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这个蠢货死定了。
其一,耽误了她的时间,让她被困在这里,无法去证实心中所想。
其二,在她道了歉的情况之下,还仍旧对她不依不饶,真以为她是泥捏的,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还蹬鼻子上脸了?
其三,她在她面前嚣张放肆,她且都忍了不去计较,偏她还不知死活的对她出手,简直活得不耐烦。
“既是小爷犯了错,不小心撞了你,但也已然向你表达了歉意,你却一再对小爷出言不逊,你真以为小爷是泥捏的,随便什么东西上前就可以捏一下,以示自己有多么尊贵,多么不凡?”
宓妃话里的嘲讽之意是不加掩饰的,听到这里围观的人也渐渐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一个个纷纷就用眼神在讨伐粉衣少女了。
即便就是人家公子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不也礼貌的向你道歉了,你不接受也就罢了,怎的还要出手伤人?
“我我……”粉衣少女不敢直视宓妃的双眼,她后知后觉的才现自己好像闯大祸了。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凡,她若惹上二三流势力的人还好,父亲尚且还能庇护于她,但她若惹上的是前面九大势力的人,那她……
单单只是想到了有可能生的后果,粉衣少女的脸顿时就‘刷’的一下惨白惨白,仿佛有一盆冰水自她的头顶浇水,让她整个人是透心的凉。
“这位公子还请息怒。”
“息怒?”宓妃抬头扫了眼说话的绿衣女子,黛眉轻轻一挑,不知怎的看到她的脸,心里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而后红唇轻扯,冷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息怒就息怒?”
绿衣女子被宓妃刺得红了脸,美男子没有人不爱看,只怪宓妃的眼神太过锋利,周身的气场也太强大,因此,金陵宫的这几姐妹明明想看宓妃得紧,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只能小心翼翼的偷瞄。
“小女……”
“她既一再对小爷出言不逊,上赶子的送上门找死,那小爷今个儿就好心成全她,至于你们几个最后闭嘴,就像刚才一样乖乖的退到后面看戏,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生。”
“你你要杀了我?”粉衣少女瞪大双眼,她使劲的想要收回自己的鞭子,无奈宓妃握得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
也唯有这个时候,她才清楚的意识到,宓妃的武功比她强太多,自己压根就不是宓妃的对手。
旋即,她的目光就投向了她的几个姐姐,无声的求救着。
她不要死,她也不想死。
“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妹这一次,她只是年纪尚小不懂事,我这就让她下跪向公子赔罪。”绿衣女子给了粉衣少女一个眼神,后者心下也慌了,几乎都快将自己的嘴巴咬出血来,“对。对对不起,我刚才是猪油蒙了心,脑子拎不清楚,对公子冒犯之处还请公子原谅。”
“小妹,既是道歉,你还得拿出一些诚意来。”
绿衣女子话音刚落,粉衣少女强咽下心中的屈辱,她努力的眨了眨眼,将滚烫的眼泪硬生生的憋回去,然后屈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哑着声道:“还请公子高抬贵手,饶了小女冒犯之罪。”
一手以退为进,倒是打了宓妃一个措手不及。
清澈幽深的水眸微微眯起,宓妃此刻不得不高看了粉衣少女一眼,这个女人能屈能伸,倒也是个角色。
邪气逼人的眸光先是掠过跪在地上粉衣少女的脸,而后一一从绿衣女子的脸上扫过,再将她身边的其他几个女看了一眼,宓妃的眼神不由就更古怪了,丫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呢?
“大哥。”
“小灿,你捅我干什么?”
“大哥你仔细看那几个女人的脸。”
季逸晨愣了一下,旋即俊脸一沉,冷声道:“有什么可看的。”
“大哥,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宫灿无力抚额,难道他在他家大哥的眼里就是一个好色之人?
听得宫灿如此说,季逸晨方才将他的目光一一落在对面的几个女人脸上,越看他的眉头就蹙得越紧,眼神也变得略有些古怪起来。
“怎么样大哥?”
“不光她们的脸,大哥再看看她们的穿着,还有她们身上那种刻意修饰过的气质。”鬼域殿中,陌殇曾画出画像要寻找宓妃已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宫灿兄弟两人虽然不曾亲眼目睹过陌殇为宓妃亲笔所画的画像,但借着他们是宓妃手下的优势,那几幅被比照着临摹下来的画像,他们却是仔仔细细评品过的。
在这世上大概也唯有赤焰神君才能将宓妃的神态跟神韵,通过笔墨捕捉到那样的活灵活现,只看到画就仿佛是看到了真人一样吧!
“这些女人的身份必须要赶紧查清楚。”
“嗯,我也正有这样的想法。”话落,宫灿又扯了扯季逸晨的袖口,压低声音问道:“大哥,你说主子她可有瞧出什么来?”
闻言,季逸晨下意识的就抬头看宓妃,顺着季逸晨的目光看过去,宫灿也将宓妃给盯住,兄弟两人只见宓妃拧着眉,眸光复杂,好像正在纠结什么事情一样。
“大哥,主子她这是……”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咳咳……那我提醒一下主子。”抹了抹额,宫灿看到这样的场景,其实心下觉得有些好笑。
季逸晨想的事情就比较多了,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茫茫人海之中,若有那么一两个相貌生得相似的也不奇怪,但怪就怪在因何同时出现好几个与宓妃有四五分之像的女人。
这样的情况,很难不被人阴谋化。
“还请公子大人大量,放过小女。”久久不见宓妃出声,粉衣少女纵然心中已经羞愤到死,可她仍咬牙忍着,竟是不见之前半点嚣张的脾性。
她不住的告诉自己,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如果她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今日之辱她必铭记于心,待他日她站在高处,定将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呵呵……你叫小爷站住,小爷就要站住,现在你要小爷放过你,小爷就必须放过你。”
“不知公子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家小妹。”
“要是就这么放过她,那小爷的脸要往哪里搁。”
听了宓妃的话,绿衣女子自以为会意了宓妃的意思,她忍着心中的怒气,嗓音娇柔的道:“小妹刚才失礼,竟对公子用了鞭子,不如公子就打我家小妹两鞭出气,此事便如此揭过可好?”
受两鞭总比丢了性命强,绿衣女子相信粉衣少女还分得清轻重,事后定也不会记恨于她。
“两鞭?”宓妃挑了挑眉,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一时间让众人都无法摸清她的心思。
宫灿上前两步站在宓妃的身后,低语道:“主子,这几个女人与主子女装时的模样有四五分相像,不得不防。”
这几个女人与她有四五分相像?
怪不得宓妃看到她们总觉得哪里奇怪,可一时又没转过那个弯来,只觉她们都透着古怪之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主子,您这是生气了?”
“不不不,本王妃现在对她们打扮成本王妃模样感兴趣的程度,比起一剑了结掉她们的心思要大得多。”
宓妃用密语传音说话并没有避开季逸晨,是以,宓妃的话季逸晨也听到了,他沉声道:“就算要取她们的性命,那也无需脏了主子的手,由属下代劳即可。”
“行啦,小爷可不是那些心眼比针眼小的人,既然人家娇滴滴的小姐都下跪认错了,这个面子小爷不能不给。”
本以为有了宓妃这句话,粉衣少女此劫便是过了,而且她的性命也保住了,区区两鞭子罢了,她还受得起。
但不料宓妃下面这句话,直接就将她从天堂推入地狱,那种滋味实在太过锥心难耐了,“小爷素来有仇当场就报了,别人若敬小爷一尺,小爷定敬他一丈,但谁若欺了小爷一分,那小爷定当十倍奉还。”
换言之,粉衣少女给了宓妃一鞭子,即便最后鞭子没落到宓妃身上,但这也算是宓妃受了这一鞭,故,只打粉衣少女两鞭焉能解气,少说也得有十鞭才算数。
绿衣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父亲早就告诉过她们,若非暗中一直有绝地山庄在扶持着,金陵宫早就已经被取代,而此番到灵川坞,父亲再三叮嘱她们要按照十小姐解安琪的安排行事。
此刻,她们尚不知宓妃的身份,但单看她的相貌,还有她那睥睨天下,似是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狂霸气场,她们只觉她的出身很高,地位很高,暂时不宜为敌。
麻烦既是粉衣少女自己惹出来的,由她自己承受十鞭,倒也只算给了她一个教训,谁叫她这般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小妹,你……”
“好,十鞭就十鞭。”
“看着你这么痛快的份上,小爷今日便留你一命。”宓妃勾唇一笑,掌上稍加用力,原本扔握在粉衣少女手中的鞭子就飞到宓妃的手中,旋即,众人只听粉衣少女凄厉的惨叫,眼前划过道道鞭影。
啪——
最后一鞭落下,宓妃就像扔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将手中的鞭子扔了出去,冷声道:“你们可以带着她滚了。”
今日尚有口气在,至于明日么,宓妃就只能呵呵了。
宓妃可以允许这世间有人跟她长得相似,若是天然的,即便相似了六七八分的,她也不会恼什么。可若那几分相像是后天伪装的,那就休要怪她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平白无故的,这灵川坞不可能出现那么多个刻意装扮成她模样的女子,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些女人,通通都是冲着陌殇来的。
该死!
“主子,咱们还去……”
打断宫灿的话,宓抿唇道:“今个儿先不去看了,你们随我就在镇上转一转,看看还能遇到几个我。”
最后那个‘我’字,宓妃咬得重重的。
“是,主子。”
某酒楼
“那个废物,蠢货。”
啪——
一个上好的青花瓷瓶被无情的扔了出去,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伺候在侧的两个侍女低头不语,静待她们的主子泄完。
“你们去传本小姐的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