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要做的事情事关重大,单只有龙凰旗不一定能成事,怕只怕她将要动到猎云骑其他的势力,想到这里宓妃仍是还有一丝犹豫。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辰,宓妃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思绪也是翻转了十个八个弯,而后便听到了整齐却轻盈的脚步声,“既然到了,那都进来吧。”
“是。”
待邹一枫领着龙凰旗的人走进书房向宓妃行礼之后,丹珍又动作迅速的给宓妃添了一杯茶,果断的就退到书房外面守着,半点都没有别的心思。
“目前在星殒城,大概有多少猎云骑的人手可以调动?”
“回世子妃的话,明处三十人,暗处一百五十人。”邹一枫身为龙凰旗旗主,面对宓妃这样的问话,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就报出了猎云骑留在星殒城准确的人数,完全就是没把宓妃当成是外人。
从他接受命令被调到宓妃的身边开始,整个龙凰旗包括他这个旗主在内,其实都已经不再算是猎云骑的人,更不应该泄露猎云骑的任何事情。
然,当对象变成是宓妃的时候,他竟是想也没想就说了实话。
等到话已出口之后,邹一枫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暗忖这样似有不妥,可一想到自家世子爷对宓妃的心意,还有这段跟在宓妃身边的日子,以及看似不关心自家世子爷,其实比谁都更在意世子爷的宓妃,他就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对宓妃坦诚的。
想必就算世子爷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他,相反还有可能好好表扬他一顿,至于猎云骑里的其他人,想来也是没有理由反对的。
“那可否调派五十个暗处的人手给我用。”想了想,宓妃仍是开了这个口。
“如何就不能给世子妃用了。”邹九明跟在宓妃身边的时日也算不得短了,他甚是知晓宓妃的脾性,若非事关重大又事出紧急,只怕自家世子妃也不会叫他们来开这个口。
但凡龙凰旗的人手够用,世子妃是绝对不可能提起猎云骑的,要知道世子爷临行前,还再三嘱托过他们,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宓妃管理猎云骑,只可惜世子妃精明着呢,一点都不好算计。
这还没等他们算计到世子妃的头上去,世子妃早就已经不动声色的给他们挖了几个坑,忽悠着他们自个儿跳了下去,那是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世子爷交待过了,猎云骑的人手,只要世子妃需要,那便可以随意调用,完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本来也没有不好意思的宓妃在听了邹一枫这话之后,反倒有那么几分别扭了,可眼下箭已在弦上,她是不得不,不得不出手了。
谁也不知道她此番出海,究竟多长时间才能回到金凤国,回到星殒城,她温宓妃可以拿任何人冒险,唯独不可能拿她的爹娘和兄长去冒险。
是以,临出之前,某些不应该存在的隐患,她想不拔掉都心下不安。
既是如此,她当然希望能够一举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可对于那些短时间内无法弄倒的人,宓妃就算离开了也不会让他们太痛快,故,折断他们的几只羽翼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样她才能走得安心,方才没有后顾之忧。
如若只是单纯的出一趟,哪怕宓妃从不曾踏足过这片大陆的海域,然而凭着她前世的经验,顶多不出三五个月,她便能够确定下自己的归期。
然而,她这次出海的目的从来就不单纯,最主要的她是要寻陌殇,其要的便是她要去光武大陆。
那里不是有一个人在等她找过去么,即便要她付出惨重的某种代价,宓妃亦是不会退缩的。她的前世毁在那个男人的手上,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今生也受他的摆布,他想要随意操控她的人生,那也要看她同意不同意。
“世子妃如今的身份不同,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的人,里面就有不少关注世子妃一举一动的,他们那些人就像藏身在老鼠洞里的黑老鼠,一个个都喜欢暗箭伤人,玩弄阴诡狠毒之事,世子妃急于用人,是否是想斩断他们的一些手脚,以便让他们老实几个月。”
宓妃挑眉看了邹一枫一眼,见他说的这番话很是符合她的心思,倒是抿唇笑了笑,对他的能力也再一次认可了,怪不得这人能坐上龙凰旗旗主之位,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他竟是拿捏得很到位,即便被他说中了心事,竟也没有半点不舒服的地方。
“如果世子妃当真有这样的打算,不如再多调派三十人过来,也好一次性来个干净。”邹九明说着这话的时候,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分明就闪烁着一种名为‘兴奋’的幽光,让人莫名有种头皮麻的感觉。
宓妃默了默,突然觉得她没把邹九明给看懂,敢情这人还是一个好战份子?
只是提到要去断人‘手脚羽翼’,他就这么兴奋?
“咳咳,世子妃请见谅,属下这是兴奋过头了,呵呵……”对上宓妃打趣的目光,邹九明抽着嘴角摆了摆手,脸上写着‘没有看见我’五个大字,模样要多滑稽就有滑稽。
噗——
“不知世子妃心中可已经有了计划。”这要是有了计划的话,那么等他调集来暗处的猎云骑,就可以悄无声息的下黑手了。
有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于那些个手段原就不干净的人,他们还讲究什么君子之道。
“我有说叫你们来做什么了么,怎的一个个就都要安排起来了。”龙凰旗原是十二个人,宓妃从中调了两人到琴郡管理她新建起来的产业,现下刚好还有十人,只见他们都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看着她,宓妃实在忍不住嘴角抽得厉害,怎么他们都这副表情,活像她欺负了他们似的。
丫的,她才是无辜的好伐!
嘎——
闻言,邹一枫邹九明先是一愣,而后一僵,其余八人也顿时拉耸下脑袋,书房内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行啦,你们一个个的都那么暴力,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宓妃嘟囔了一声,坚决不会承认,他们是跟着她这个主子才会变得这么暴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