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们全都去了明月湖,本国公要听实话,你们自己商量商量,由谁来向本国公说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郑国公疼郑天娇是没错,可眼下他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哪里还有心情看女儿听不听话,会不会撒娇?
郑房,郑浩和郑郁三个庶子对视一眼,整件事情他们只知后半段,不知前半段,因此三人异口同声的道:“回父亲的话,我们当时都在太子殿下的画舫上游湖,前面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情,后面在雅间里生的事情,我们倒是可以说上一遍。”
因为他们庶出的身份,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是在嫡出的面前,他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跟随太子殿下走进雅间之后,别的他们或许没看懂,但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得到,楚宣王世子是在故意的针对郑天佑。
楚宣王世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都暗藏锋芒,犹如拿着针在郑天佑的心口上扎,偏偏还让郑天佑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那不明摆着是楚宣王世子在替安平和乐郡主报仇么?
“回父亲的话,我跟三妹也只知后半段,不知前半段。”郑月刚年满十四,尚未及笄,可是郑国公夫人却已经准备为她议亲,故,趁着桃花节她才会频繁的外出,赌一个很渺小的机会。
容貌与才学,她自认不比郑天娇差,可是她们两个人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这便是嫡出与庶出之间的差距。
父亲虽然也请先生严格的教导她与郑欣,费尽心思的培养她们,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送她们去给人做妾,从而巩固家族的势力。
“天娇,你来说。”于郑国公而言,除了嫡子之外,哪怕是嫡女也是可以利用的,只要能放到有价值有利于整个郑国公府的位置上,那他就可以舍弃。至于庶子与庶女,生来便是棋子,谁更有价值,他就更看重谁。
郑天娇是他的嫡女,自小便生得聪慧,模样也生得极好,他花在郑天娇身上的心血很多,为了培养好郑天娇,他也可谓是用心良苦,好在郑天娇并没有让他失望,一直以来表现都非常的好。
只待太子殿下,华王殿下与靖王殿下选正妃之时,郑天娇也就能派上真正的用场了,太子妃之位郑国公是不敢想,那个位置若无意外就将是属于太师府某位小姐的,华王与靖王一直忠心太子,他们二人的正妃之位,若能争上一个变是极好的。
“是父亲。”郑天娇自幼深受郑国公和郑国公夫人两方面的教导,虽然极其受宠,性子却并不刁蛮跋扈,反倒很是成熟稳重,也可说是个心机极为深沉的女子。
她知道郑国公最讨厌什么,而她如果想要得到郑国公的宠爱,以及整个家族的看重,一言一行都要三思而后行。
之前被吓得不轻,回过神之后她就在脑海里将在明月湖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再三琢磨一遍,这才开口向郑国公陈述,从头到尾除了润色了一个语言之外,她既没有添油也没有加醋,一切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语气在叙述。
在画舫停下,得了郑天佑暗示走进酒楼雅间前生的事情,郑天娇的确毫不知情,可在雅间内生了楚宣王世子给郑天佑指婚的事情后,趁着郑天佑失神之际,郑天娇就向郑天佑的随从询问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等郑天娇听完随从的话,她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骂了一句‘蠢货’。
继城北狩猎场一事之后,又历经赏梅宴破阵摆阵之事,郑国公虽说极其后悔退了相府宓妃的婚事,却也再三告诫他们,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遇到宓妃都躲远一点,切记不要与她生冲突。
就算郑国公嘴上不承认,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当初退婚是郑国公府的错,既然是他们的错,那也就架不住人家报复他们。所以,遇到的时候主动避开,受点儿看不见摸不着的委屈,总是要比受到实际的创伤要好吧。
郑国公到底是跟温老爹同朝为官,打交道多年的,他告诫他的子女见到宓妃或是温绍轩等人就避开,那是吃定了宓妃兄妹不会主动找麻烦,这便是温家人骨子里的血性。
正因为如此,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之后,郑国公哪怕就是气疯了,他吼的也是郑天佑不该去惹到宓妃那个女煞星,而不是嚷着是宓妃主动找上的郑天佑。
可见,有时候某些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父亲,今天的事情真的不能怪在三哥的身上,他没有想过去招惹温宓妃的,都怪童沁渝那个蠢货。”要不是那个蠢女人,郑天佑也不会先是撞到宓妃的枪口上,后又被陌殇点名狠的收拾。
“那个姓童的女人要是没死,本国公都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郑国公一巴掌拍在桌上,气得牙根直痒。
因着郑国公夫人端木氏与开安府端木世家有些关系,又因计划最终决定让郑国公府与端木世家结亲,这才有端木诗滟两姐妹秘密来到星殒城,谁曾想郑天佑跟端木诗滟初次在明月湖相见,就闹出这样捅破天的事情。
别说郑国公恼极了童沁渝那个女人,就是现在活着却比死更痛苦的端木诗滟和端木薇芙也是肠子都悔青了,你说她们带谁一起来不好,偏偏就愣是带了那么一个不长脑子的,简直死人都能气得活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童沁渝那个脑残的女人,他们就不会跟宓妃杠上,后面的事情也都不会生了。
“虽然那个童沁渝的确该死,事情也是她引的,可追根究底相府的人也正等着咱们出错,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分明就是他们乐见其成,铁了心要给咱们郑国公府一个教训的。”
这一点,郑天娇看得分明,郑天佑亦是看得分明,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宓妃是有多恨他,多想毁了郑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