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二虎伴随着我一起小学毕业,然后上了初中,等上初中之后,这小子明显比同龄人育都快,个子愣是比我高了一头。仗着他又“二”又“虎”的猛劲儿,在学校里俨然成了一个小霸王,也不怎么爱学习,但是还是很照顾我这个小的。一旦有人欺负我,他都替我强出头,甚至比我们高两个年级的学长,他都追着人家满学校的乱跑,差点儿被学校给开除。
由于这小子体格好,初中考高中的时候,人家学了体育,当了特招生,又跟我考进了同一所高中。上了高中之后,这小子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连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背不全,尽管各种体育项目都很生猛,也没有考上大学。高中毕业之后,就在外面瞎混,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混混头子,人称“虎”哥,手下有一帮狐朋狗友,被他称之为小弟,整日瞎混,也没个正经营生。
每年过节放假的时候,我都会联系上他,联络一下感情,小时候的那些玩伴儿,就他跟我感情最好。这小子别看着又“二”又“虎”,但是特别讲义气,够朋友,我求他办什么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我。或许这就是一起玩到大的交情,每当见到他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高中那会儿,我们还在一个小区里住着,可是后来他爸做生意,了点儿小财,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新房子,一家子就搬走了,以后联络的机会就很少了,尤其是我上了大学之后。
仔细想想,自从上次寒假的时候见过一面,我到现在也有大半年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所以一想到自己有难,我先就想到了二虎,于是找到了他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里面的声音很吵杂,隐约中还有划拳的声响,二虎上来就吼了一嗓子:“哎呦喂,我的大学生,你可算想起我来了,怎么着?大学应该毕业了吧?我这儿正喝酒呢,要不你也过来喝点儿?”
不用说,这小子肯定又在和一群狐朋狗友瞎混,我对他说道:“二虎,有时间没,出来一趟,我有点儿事情需要你帮忙。”
“啥?你等会儿……屋子里太吵,我出去接电话……”
说着,电话里就传出来了一阵儿“咚咚”的脚步声,终于安静了下来,二虎紧接着又道:“哥们儿,你刚才说的啥?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刚才问你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趟,我有点儿事需要你帮忙。”我重复道。
“啥事儿啊,有人欺负你?那你等着,我这就叫几个兄弟过去,看我不打死他!”二虎嗓门一下子就高了上来。
我无奈摇了摇头,说道:“我说二虎,你脑子里都想的啥?整天打打杀杀的,我又没得罪人,哪有人欺负我,就一点小事儿,你说你有没有时间吧?没有的话就算了。”
我故意这般说,以退为进,不想一上来就说出实情,要不然我可不保证这小子会来,要说打架他肯定回来,但是要说让他陪着我在爷爷的那间小黑屋里呆上一宿,就他那骚动不安的性格,我可不敢保证。
电话那头儿沉默了片刻,才又道:“那好吧,我有空,你跟我说你在什么地方,我过去找你。”
随后,我便告诉了他一个地址,就在我爷爷的花圈铺附近的一处地方,我现在离着那里就只有三分钟的路程。
挂掉了电话之后,我就走到了那个地方,一边闲逛,一边等着他的到来。
也就是有二十几分钟的样子,我就听到了一阵儿摩托车刺耳的轰鸣声,轰隆隆的从大道上飞驰而来,引得众人无不侧目,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
我老远就看到了骑在摩托上的那人,此人正是二虎,留着一头披肩长,还带着一副墨镜,穿的花里胡哨的,整个人显得流里流气,就这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将摩托车停在了我的身边,紧接着摘下了墨镜,用大手往后撩了一下搭在眼前的长,舔着个脸问道:“怎么样,哥们帅不帅?有没有陈浩南的感觉?”
“嗯,要是将头剃光了,倒是有陈佩斯的感觉。”我揶揄道。
“滚蛋,说吧,找哥们啥事儿?”二虎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上来就开门见山。
我却直接转过了身,朝一边的那个胡同钻了进去,随后说道:“跟我来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胡同里算是一块贫民区,三教九流人员混杂,行人很多。二虎从摩托车上下来,推着便跟上了我,不死心的问道:“到底啥事儿?你整的神神秘秘的,现在告诉我不就得了。”
“你跟着我走就知道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往胡同里走,一路七拐八绕,最后看不到一个人的时候,就在最深处的一个巷子里面,我停了下来。此时的二虎已经热的满头大汗,抱怨道:“我说哥们儿,您这是带着我钻迷宫呢,这七绕八拐的,一会儿我可不一定能出去,你得送我才行。”
我没有回话,站在了爷爷的花圈铺门口,盯着那张写着“白记花圈铺”的小牌子看了一眼,又紧盯着那黑漆的木门看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走过去将门给推开了。
一股阴冷的风迎面扑来,屋子里散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问道,可能是那些纸人纸马还有纸钱上散出来的气息。
二虎将摩托车停在了白记花圈铺的门口,走到了我的身后,疑惑道:“小展,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是要买纸钱吗?谁去世了?”
“我爷爷去世了。”我平静的说道。
二虎当时就是一愣,他小时候见过我爷爷几次面,也都是在我家附近,他不知道我爷爷在这里有这么一间花圈铺,更不是我爷爷是做什么的,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难免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