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七年,大运河建造的风风火火,先是征调河南、淮北诸郡民,前后百余万,开通济渠”,它起于洛阳城,西引榖、洛水入黄河;又从荥阳,再顺汴水经商丘,折向东南,接通蕲水,经皖北至淮阴入淮水。
这第一段工程沟通了洛水、黄河和淮河,使东都洛阳周围的河路畅通起来,优势凸显,很快即将开始第二段的运河工程了。
原本是利国利民的千秋大业,但因为隋炀帝过分注重速度,从而忽略了百姓的切身感受,淡泊生死,视如草芥,眼中只有宏图大业,使得河渠修建中,累死、病死、打死的人,不计其数,劳工伤亡人数竟然高达了三四成了,令人恐慌。
这种事生在盛世之中,冲淡了百姓的优越感,反而对朝廷和隋炀帝,有了抗拒的心理,民间那些死了丈夫、儿子的民户,自然怨声载道。暂时不敢辱骂皇帝,所以把怨气都撒在了主修运河的官吏宇文述等人身上。
幸亏罗昭云没有参与其中,否则也会跟着吃瓜捞,背负一些坏名声了。
与此同时,隋炀帝下诏,开始征调边塞人口,修筑隋长城,加强边关的防御,几大工程同时启动,虽然国库充盈,财力雄厚,但是在古代,这等大工程,往往很少动用国库,都是无偿从各地开采岩石、伐木等,主要依靠的庞大的人力和繁重的徭役。
因为大量的劳工被征调,壮年劳动力离开家乡土地,影响了耕种和割收,使百姓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这一切,隋炀帝都没有看到,坐在巍峨的皇宫内,他目光仰天,觉得由自己接手并重新缔造起的大隋帝国正在蒸蒸日上,宏图大展,必定会超过先帝,甚至功劳日后比肩秦皇汉武,他在意的不是当世子民,而是看重后世人的历史评说。
………
西平郡,大漠飞雪,北风呼啸,一片苍凉,遍地沙雪。
临羌城,帅府内。
李靖一身戎装,与罗昭云、梁元礼、张峻、郭孝恪、侯君集等人围绕在沙盘地图周围,讲解着如何攻入吐谷浑的计划和方案。
“诸位请看,西平郡与吐谷浑直接接壤,边界没有古长城,只有开皇年间,由镇戍军队建造的土堡和土墙,在关键位置,建了雄关要塞进行防御,但是上百里的连界线,多是依靠山脉、沟壑、大漠等天然障壁,这也是两军不断摩擦的原因。而浇河郡,与吐谷浑接壤地是一片连云山脉,很难行军通过。”
“所以最后大军征讨吐谷浑,要从临羌城出,一路向西挺进,行军大约五十里,便是青海南山支脉,向西北进,沿着青海湖,可攻打伏俟城;向西南可攻曼头城,沿途的军事要塞和岗哨地,都已经被斥候摸清,来年开春,就可以起突击了。”
李靖抵达临羌城已有半年光阴,担任军中将领的兵法讲师,还特意收了侯君集为徒,几个月内,强化军纪和阵法,深得不少将领的钦佩,也曾带兵打过几次小范围的实战,均以围歼大胜收场,提升了威望。
罗昭云点头道:“我军在边塞练兵一年半,如今铁骑三万,步兵七万,兵强马壮,足以对吐谷浑动大规模的国战,明年开春,就是大业四年,我已经写了密函,把边关兵力和准备、作战计划都上奏了,如果估算准确,兵诏书很快就能到来,陛下一定会支持这次战争,所以,诸位可以放心一搏,我们西北军建功立业的时候来到了。”
众将士听完,全都摩拳擦掌,脸上露出兴奋之情,如今大隋太平,恐怕只有这里,才有机会征战了。
“眼下进入寒冬了,对士兵的棉衣、食物等,都要尽量满足,不要让我们的将士们,因为寒冷和饥饿而死去。”
梁元礼拱手道:“请罗将军放心,一切安排妥当,目前军中物资充足,自力更生,并通过一些贸易,使临羌城的军库充盈,完全够大军寒冬开销。”
“时候不早了,诸位将军,可以回去歇息了。”
“末将告退!”将士们起身,准备抱拳离开。
“兄长留步!”罗昭云开口,留住了李靖,其余人退出帅堂。
李靖询问:“还有事吗?”
“兄长武功进步很多,不如再切磋一下吧。”罗昭云微微一笑。
李靖轻叹道:“我的武功,突破了化劲之上,其实,得益于在大漠闯荡时,结交的一位朋友,他自称虬髯客,武功深不可测,曾传给我一套口诀,按此修炼吐纳之术,对身体修行有不小的帮助,功夫也精深了。”
“虬髯客!”罗昭云有些意动,看来风尘三侠还真的聚齐过。
二人来到院子里,各持一杆长枪,展开枪法,激斗起来,人影翻飞,步法一个轻盈,一个稳健,移动迅速,招数也非常的精妙,打的旗鼓相当,都是归元层次的武者了。
一百回合后,二人收枪而立,相视而笑,斗的畅汗淋漓,都觉得非常过瘾。
李靖叹道:“拳怕少壮,使用兵器也如此,我修炼内功过晚,日后成就有限了,你就不同了,才十八岁,日后武道之路,会走的更远。,”
罗昭云摇头说:“可惜我久在樊笼中,不能安心追求武道,仕途羁绊,我做不了一个纯粹武者。”
李靖说道:“武者只是匹夫之勇,练到大宗师又如何?也不在世俗中出现,只能归隐山林,为兄见你骨骼乃大贵之相,日后可能会有大造化,不是普通人,纯武者路并不适合你。”
罗昭云心中一动,暗忖:难道日后的江山争雄,真的有我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