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德总督府度假酒店,位于河谷沿岸,依山傍水而建。
酒店风景如画,曾是某位缅国总督的住处,每年前来入住的房客多不胜数。
除此之外,最大的亮点便是酒店内部设有缅国最大的格斗拳馆俱乐部。
黎俏自酒店门前下车,迎宾员穿着民族服装笑脸相迎。
卫昂并不精通缅语,顶多能简单交流,磕磕绊绊地向迎宾员交代了几句,一句话全是语病。
黎俏不紧不慢地上前,淡声抛出两个字:“拳馆。”
迎宾员立马侧身,做了个邀请的手臂,便先行一步带路。
卫昂挠了挠头,“夫人,见笑了哈。”
黎俏侧目睇着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没学会缅语?”
“没有。”卫昂不疑有他,边走边解释,“通用的几种都会,但缅语确实没接触过。”
黎俏轻轻挑眉,“那谁给爸当翻译?”
闻此,卫昂讪笑道:“家主缅语很溜的,不需要翻译,我都听不出口音。”
黎俏心下了然,唇边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漫步走上了河谷别墅长廊。
……
室内拳馆坐落在酒店休闲区的尽头。
偌大平顶场馆占地广阔,周边的配套休息设施也很完善。
拳馆人不多,门口站着几个穿着训练服的男人,时不时张望着拳馆内室,小心翼翼地讨论着什么。
黎俏逐步靠近,也听清了他们讨论的内容。
“那俩人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看着不像,没准是切磋。”
站在最外侧的男人,夹着烟抽了一口,故作高深地摇头,“我猜他俩是情敌。”
黎俏默不作声地从他们身旁路过,眉目微凉。
卫昂刚拉开拳馆的大门,身后的人又嘀咕了一句,“如果真是情敌,那也太可怕了,独立拳房都给毁了,多大仇啊?”
黎俏的脚步,看似不急不缓,但仍旧加快了几分。
贺琛拳力值逼近两千,如果他真的下狠手,商郁……
三堂的考核,拳力测试的最高纪录就是贺琛留下的。
至于商郁的拳力值,她印象不深,可能没问过。
拳馆大堂,零星有几个学员心不在焉地打沙袋,教练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围聚在后方的私人打拳室门口,有掏钱的,有收钱的。
似乎在下注。
黎俏面色淡淡地走过去,途经第一间拳房,她随意一瞥,目光就滞住了。
人形拳靶断了,吊式沙袋碎了,落地式速度球断成了两截,护具泡沫等格斗用具七零八落地散在地板上。
可谓是一片狼藉。
而隔壁的拳房里,隐约还能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们毁了第一间拳房,此时正在毁第二间。
这时,拳房拐角走出来两个保镖打扮的男人,他们疾步走到黎俏和卫昂的面前,颔道:“少夫人,卫队,大少爷和琛哥还在打。”
卫昂看了看黎俏的脸上,转眸问道:“有没有受伤?”
保镖很善解人意地回答:“目前没见血。”
黎俏抿唇,幽幽看向紧闭的拳房大门,“把门打开。”
保镖站立不动,卫昂也咽了下嗓子,小声建议,“少夫人,要不……我们还是等等吧。”
大少爷动手的时候,谁上谁死。
拳房都给毁了,更别提他们这几个血肉之躯,不仅不抗揍,贸然进去堪比主动送人头。
黎俏不言语,慢慢走到拳房门口,昂了昂尖细的下巴,“打开。”
保镖和卫昂:“……”
见黎俏眉目冷淡,卫昂也不敢耽搁,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到门前,蓄力抬腿踹了一脚,门扉纹丝未动。
卫昂连踹了三脚才将门锁崩开,木门因外力撞击到门后的墙壁,弹回来的刹那,黎俏上前用脚尖抵住。
打斗声不绝于耳,近身肉.搏的出拳声更是不曾停歇。
其中,还夹着贺琛的冷嘲声,“商少衍,你退步了。”
黎俏举目的瞬间,一道灰色残影袭来,是被击飞的沙袋。
“少夫人!”
卫昂吓得够呛,那还顾得上其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黎俏的面前。
同一时间,沙袋拍在了他的脸上,细沙满天飞。
惯性使然,卫昂抱着沙袋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了墙壁,又晕乎乎地沿着墙滑到了地板上。
疼不疼的倒是其次,主要是感觉天旋地转的有点晕。
还在打斗中的商郁和贺琛,过于投入导致他们忽略了门口的突情况。
直到听见卫昂的惊呼,呼吸粗重的商郁才停了手,眼底掠过一丝紧张,“俏俏!”
这间拳房,同样没能逃过被毁掉的厄运。
此时,黎俏站在卫昂几步之外的地方,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说:多此一举。
沙袋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侧身躲开了。
要不是卫昂,她也不会被溅了一身的细沙。
与此同时,商郁疾步来到黎俏的面前,瞳孔紧缩,气息不匀,“有没有事?”
黎俏挪回视线,仰头就看到了男人布满薄汗的俊脸。
他的短微微潮湿,略显凌乱地垂荡在眉骨上方,双目泛红,似是长时间运动所致。
目光下坠,男人的衬衫满是皱痕,胸前的衣袖敞开了三颗,裸露的胸膛有明显的淤青。
唯独,他的俊脸英俊如初,并没有碍眼的伤痕。
黎俏回过神,摸了下他胸膛上的淤青,“疼不疼?”
商郁手掌微抖地拂掉她肩头的沙粒,嗓音有些沙哑模糊,“怎么突然过来了?”
黎俏偏头看了眼后方的贺琛,不答反问,“谁赢了?”
话音方落,弯腰撑着膝盖的贺琛,扑通一声,跌在了泡沫软垫上。
商郁浑身的肌肉还呈现出兴奋的状态,他侧身斜睨着贺琛,扬唇道:“你退步了。”
贺琛单腿屈在身前,小臂搭着膝盖,同样哑着嗓子嘲笑:“咱俩彼此彼此,谁他妈也别说谁。”
虽然商郁的站姿稳如山,但黎俏还是能察觉到他颤抖的身躯,大概是用力过猛导致的肌肉抽搐。
黎俏左右看了看,再度和商郁四目相对,弯唇浅笑道:“累吗?”
男人轻声吐息,黑眸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