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黎俏心不在焉地搂着抱枕坐在客厅呆。
刚刚没什么胃口,吃了点东西就一阵阵的反胃。
孕期剧吐的症状在控制饮食后虽有了明显的缓解,但每天还是会吐上几次。
当然,商郁不知情。
黎俏一直在思索着小玻璃的用途,如果是存储介质,或许通了电才会有反应?
不多时,她眉眼低垂,隐隐有些犯困,侧身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
许是周一的缘故,商郁回来的很晚。
临近夜里九点,他才带着满身寒霜归家。
黎俏正坐在客厅里低头看手机,听到玄关外的响动,便熄灭屏幕抬起了头。
男人单手入袋,大衣挂在臂弯处,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客厅,视线不偏不倚地看着黎俏,“等很久了?”
黎俏摇头,拢了拢睡袍,斜倚着沙问道:“今天很忙?”
他下午四点才给她回了条微信,很简单的一句话,等他回家再说。
商郁沉腰坐下,修长的指尖解开两颗领扣,靠着沙舒了口气,“不算忙,临时有点事。”
黎俏偏头打量他深邃又透着倦懒的眉眼,刚想起身,男人的掌心就搭在了她的肩上,“今天和落雨一起去的银行?”
“嗯,上午没什么事,顺便去了一趟。”
商郁挑了挑眉尾,温热的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东西在书房?”
黎俏拨开他的手,起身去倒了杯水,听出男人微微沙哑的嗓音,善解人意地道:“先歇会,不着急。我放在书房抽屉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我查了不少资料,但有用的信息很少。”
商郁接过水杯浅抿,目光顺着杯沿望向黎俏,随即放下杯子,唇边笑意渐深,“石英储存片。”
“你知道?”黎俏眸光微诧,难怪小玻璃不够通透,原来是含有杂质的石英。
男人牵着她的手,起身道:“石英储存技术还不够成熟,应用范围很小,如果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这项存储技术的明可能比外界公布的时间还要早。”
黎俏不紧不慢地跟着商郁上楼,凝眉问道:“衍皇也有这种技术?”
男人回眸,目光温和地弯唇,“没有,储存方式太独特,普及性不高。”
黎俏恍然地点点头,“外界什么时候公布这项技术的?”
“十五年前左右。”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书房。
黎俏把信封从抽屉里拿出来,抖了两下,石英存储片散落开来。
商郁捻起一小片放在指尖摩挲,又掏出手机,打给了落雨,“拿一台显微镜过来。”
黎俏站在旁边歪了歪头,感觉有点新奇。
“怎么这么看我?”商郁把石英存储片放到桌上,揽着她的腰拽到了面前。
黎俏站在男人的长腿之间,手指沿着他的下颌线游走,“没,就是觉得你见多识广,立地书橱。”
她确实很少见到商郁如此博学的一面。
大多时候都是她在做,他在看。
男人稳重内敛的性格造就了他低调不卖弄的品行,也让黎俏每次都能现意外之喜。
那块石英储存片,她不止问了商郁,还有白炎、苏老四等人。
白炎当时说:你把你家窗户切割了?
苏老四则回复她:这是什么型号的盖玻片?
这样一对比,愈显得商郁博学多才了。
然后,男人微微仰头,捏着她的下巴晃了一下,宠溺地笑道:“比不得你。”
不一会,落雨捧着一大一小两个显微镜匆匆走了进来。
商郁把石英储存片放置在显微镜下,望着黎俏努嘴,“看看。”
黎俏弯腰,单手扶着显微镜仔细观察,果然看到石英片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商郁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从斜后方睨着黎俏的脸颊,沉声问道:“看见了?”
黎俏扶着显微镜稍稍拉近对焦,很快就看出了端倪,“这是二进制点阵图?”
男人‘嗯’了一声,拉过显微镜看了看,“最早期公布这种技术的公司,就是使用二进制点阵图进行数据存储。显微镜能够读取点阵图,但想要读取里面存储的数据,需要进行电脑编程。”
听起来就是很复杂的技术。
难怪没办法普及。
商郁把石英存储片从显微镜下移开,搂着黎俏纤细腰身,在她耳际说道:“等我写好编程,陪你一起读取。”
“这种读取编程很难么?”黎俏知道他最近工作繁忙,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她可以在公馆试试。
“不难,但需要破解储存片的干扰点,还要进行球面像差补正,编程需要根据最终提取的回形码进行编写。”
黎俏挠了挠耳朵,“行,你写吧。”
她这次还真不是犯懒,主要对石英存储片不了解,贸然读取,最后很可能提取出错误的信息。
商郁把信封重新放到抽屉里,黎俏睨着他的动作,忖了忖,还是什么都没说。
下层抽屉最里面,就藏着氯氮平。
还好昨天晚上她在茶室的壁龛后面找到了他正在服用的那瓶。
药片都被她替换成了维生素2,好在这两种药片都是淡黄色的,看起来非常相近。
……
隔天,早八点,黎俏和商郁出现在南洋皇家私立医院的停车场。
依然是院长常荣亲自接待,两人空腹抽血又做了几项常规检查,不到九点半就去了院长办公室等结果。
办公台摆着两份早餐,黎俏没吃太多,只喝了一小碗粥。
期间,商郁的手机响了,黎俏听到他说会议延后,便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先去公司,我拿完结果去找你。”
男人举着电话挑了下浓眉,似乎不打算离开。
黎俏笑了笑,“有落雨陪着我,你不用担心,我很快过去。”
“好。”
商郁摸着她的头顶,细心地嘱咐了几句,尔后便带着流云先行离开了医院。
他走后,黎俏笑意微敛,内心略有忐忑的等着常荣。
不到半小时,常荣拿着所有的报告推门而入,憨厚周正的脸颊噙着少许难辨的忧色。
他举目四望,“黎小姐,衍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