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宓妃感觉到他的紧张了,偏偏那坏心眼的丫头还真就故意憋着,故意让他紧张,让他着急,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等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说的时候,宓妃又扬言说她困了要睡觉,然后立马就睡了过去,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道宓妃是在装睡。
可即便明知宓妃是装的,陌殇却不得不配合着她,让她玩,让她闹。原本他是打算就那么守在她的床前,让她从装睡到真睡的,却又实在不忍心让宓妃就那么憋着,于是他主动离开了。
“你知道我要来。”宓妃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嗯。”在宓妃走向书房的时候,陌殇就主动将书房里的蜡烛都点上了,整个房间骤然亮如白昼。
他呆在这里,其实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宓妃会来,他以为她会故意再吊着他几天的。
“把你脸上的面具摘了。”
“好。”陌殇没有反对,伸手将宓妃从外面牵到书房里之后,他顺手将门关上。
宓妃随意的扫了眼书房的布局,倒是跟他在梨花小筑的书房相差无几。这个时候宓妃难免会想,莫不是陌殇每一处别院都有这么一间书房?
待宓妃主动选择坐到了贵妃躺椅上之后,陌殇替她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花果茶,然后摘下了脸上的玉制面具。
此时的他,右眼的乌黑已经全都消了,丝毫看不出有被揍过的痕迹。
“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端起漂亮精致的茶杯,宓妃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粉唇微微勾起,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
唔,原来逗着陌殇玩儿是件这么有趣儿的事情,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实在太有成就感了。
臭男人,叫你骗我,哼!
害她以为自己是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脚踏两条船的坏女人,原来从头到尾她喜欢的就是同一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两个。
甭管是温柔到了骨子里却又性情霸道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陌殇,还是那个邪气逼人魅惑狷狂尊贵霸气的邪魅男,宓妃现不管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他的哪一面,对她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便是爱情。
宓妃本就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了,爱了就是爱了,她不会躲避也不会给自己找借口,她会很坦然的接受。
之前她回避陌殇,那是因为她的心里有邪魅男的影子,她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喜欢谁;当她面对邪魅男的时候,心里脑海里想的又是陌殇,于是她就更加的迷茫了。
一时间她的心里出现了两个男人的身影,对于完全没有恋爱经验,就连菜鸟都算不上,只能凭借本能去探索的宓妃而言,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险些没把她给逼疯。
在她意识到自己喜欢两个男人的时候,宓妃下意识的就想把陌殇跟邪魅男综合起来,迫切的盼望他们是同一个人,那本该是非常荒谬的想法,在她看来却很正常。
冥冥之中,或早有注定。
终于把自己感情给理顺了的宓妃,明白了自己对陌殇的心意,也意识到他可能有难言的苦衷,但想要让她轻易的原谅他,绝对不可能。
这个该死的男人,看她那么难过,那么纠结,指不定还偷着乐过,越想宓妃看向陌殇的眼神儿就越的幽怨了。
“我有。”陌殇被宓妃看得浑身毛,不好的预感越强烈,呜……这个时候他竟然迫切的希望自己赶紧病,那样是不是就能躲过一劫了。
“我听着呢,你说。”
“阿宓。”陌殇弱弱的喊了一声。
“你想干嘛?”
“没……没干嘛,就是想阿宓答应我一件事。”
宓妃挑了挑眉,不语。
“我只是想一会儿阿宓听了我说的话之后,不管阿宓想做什么,哪怕是想杀了我都可以,但请阿宓一定不要离开我,厌弃我。”虽然陌殇一再告诉自己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说早痛快,但他还是很怕。
是的,从来不知惧怕为何物的陌殇,唯一怕的只是宓妃离开他,厌弃他而已。
厌弃他?
宓妃怔了怔,心里没来由的一抽,一疼,整颗心像是被一手紧紧的拽住,疼痛瞬间袭遍她的全身。
对陌殇,宓妃一直都是很心疼的,每每看到他都会有种想要保护他的感觉。
对邪魅男则是不一样,那一面的他很强势,很强大,接连两次交手宓妃都不是他的对手,每每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看到他宓妃就恨得牙根痒痒的,不甘心弱于他,就想跟他打架,还非得是要分出胜负的那一种。
陌殇与邪魅男本是同一个人,偏偏却有着两个不同男人的气场,无论是哪一个对女子而言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得不说,这样的两个男人,满足了宓妃对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所有特点与要求。
陌殇的症状,用宓妃前世的术语来说,其实就是人格分裂症,虽说算不得人人都有,但也挺常见的,至少宓妃就不会觉得陌生。
曾经她所生活的那座特工岛上,患有这种人格分裂症的人很多,就是她的手底下,顶级的特工组里都免不了那么几个,若非是宓妃一种以为陌殇和邪魅男是两个人,她老早就想到双重人格上面去了。
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双重人格一说,就算有也会藏着不让他人知晓,传出去定会惹人非议,甚至是被当成怪物一般的看待。
陌殇瞒着她不说,难道是以为他自己有双重人格就会被她所厌弃吗?
要说,宓妃这是真相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