还剩下多少兵力呢?”
“好吧,要尽快,最后三天之内,就做出决定,挑选一万精锐,从东面突围,杀过那片河滩,过一条浅水河,就可以朝着京兆郡撤退了。”李玄霸直到妹子的性格,不会一个人做逃兵,她心中装着大唐数万将士的性命。
夜幕来临,岐山主城加强戒备,城内不断巡逻,没有任务的军营,一律严格把控,不准私自出营,以防有唐军被策反,里应外合。
唐军将领在没有弄清楚大华军队如何攻克瓮城的前提下,就怀疑了有人反叛,才会导致城门失守,就如同前几次类似的遭遇。
到了午夜,城内城外一片寂静。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大华军队的陌刀阵、长枪手、弩机手,在黑夜下,瞧瞧潜伏推进。
一点点靠近了主城方位,前排的士兵举着涂黑的木板、盾牌作为掩护,从城头的瞭望哨兵的目光俯视下去,看不清晰。
当大华军队接近一箭之地的时候,都停下来,放轻了脚步,一点点移动,在唐军的目距范围停下来静候。
这时候,有几个身穿黑衣的武士蹿出来,都是青影卫的好手,背着包裹,犹如幽灵魅影一般,朝着城下奔跑过去。
他们身轻如燕,脚步轻盈,动如灵猴,根本不易察觉。
过了片刻,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爆炸声起,如同惊雷忽然间炸开,震耳欲聋,坚固的城门,被直接炸得崩塌,石屑乱飞,尘土倒卷。
城头上士兵被震得倒地,满脸的惊慌之色,不知道生了生什么。
城门洞口内的唐军士兵最惨了,被巨大的爆炸力,炸飞了数十人,石块碎屑,更是如机关枪扫射一般,把这群守卫波及,满脸伤痕,有的身子被石子洞穿,非死即伤。
“城门开了,将士们,冲锋!”
“呜呜呜呜——”
沉重的牛角忽然吹起来,城外的大军起了偷袭。
唐军守城士卒已经完全懵,爆炸声使得附近百米,每个人头脑胀,昏昏沉沉,头冒金星。
城门口一片狼藉,死尸密密麻麻,都是惨叫声。
数千陌刀战士起冲锋,随后是长枪手,弓箭手朝着城头出射击,阻挡唐军的反击。
“杀啊——”
又是半夜袭城,又是出乎意料,唐军的内心几近崩溃,曾噩梦中惊醒,进入现实的噩梦。
李玄霸在房内匆忙出来,脸色大变,他的预感成真,大华军队真的如此迅猛地破城,出其不意,若是城门一破,黑夜之中,以有心算无心,那么守军根本就溃不成军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李玄霸转身冲去了平阳公主的房间外,说道:“小妹,快走,立即从东面突围,城池保不住了。”
李秀宁芳容失色,匆匆穿戴完毕,打开城门,满脸的惊诧和担忧,颤音道:“大华军队已经破城了?这怎么可能?”
“不清楚,但是从厮杀声的距离,可以判断,城门失守了。”
李秀宁脸色苍白,深知城门失守意味着什么,对方兵强马壮,有备而来,而守军还在睡梦中被惊醒,根本就没有战斗的意志了,无法阻止有效的阵型,失败已经注定。
“好,立即突围!”李秀宁也是巾帼女将,当机立断。
慕容罗睺身为统帅,他要留下暂时指挥大军对抗,为了公主、皇子殿下、朝廷亲王的撤退断后。
李玄霸、李秀宁、李道玄、段志玄、史万宝带兵数千,从东面成为突围,因为东城区尚未攻破,可以直接冲向东面的瓮城,杀出去就是河滩,渡河之后,绕过一面山丘,就能逃向京兆郡了。
此时,南面城门区,大华军队的陌刀军英勇无比,长刀所向,士气如虹,犹如虎狼之师,一路硬冲,几乎成碾压之势,唐军抵挡无力,胆战心惊,斗志全无。
噗噗噗——
刀锋锐利,级翻滚,厮杀震天,大华悍卒们,仿佛吃了猛药,勇往直前,踏着一路血骨向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