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先回来吧。”沈唯放道,“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带他回苏家。”
等这通电话结束后,沈唯放看了看儿子,“小非,将来你若真的想要和易谦锦在一起的话,那么就不要去轻易误会对方,对方有困难地时候,更加不要袖手旁观。”
“我才不会袖手旁观呢,小锦要是有困难的话,我一定会用全力帮助她的!”小家伙说得郑重其事。
沈唯放微微一笑,“那就好!”
只希望将来,不管生什么,儿子都会记得今天所说的话。
————
夏希没想到,苏哲寒会一身醉意的跑到了她房门的门口。
“苏哲寒,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夏希冷冷地道,想要把房门关上。
只是他的手却是抵住了房门,不让她关上。
“别……别关门,我……我来,只是……只是想看看你……想……想和你说几句话,你……你放心,我不会做其他什么事的,不会……不会再伤害你了……”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满身的酒气,脸上满是醉态。
夏希皱了皱眉头,他到底喝了多少的酒?
“可是我不想见你,更没有话要对你说!”夏希道,“苏哲寒,你如果是想要酒疯的话,别来我这里,如果你真的不想伤害我的话,那么就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话,就像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似的。
他的身子晃了晃,“你……你换个别的惩罚好不好,不要这样,我……没办法做到的,没办法的……”
“没办法?”她突然嗤笑了一声,“这有什么没有办法的,当初我在医院里那么多年,苏先生你不是也没来看过我一眼吗?”
他哑口无言,全身颤抖着,就像是被最尖锐的利剑给刺中了一般。
“希希……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他低喊着,是最痛的悲伤。
只是如今,再多的道歉,对她来说,却已是无用,“我说过了,别再喊我希希,可以这样喊我的人中,不该有你。”
“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错得离谱,我知道我伤你太深,你受过的伤,我都还给你,好不好?”他哽咽着,情绪失控的抱住着她,就像是在抱住着最珍贵的宝贝。
“苏哲寒,你放开我!”夏希用力地挣扎着。
可是他却抱得死紧,“我还你,我都可以还你,只要你说,我都还你!希希,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
“爱?苏哲寒,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个爱,如果这样是你爱人的方式,那么我真的宁可你从来都不曾爱过我!”夏希大声地道,“你知道被一个厌恶的人所抱着,这样的感觉有多恶心吗?”
他的身子蓦地一僵,而她趁机推开了他。
啪!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还,你怎么来还,我可以让我从来没有在精神病院里被折磨吗?还是你可以让我失去的手指回来?”夏希说着,当着苏哲寒的面,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右手原本该是无名指的地方,此刻却是空荡荡的。
“苏哲寒,你知道什么是断指之痛吗?你知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人生生砍掉的那种恐惧吗?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让我断指的人吗?可是偏偏,那时候我的未婚夫,却娶了那个让我断指的人!只因为我戴着的那枚戒指刺痛了她的眼睛。”
夏希一字一句地说着,字字血泪,都是她曾经承受的苦。
“当你和夏欢婚后,夏欢戴着你们的婚戒,来到我面前,举着右手显示着你们的婚戒的时候,你知道我又有多痛吗?这些痛,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还?!”
他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她那残缺的右手,不断地刺痛着他的眼睛!
她所说的那些痛,那些苦,他从来都不曾经历过。
她的断指,又有多痛呢?
可是他却在她断指之后,又和夏欢结了婚,等于是在她断指之痛上,再给了她狠命的一击。
“是啊,我拿什么还呢?我其实根本还不了,是不是。”苏哲寒喃喃这,突然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夏希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接着,只看到苏哲寒又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就在她疑惑之际,只见苏哲寒左手突然拉住了他自己右手的拇指,然后只听到咔嚓一声……
夏希惊住了,苏哲寒这是……再把他的右手的拇指给生生折断!
可是更让她吃惊的是,苏哲寒这样的举动,竟然还在继续着,从大拇指,到食指再到中指……无名指……
一根一根的手指,那咔咔的骨头被折断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在她的耳边。
“苏……苏哲寒,你这是做什么?!”夏希吃惊地问道。
“我……还不了你的痛,但是至少,可以去感受你的痛,这些手指,你要砍哪一根都可以,就算你要全部都砍了,也可以!”他的额头沁出着一层薄汗,脸色越的苍白,就连唇色,都变得灰白。
“你疯了!”一时之间,她竟然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言语可以来形容他此刻的举动。
“疯了……是啊,我疯了……”他喃喃地苦笑着,或许,在他了解全部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疯了吧。
被后悔和痛苦给生生逼疯。
咔!
又是一声,他把自己右手的小拇指也给折了。
汗珠,一滴一滴,顺着他的额角滴落下来。
“对……不起……”他喘着气,吐出了这三个字,他的身子踉跄着,似乎就连站都站不稳。
她沉默着,他的疯狂举动,是她所不曾想到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开口,“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来还我什么,但是,我也不想要见你,就算你现在说再多地对不起,于我而言,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他整个人就像是颓丧到了极点,身子微微的弯曲着,那双深邃的黑眸,仿若失去所有光彩似的,变得黯淡无光。
“是啊,没有意义了……没有意义了……”他喃喃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