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浩瀚大陆之上,四国之间看似风平浪静,也没有斗争,实际上暗流涌动,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偏偏国中又内斗不休,宣帝如何能不恼,如何能不怒。
自他登上皇位的那一日起,身边就是狐狼虎伺,野心勃勃的权臣费尽心机,机关算尽的想要一步一步除掉他可以信赖,可以倚重的大臣,借以满足他们的野心。
二十年前,烨帝尚且在位之时,苏家就是那样没有的,宣帝又怎能不记住那个教训。
这些年来,他努力的想要摆脱势力越来越大的外戚,重有贤臣,扶持贤臣,对忠于他的臣子给予了最大的信任,也给予了最大的权利。
须知,一个帝王的信任有多么的难能可贵,而宣帝看似危险的每一个决定,他所收获回来的果实都相当的丰硕。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一点在宣帝的身上得到了最大的体现。当然,也无法否认宣帝真的是一个眼明心明,心胸广阔之人。
身为帝王,他有疑心也多猜忌,玩弄权谋帝王平衡之道,但他行事看似温吞凶险,却是十足的雷厉风行,杀伐果决。
故,他不但得臣心,亦得民心。
只是有些人从开始就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也着实太看得起自己,野心勃勃又贪心不足,总想得到更多,更多。
所以,即便拥有得再多,也无法让他们无休止的欲望得到满足。
“既然进得这栖凤宫,想来也不是什么宵小之辈,难道还要朕亲自请你们出来吗?”
“……”
回应宣帝的除了满室的寂静之外什么声儿都没有,让得他的脸色越的阴沉,眼神也越的锐利了,连带着杀气都外泄了。
宓妃咽了咽口水,睁着清澈的眸子瞅着温绍轩,仿佛在说:“大哥,咱们这是被现了?”
“应该没有,淡定。”温绍轩可以对自己没有信心,但他对宓妃绝对是有信心的。
他家妹妹刻意收敛过气息藏起来的,怎么可能会暴露。
“皇上应该是在诈我们。”
瞧明白温绍轩眼里表达的意思,宓妃抿着好看的红唇,心中腹议道:她就说嘛,她要有心藏起来,就连陌殇都不一定能现她,皇上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有人。
不用想,肯定是在诈他们。
啧啧,果然是做皇帝的人,就是特别的阴险。
“妃儿,会不会有其他人藏在这里?”不能出声,温绍轩就只能用唇语了。
好在以前为了亲近不会说话的宓妃,他的唇语跟手语都学得很精。
“没有。”无声的动了动嘴唇,宓妃很肯定整座栖凤宫内除了他们兄妹以外,就只有宣帝了。
“别以为你们不出声,朕就不知道你们藏在这里,更别以为擅自闯入了这里,你们还能活着出去。”没错,宣帝是现有人闯入了栖凤宫,在这寝殿内逗留过,但他不确定来人走了没有。
房间里的脚印非常的凌乱,好像每个地方都有,但门口的位置却是干干净净的,宣帝无法判断来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又为何到这里来。
然,想到来人极有可能跟他一样是走密道进来的,宣帝的脸色‘刷’的一下就黑透了。
“朕最后再说一遍,赶紧滚出来。”比起前面几次出声的试探,宣帝这句话可就真的是怒了,天子之气尽显。
可显然宣帝也低估了宓妃和温绍轩的承受能力,他们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吗?
宣帝皱眉看着地上那些不明显,仔细看却又瞧得分明的脚步,心里忍不住直犯嘀咕:难道真的是他太草木皆兵了?
如果来人是来探听情报,干坏事的,必定准备充足,行事也格外的小心谨慎,又怎么可能带着满身的泥土灰尘进来?
这般明显的痕迹,他要都现不了,那他得是有多傻多蠢。
“难道真的就是个潜进皇宫偷东西的小毛贼?”宣帝故意垂眸自言自语,脚下的步子却是极有规律的踩着,最后就停在宓妃和温绍轩呆的房梁底下,试探着嘲讽道:“要朕说啊,你这毛贼平日里混得也太差了,好歹也是进宫偷东西啊,怎的就不舍得换身干净点儿的衣裳。”
宓妃眨着大眼,囧囧有神的瞅着温绍轩,问:“皇上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温绍轩摇头,他也听得看得一头雾水,好像有什么被他给忽略了。
“你瞧瞧你那一双脏手脏脚,将朕的桌子地毯都给弄脏了,混成你这样的凄惨的,你不脸红,朕都替你脸红。”
“你不出来,是不是因为太脏,所以羞于见人?”某皇帝入戏太厉害,说得好像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可那一双利眼是分秒都没有错过寝殿内的动静。
噗——
原谅她,她是真的没忍住,果断的笑喷了。
随着宓妃憋笑的动作,头上,衣服上的灰尘那是扑簌簌的往下落,房梁下的宣帝赶紧后退几步,一脑门黑线的看着那灰尘飘飞的‘壮观’景象。
“温绍轩,温宓妃,你们两个给朕滚下来。”仰着头,待看清是谁之后,宣帝忍不住要暴走了。
宓妃张了张嘴,又怕吃进一嘴巴的灰,果断的选择在心中腹议:皇上,我不会滚,要不你滚给我学学,然后我再滚。
抓过宓妃的手,温绍轩领着她跳下房梁,对上宣帝那目光,怎是一个窘迫了得。
“温绍轩给皇上请安了。”
“你们这个安,朕可担不起啊!”
“咳咳,皇上先别生气,听我们说完你再生气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