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夏季的西北高原上,有大漠的冷清,酷暑的炎热,风沙的侵袭,还有郁郁青青的草原地。
临羌古城虽是西平郡第二大城,但跟中原城池比起来并不大,东西两百四十米、南北也差不多,近于正方形,夯土筑,高五丈,南北各开一门。
罗昭云带兵兵临城下,并没有急于攻打,当天派兵,驻守在两城门外,堵住了城门出口,一万骑兵绕着城池狂奔几圈,声威雄壮,马蹄声如雷滚动,使得城内的地面都跟着震颤共振,顿时给城内的守军和百姓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
罗昭云擅于打心理战,未战之前,就营造出一种大军压城城欲催的声势,打压敌军的士气。
侯君集请示道:“少帅,末将打算攻城,练一练兵,已经很久没有实战,不知道这批久经打磨的精锐,中不中用?”
罗昭云思忖了一下,点头同意,毕竟平时练兵,跟实战磨砺,是不同的,没有见过血腥,没有经历几次生死大战,很难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
“去吧,两个城门同时进攻,不过,不必死战,只打一个时辰即可,轮流上阵磨炼。”
“末将明白了。”侯君集抱拳领命,然后回到南门城外,组织一万大军,分成两批,起攻城战。
北城门,罗昭云派周仲隐作为攻城将领,带兵杀向城池,意在锻炼。
罗家军与西凉军激战起来,攻城车、云梯开始向城池上冲击,精锐士卒登着云梯攀爬,但是很快就被乱箭射中,被滚木打中,落地身亡。
顷刻之间,血腥之气就开始弥漫,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浴血之后,方有胆气。
当金锣收兵时,双方各有损伤,好在并没有强攻一整天,罗家军只死伤了两千多人,仗着武器、弩机等精良,也收割了七八百的守卒性命,任何时候,守城一方都要占地利的便宜,伤亡相对会少许多。
夜间时候,程名振带人靠近了北城门的内侧校场。
这里有驻军把守,至少是千人队,城楼、城墙上都有守卒执勤,巡卫按着路线在不断巡夜。
程名振带了数百人提前进入临羌城,加上城内原来的据点人手,加起来足有八百人了,徐徐靠近城门附近。
忽然间,城内有几处民宅火光冲天,有人开始四处放火吸引城门守卫的注意。
“动手!”
程名振看时辰差不多了,出行动口令,上百弩机在黑暗中弩机对准了校场的侍卫和岗哨,一阵冷袭。
“噗噗噗——”
一些没有防备的西凉军守卒,被弩箭偷袭,穿破喉咙、脑门、胸口等,直接毙命,也有人受到轻伤,只是被擦中,惨痛之下,顿时大呼:有人偷袭!
“敌军袭营——”
“城内有叛乱者,在偷袭——”
北城门内侧校场的军营顿时乱起来,程名振打了口哨,让黑暗角落等待的几十名骑兵先冲出来,以坐骑冲撞小型营盘。
然后程名振亲自手持长兵,大喝道:“冲击城门,不惜一切代价,打开城门,接应城外的援军。”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行动,就没有了后路,他们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向城门处冲杀,完全成为一支不要命的死士。
“杀——”
兵戎相见,激烈交锋,程名振等人拼着一股狠劲儿,冲向人数几倍他们的校场营地。
在城门入口的两侧,有营盘、有民房宅院,住宅了不少守军,这是为了守城方便,牵走普通的百姓,只留驻军,此时,一些死士带着油脂和木柴,堵住了门口,直接点燃,阻挡西凉军从各营房内冲出。
校场上,双方厮杀,级翻滚,残肢横飞,一阵血腥之气迸开来。
“送信号,攻城门,快!”程名振神色焦急,他很清楚这些兵力,只能撑住一刻,务必最短时间打开城门,否则,他们这些死士将会全都阵亡在此,因为听到厮杀声,城内其它营房的军士,也会陆续赶来增援。
“锵锵锵!”
刀声嘹亮,血水喷溅,不断有人被砍杀在地,身子抽搐着毙命,但程名振却咬牙在坚持,因为看到城门口,距离他只有不足三十步了。
一步一染血,数百人跟他猛冲,最后逼近城门口,只剩下不足百人。
这个时候,城外援军已经到了,有些将士在利用云梯攀爬城墙,跟城墙垛口的守卒厮杀,牵制住了一定的兵力。
而城门口,聚集了不少骑兵,就等着城门开启,然后杀入城内。
郭孝恪、周仲隐都在焦急等待,嘴中不断嘀咕着:“快!快点!快——”
“吱呀呀!”
忽然间,石门开启的声音响动,城外的罗家军将士们,精神一振,一些步兵直接在外面猛推,加速了城门开启的速度。
“城门开启了一扇,给我冲!”郭孝恪大声呼喝,骑兵先行,呼啸而出,如滚滚洪流灌入了决口的堤坝中,势不可当。
城门告破,骑兵忽降,西凉军的守卒彻底傻眼了,已经无法抵抗,顿时丢盔卸甲,只顾逃命了。
这一夜,临羌城内厮杀声不断,马蹄声踏遍了大街小巷,惨叫声不绝,城内百姓紧紧关闭家门,不敢外出找死
到了拂晓,战斗彻底结束,喊杀声已经消除,临羌城的南北大门全都被罗家军控制。
偷袭战成功,当夜在城内,就斩杀西凉军四千多人,俘虏七八千人,还剩下数千人从南门突围而出,遭遇侯君集的伏击,也死伤不少,余生者逃向了土楼山的防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