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可能不存在,看不见您的一定是眼瞎了。”
宣帝脸色黑了黑,这丫头总是这么黑自己真的好吗?
“宓妃丫头,你刚才……”
“可不就是中招了吗?”宓妃摊了摊手,眼里划过一道极快的恼意。
的确是恼,不是恨。
她因阵法而忆起前世,记起那个男人,从而引了迷心之阵,险些深陷于阵中不得自拔。若非有温绍轩一直在耳边叫她,跟她说话,宓妃会一直深陷在回忆之中无法挣脱。
前世的宓妃,即便是亲手了结了那个男人的性命,亲眼目睹他倒在她的面前,她都没有感觉到真实过,仿佛她杀了他,只是一个美丽的梦而已。
尤其是之前忆起他教她阵法时的种种,那种那个男人还活着的感觉越的强烈,一度让得宓妃几近失控。
心机深沉,机关算尽,教授了她各种阴谋诡计的那个男人,睿智如他,难道真就没有看出她对他的伪装,她在他面前的示弱,隐藏实力吗?
如果他是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的,那么他究竟为何要纵着她?
“妃儿……妃儿。”
“怎么了大哥?”
“你这丫头,该是大哥问你怎么了?”温绍轩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头,敲下来的全是灰。
知道自己走神又吓到了温绍轩,宓妃赶紧讨好的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大哥别敲我的头啊,敲傻了可怎么办,而且要敲也别现在敲啊,你瞧,敲下来的全是灰。”
“哈哈,你这丫头可真逗。”
“皇上,你才逗呢,你全家都逗。”
“朕全家都逗?”宣帝挑眉,莫名脑补了一下墨寒羽逗的画面,又想到儿子那张冰块脸,突然觉得背后刮过一阵阴风,他佯怒道:“你这丫头怎么一点亏都吃不得。”
宓妃傲娇的扬了扬眉,理所当然的朗声道:“宓妃这辈子什么都吃,偏就是吃不了亏,谁要敢坑了我一成,我定要他还十成,谁要招惹到我,我就十倍百倍千倍的还回去,而且绝对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哎,你这性子怎就不是个男娃。”
“你重男轻女。”
“朕……”
“你瞧不起女人。”
“那你是女人吗?”某皇帝上上下下瞄了宓妃一眼,连带着还摇了摇头。
这丫头,顶多就是一姑娘,没及笄的小姑娘。
眼见宓妃还要跟宣帝抬杠,温绍轩赶紧拉住她,沉声问道:“妃儿,父亲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他们出来也好长时间了,这地方看不到天色也无法计算时间,谁知道他们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外面是不是快天亮了。
“宓妃丫头,正事要紧,明个儿朕还得上早朝呢?”宣帝收了收心,想到这一件件浮出水面的事情,他就觉得脑袋疼,“相府今晚不平静,其他人的府上必定也是彻夜难眠,明天的早朝之上,只怕争论也不会少。”
“我省得。”
“朕不是逼你,以你的聪敏,想来也能猜得到明日早朝之上,怕是会有很多人针对相府,针对你父亲的。”
“我爹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皇上可得好好护着我爹。”宓妃怎会不明白宣帝话里的意思,就目前这疑云重重的境况,唯有皇上才能护得住她爹,护得住相府。
而她还必须尽快找出那幕后之人,还有寻出那人故布疑阵后面真实的目的。
那人这次让她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宓妃要是不好好回报那人一番,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你得赶紧弄清楚对方的后招,不然朕只怕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也知道朕……”想他堂堂一国之帝王,竟然连随心所欲的自主都不行,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
“皇上是位明君,朝堂早晚都会肃清的,金凤国也会越来越强盛的。”嘴巴甜的孩子有糖吃,有些时候宓妃也并不介意给宣帝戴上一顶高帽子。
她这话也不存在虚假的成分,宣帝可不就是一位明君么,虽然他这皇帝当得有些窝囊,不过就他做的那些事情来看,他的的确确是位好皇帝。
“朕借你吉言。”
“那什么,我这次说的话一定会成真的。”宓妃摸了摸下巴,想到自己那番福祸相依的言论,她就一阵胃疼。
丫的,祸事不断她是遇着了,至于福气好运什么的,她连毛都没有看见一根。
“朕也希望你这次说的能成真。”似乎也是想到了宓妃在上面那间宫殿破阵时说的话,宣帝憋笑憋得有些辛苦。
“皇上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朕没……哈哈……”
“大哥,你要不要也笑笑,放松放松。”眨巴着星星般的双眼,宓妃嗓音软糯清甜。
温绍轩看着乱没形象的皇上,无力的抚了抚额,很想问问他们来这儿的重点是什么?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丫的,姑奶奶还就不信这地方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妃儿,注意点儿形象。”
“形象是什么,能吃吗?”
“……”
“大哥现在的模样跟谪仙完全沾上关系,顶多就是个掉进了泥坑里,再滚了两圈的仙。至于皇上嘛,也跟落了难差不多,什么英明神武的,说的肯定不是皇上你。而我,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肯定跟乞丐群里跑出来的疯婆子差不多。”
温绍轩嘴角抽了抽,顿时没了语言,宣帝低头瞅了瞅自己,干净的袍子虽然没沾染上多少的灰尘,便那皱巴巴的模样,的确跟落了难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