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接过了夏亦初手里的空杯,将杯子放回圆桌上之后,对着夏亦初道:“公主,您昏睡已经整整三天有余。皇上这几天除了处理朝政,其他的时间都是在这儿守着公主您的。就连今天,皇上也是下了早朝之后就来了,直到刚刚才被人叫走呢。”
“真的?”夏亦初眨了眨眼。
“是真的,奴婢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骗公主您。”红梅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夏亦初开口道:“公主,您都已经三天没有进过食物了,想吃点什么?”
夏亦初原本是想让她,随便给自己准备一些清淡点的食物就行。
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夏亦初在脑海里翻阅了一遍原主喜欢吃的东西,对着红梅开口道:“莲子粥,我要喝莲子粥。”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御尚房一趟。”红梅对着夏亦初福了福身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夏亦初却是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有些若有所思。
在原主君日安的记忆中,这个红梅,是君言煜自己挑选出来的人送给君日安的。
红梅为人不仅能干,做事情面面俱到不说,而且心思细腻,是一个可以慢慢培育的好帮手。
夏亦初的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就是她的后脑勺,因为被傅亦生那一拉一扑,直接撞在了墙壁上。
就算是现在昏睡了三天,夏亦初如今醒来的时候,还是能够感觉到脑袋里的昏沉,后脑勺隐隐作痛,还伴随着一丝恶心想吐的感觉。
这感觉十分的不好受。
夏亦初估摸着,那一撞,恐怖是将她撞成脑震荡了。
想着自己原本都是能够躲开那一剑的,可是却被傅亦生这么一整,害她白白受了不少罪,夏亦初的眼底划过一抹冷光。
红梅很快就将夏亦初想要吃的莲子粥端了回来。
皇宫内御尚房里的御厨,那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厨艺自然不在话下。
夏亦初慢口慢口的喝了两碗之后,又喝了一碗太医开的药,然后又躺回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夏亦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屋内的琉璃灯已经点燃,她微微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距离床榻不远处,正在低头看书的男子。
“皇兄。”夏亦初眨了眨眼,小声的叫出了这个称谓。
君言煜闻言,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书,上前至床榻边,伸手捏了捏夏亦初的脸,声音不似之前在御花园时的冷冽,反倒低沉中带着一丝缓和:“醒来了,头还痛不痛?”
“皇兄摸摸就不痛了。”夏亦初下意识的就想要摇头,可是突然想起她如今包扎好的脑袋,又顿住动作。
夏亦初感觉到君言煜放在她脸上的手,见着对方捏了一下自己就要离开之后,立刻伸手,就像是松鼠抱着松果一样,将他的手拉了回来,放在自己的小脸上,依赖性的蹭了蹭。
夏亦初吸了吸鼻子,眼泪就掉了下来。
体内翻滚的情绪太厉害了,不管是这伸手去抓蹭他手的动作,亦或者是此刻的掉眼泪。
情绪浓郁得简直让夏亦初控制不住。
君日安平时就喜欢粘着君言煜撒娇,对于夏亦初如今这亲密的举动,君言煜倒是不觉得奇怪。
那从眼底滑落出来的眼泪,流到了他的手上。
君言煜看着躺在床上,紧凑着眉头的夏亦初,他也不抽出夏亦初抓着自己的手,反而俯下身,用另一只手理了理夏亦初那有些凌乱,跑到她额头上的黑,低声道:“被上次那件事情给吓到了?日安不怕,皇兄已经将那些人给处置掉了,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伤害到我们日安。”
那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哄小孩似的。
可是却让夏亦初心里腾升出来的情绪更加的翻涌了,她不答话,豆粒大的泪珠,止不住的往外掉。
君言煜看着夏亦初,似乎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拥在了怀里。
闻着君言煜身上散出来的龙涎香,夏亦初的心情也渐渐的平静了下去。
对方身上的感觉实在是,让她从心底不由自主的升出一抹安心感,甚至在最后要离开这胸膛的时候,夏亦初心里竟然生出了一抹眷恋的情绪。
夏亦初生生的压制着自己,强迫自己从对方的怀里退了出来。
她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儿,咬了咬红唇,有些窘迫又尴尬的小声的叫了君言煜一声:“皇兄……”
“现在知道害羞了?刚刚那个抓着我的手,将泪眼一把把的糊在我衣服上的人是谁?”君言煜看着她那模样,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开口笑话着她。
“反正不是我!”夏亦初缩回了被子了,整个人都躲在了里面,从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瓮声瓮气的:“皇兄,你快去换衣服吧。待会我要跟你一起吃饭,我有些饿了。”
“嗯。”知道夏亦初如今的身体虚弱,君言煜点了点头,倒也不在开她的玩笑了,而是转身出去吩咐着红梅她们进来伺候着夏亦初。
红梅和红樱等宫女一直都守在外间,得到了君言煜的吩咐之后,大家立刻端着洗漱的水和用具从外面鱼贯而入。
夏亦初脸上的眼泪早就被她躲在被子里的时候擦了个干净,现在君言煜不在,在这些小宫女面前,夏亦初自然不必在意着什么形象。
任由着她们伺候着自己。
一刻钟之后,已经换了一身衣物的君言煜从外面走了进来。
褪去了那一袭明黄色龙袍,他换上了一件锦色长袍,衣领和袖口处用暗色丝线绣着一些繁琐而精致的纹路。
他刚刚应该是顺便洗了个澡,一袭黑全部放了下来,墨微湿,神色柔和,带着一丝放松。
夏亦初也已经在宫女们的伺候下,洗漱梳妆好了。
御尚房的人送来了膳食,两兄妹坐在一个小圆桌上,吃饭的过程虽然沉默,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并不冷淡。
晚饭过后,君言煜又坐在这里陪了夏亦初一会儿之后,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