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从无人机上收回,闻朗问:“无人机在哪儿?”
仰头看了看天,封子琛往某个方向指了指,“这不那儿呢么。”说着他又问,“不是你们在玩吗?”
闻声,三人便一同出了门。
他们朝村庄上空看去,果不其然,见到一架无人机在上空盘旋,转来转去的。
同时,离奇的事情生了——
眼瞅着要朝这边飞过来,但飞到一半,忽然调转方向,走了。
瞥了眼那个方向,司笙眯了眯眼。
那是巴哈家的方向。
巴哈家很好辨认。
村民们都怕走丢,聚集在一起,唯独巴哈家,住在偏远的地方,几乎远离人群。
那个方向,仅此一家。
“那不是”丁镜也看出来了,别有深意地看向司笙。
司笙微微颔。
“怎么个意思?”只手放兜里,丁镜挑了下眉,唇角轻勾,“看起来不是在考察敌情啊,毕竟见到我们就跑了。”
“可能,”略微一顿,一个想法倏然冒出脑海,司笙眼帘掀起,“跟我们早上一样。”
一天换一次地图,每天都不一样。
如果巴哈现这个规律,然后每天利用无人机拍下村子的路线,再一一做记录呢?
真要是那样的话
那可真是太省事了。
“那不是”丁镜眼睛亮了一下,显然跟司笙想到一块去了。
司笙笑了一下。
“你们在说什么啊?”
不明所以的傻白甜封子琛凑过来,眨眨眼,糊里糊涂的。
司笙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村里路线会变的事,你跟考察团说了吗?”
“没啊,村长说完后,自己把自己吓得醒了酒,之后就哀求我们别说——”说到这里,封子琛悚然一惊,看了看闻朗,又看了看司笙和丁镜,最后视线重新定格在闻朗身上,“你说出去啦?”
“啊。”
闻朗摸了摸鼻子。
封子琛:“”
操。
闻朗是答应得最积极那个,再三跟村长保证不会说出去,结果扭头就将事情说出去了?
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说出去啦,”闻朗走过去,攀上封子琛的肩膀,毫无负罪感地说,“不就是不能外传吗,我们不外传就是。都是自己人,承诺不算数的。而且,你想想,像我们这么聪明的人,能不自己现端倪吗?”
“”
说得竟然有点道理。
封子琛眨巴眨巴眼。
“话说回来,”丁镜看过来,奇怪地问,“既然有禁忌,又怕被人现,他们怎么会同意我们住这里?我看村民们都挺欢迎我们的,没有一点‘被诅咒的村子’那种阴森森的氛围。”
“你说。”
闻朗朝封子琛抬了抬下巴。
封子琛挠了挠头,轻咳一声,有点不大好意思,“那什么,就是”
“嗯?”
见他吞吞吐吐的,丁镜扬眉,有点催促的意思。
封子琛伸出手,搓了搓手指,做出个大家都懂的手势,“钱到位了。”
“”
“”
“”
这可真是个破除禁忌最有效的方式吼!
*
今天考察团在村里休整,封子琛闲的没事,是过来串门的。但是,丁镜和司笙都没留他,让他和闻朗去玩了。
司笙和丁镜合计了一下,各自分配了一下任务。
晚上,外面忽然有了骚动,说是段桐月在迷宫村消失了一天,终于在村长的带领下被找到了。
不过,被找到的段桐月身体非常虚弱,身上有淤青,嘴里咕哝着“司笙王八蛋”,搞得人非常迷幻,然后被姐妹团的人匆匆带走了,省得丢人现眼。
天色暗得早,没有路灯,只有偶尔几户人家亮起煤油灯,豆大点的火苗,室内光线昏暗,阴影被拉到薄窗上飘忽不定,连院子里的布置都不一定能照得清晰。
利用下午的时间,司笙画好变换过后的地图,此刻将两张地图都摊开在桌面,自己坐在长椅上研究。
神情若有所思。
她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外面夜色暗得深沉,透过敞开的窗看去,浓稠的黑夜在蔓延,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了。
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司笙闻声,警惕了一秒,尔后释然。
“我去看了一下,你下手还挺狠啊。”丁镜推门而入,“都快神志不清了。”
“任何一个人在迷宫里待一天都会神志不清,”司笙淡淡道,“缓两天就好了。”
“还有个事,”丁镜踱步走过来,在一旁坐下,坐姿豪放不羁,一条腿抬起来踩在长凳上,她只手搭着膝盖,“我特地去看了眼徐妃和段桐星,徐妃还算好,不过段桐星手上有伤,缠着绷带。”
“嗯。”
司笙并不意外。
手指微微弯曲,丁镜有意无意地在桌面敲了一下,冷不丁来了一句,“她们俩在一起。”
“结盟了?”司笙眼帘一掀。
“应该是。”丁镜不紧不慢道,“而且,她们俩正往这边来。应该是去找闻朗的。我要去旁听吗?”
“嗯。”
司笙微微颔。
三路人马,对各自的目的心知肚明,根本用不着隐瞒。
晚风习习,吹得桌上的地图拂动。
眸光微动,司笙将地图折叠起来,站起身,说:“我也去。”
说话间,又传来两道脚步声,正是段桐星和徐妃打着手电进了门。二人看都没往这边看了一眼,叫了一声“闻先生”,就径自朝闻朗的住所而去。
院落另一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老旧的木门开关时都有这种独特的声响,在夜里乍然响起,深远悠长。
段桐星和徐妃不约而同地停下步伐。
抬眼看去。
司笙提着一盏煤油灯,跟丁镜一前一后走出来。天冷,司笙披着一件厚外套,风拂过,荡起她垂落的丝,一瞬间凌厉和傲然少了几分,倒是显得有些许柔和。
“一起吧。”司笙说。
手心还在刺痛,段桐星紧拧着眉,冷声冷气地问:“凭什么?”
勾唇轻笑,司笙气定神闲,“凭我是银大师。”
“”
“”
杀千刀的。
银大师是谁不好,偏偏是这女人。
命运可真踏马弄人。
“哼。”
徐妃气不过,先冷哼一声,咬咬牙,然后先一步朝闻朗的卧室里走。
又是“吱呀”一声,闻朗将门拉开。
见到院子里四个女人,愣了一下,尔后笑了:“来串门啊?”
都到这地步了,徐妃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诚布公:“想跟您谈一下机关城的事。”
“”
闻朗又看了眼四人。
这是打算一起搞事情?
“你们都是一起的?”闻朗问。
“应该是。”丁镜走过来,不疾不徐道,“你们一起进来吧。”
那架势,倒像是她能做主似的。
不过,让徐妃和段桐星诧异的事,闻朗竟然没说什么,将门推开,理所当然地默认了丁镜的说法。
徐妃和段桐星对视一眼。
难不成闻朗好丁镜这一口的?
这种没有一点女人味的
大佬的喜好真难猜。
*
不多时,五个人挤在狭窄的卧室里。
丁镜和司笙坐在床上,段桐星和徐妃坐一条长凳,闻朗独自坐一条长凳。
卧室显然平时没人住,哪怕闻朗待了一天,空气里也弥漫着腐朽陈旧的气味,淡淡的,似有若无,却挥之不去。
“既然目的一致,都一起摊牌吧。”丁镜拨弄了一下竹笛,打破沉寂开口,“大家手上都握着什么底牌。”
“”
“”
“”
没人吭声。
丁镜等了片刻,不耐烦了,“这就没意思了啊。”
段桐星和徐妃交换一下眼神,然后笔直地扫向司笙。
“她先说。”段桐星板着脸道。
“我的底牌”司笙思考了一下,然后极其随意地道出三个字,“百晓堂。”
“”
“”
段桐星和徐妃登时就哑巴了。
玛德。
这还真是一张大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