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觉得自己很倒霉,刚刚承受完陌二爷的怒火,还没喘上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上赶着就又要承受比陌二爷的怒火还要更大更凶猛也更为可怕的怒火,简直就是倒霉透顶。
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总之就是糟糕透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梅氏极力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不让她的真实情绪暴露出来,明明非常不情愿见到面前的人却又要强装出一副欣喜且恭敬的神色,变脸之快令人咂舌。
若问在璃城,谁家的地位最高,最有权势,最为富贵,那想都不用想就是楚宣王府陌氏一族。
放眼整个楚宣王府,撇开楚宣王世子陌殇居住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楚宣王夫妇曾经住过的院落,仍旧保持着原来简洁大方,古典淡雅之风,但凡是老王妃柳氏,楚宣王侧妃小柳氏及其她的两子三女,还有二房三房及其他们的子女所住的院落,无一例外不是装修得金碧辉煌,奢华至极。
为了彰显出楚宣王府的权势与富贵,自打楚宣王妃离世,楚宣王失踪,王府后宅大权重落老王妃以及侧妃小柳氏之手以后,整个王府的格局就生着翻天地覆的变化,不说主子们睡觉的卧房光是修饰一下就能花费进去二三十万两白银,就是主子们偶尔去小坐一下的亭台或是楼阁,光添些摆设放置一点饰品,也能花费进去七八万两到十多万两不等,至于每天都要用的吃的,那就更是不用说。
像什么挥霍无度,铺张浪费,纸醉金迷,穷奢极侈,鼎铛玉石之类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王府奢华之风的十之二三。
梅氏虽说不过只是陌二爷纳进王府二房的一个妾室,但她却是一个非常得宠的妾室,再加上她又为陌二爷生下了庶长子,不但老王妃赏下了很多的好东西,就是陌二爷自己也没少给她好东西,还有公中跟章氏以及陌二爷其他的妾室拿出来的,加在一起数目就极其的可观了。
自她入王府以来,她住的来仙宛可是仅次于正室夫人章氏的印月阁,无论是院落的大小,还是院落的布景格局,甚至于是房内的各种摆设,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就是一般家底的世家家主正房,估计也就与梅氏住的地方差不多。
可见,楚宣王府的奢侈之风已经盛行到了什么样的地方,区区一个二房的妾室衣食住行的规格就超出这么多,这还不是楚宣王的妾室,就足以说明王府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好在宓妃目前只知道楚宣王府错宗复杂,住在里面的人几乎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在算计,在谋划,却又想着要赶陌殇下台,夺取他的世子之位而团结在一起共同进退,显然不是好对付的。
她要是知道楚宣王府的内部还存在着这样的奢靡之风,不知又当是怎样的表情?
“属下参见主子,主子……”
啪——
嗯——
不等梅氏的话未说完,随意半躺在窗前贵妃椅上,身着一袭金色锦袍,披散着一头及腰墨却以一张鬼脸遮盖住面容的高大男子就扬手赏了梅氏一掌,凌厉的掌风先是削断了梅氏散落在颊边的一缕头,而后落在她的胸口,径直将她整个人朝后掀飞,撞到一扇巨大的水墨山水屏风方才停下。
“噗——”重重摔落在地的梅氏,翻过身狼狈的捂住胸口闷哼一声,立马就惨白着脸吐出一大口血来。
金衣男人出手很重,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梅氏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为何挨打,她只觉整个胸腔都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体内血气翻腾,生生的折磨着她,不过片刻功夫,她的衣衫就已经被汗水浸透。
“咳咳……”短暂的缓了一口气,梅氏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灼痛感,咬着牙再次站起来,又走到金衣男人的面前再次跪下,倒抽着凉气心生惧意的道:“属下该死。”
从十年前遇到这个金衣男人开始,梅氏就知道她的命已经不再属于她,而这个可以给予她想要一切的金衣男人,就牢牢的掌控着她的生与死。
他是她的主人,他要她生,她就得生。
他要她死,她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随着她在金衣男人的调教之下成长得越来越好,梅氏不是没有想过要挣脱他所编只的牢笼,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逃不掉,而金衣男人给她的惩罚,梅氏仅仅只是回想一下都忍不住遍体生寒。
有过两次失败的经历过后,梅氏就再也生不出逃跑的心思,她知道只有她乖乖听话,才能好好的活着。
进入楚宣王府做暗棋是金衣男人交给梅氏的任务,所以她一直都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然后成功的结识陌二爷,再迷惑住陌二爷,让他对她几乎百依百顺独享他的恩宠,成功在进入王府后站稳了脚根。
可金衣男人在交给她进入王府的这个任务以后就消失不见了,而她是没有办法主动联系到他的,他甚至都没有告诉她进入王府后要做什么。
因为陌二爷对她的专宠,再加上她又生下了庶长子,就连章氏她都不曾放在眼里,每日里想的就是怎么取代章氏,凭借她所生的峰哥儿稳坐正室夫人的位置,险些就忘了还有金衣男人的存在,也忘了她的命不属于她,她其实就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故,当她在她的房间里感觉到金衣男人的气息时,她整个人都险些崩溃,现实狠狠的煽了她一巴掌。
“你,的确该死。”沙哑,性感且富有磁性的男声,其实非常的好听,也极富男性魅力,可金衣男人的声音听在梅氏的耳朵里却犹如魔音一般,仿佛他就是从地狱里来的索命勾魂使。
想当初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竟然选中这么一个愚蠢至极的女人,看看她给他办的都叫什么事。
这个蠢笨到极点的女人,彻底毁了他精心谋划了近五年的局,他恨不得将她碎撕万段。
“求主子饶命,求主子饶命……”梅氏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她乖乖的呆在王府里,算计别的女人是有的,玩弄心机手段也是有的,可她仍是把金衣男人交到她手里的产业都经营得好好的,每个月都为他提供大量的金钱,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怎就严重到要她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