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身份背景不谈,庞菲天生就容貌姣好,五官精致,皮肤白晳,活脱脱的大美人一枚,是各家公子求娶的对象。
一方面,庞菲很喜欢很享受别人以她为中心,每当她一出场就对她投以炙热爱慕的目光;另一方面,她又自视身份贵重,很是瞧不起那些倾慕她的男人。
以她的出身,断然不会嫁给名门世家子弟,嫁入皇室才是她未来要走的路。
打一出生就顺风顺水,享受世人赞美的庞菲,今个儿是次遇了冷落,可想而知在她这张美丽温婉的面容之下,压抑着怎样的熊熊怒火。
最近这些日子,除了热热闹闹忙活着过年之外,若说皇城里还有什么趣事儿,无非就是大街小巷都传得沸沸洋洋,关于宓妃的大小事情了。
认真算起来,当日明月湖畔,郑国公府世子扬言退婚,说不会娶宓妃为妻之时,庞菲也是在场的,那时的她可没有想到,就是那样一个穿着暗沉衣裙,拉耸着脑袋,胆小畏缩,怯弱孤僻,缩着身子躲在郑天佑身后,整个人灰蒙蒙黑压压,毫无可取之处的丫头竟然在这样的宴会上狠狠的将她踩在脚下,无疑是当众煽了她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
那时,庞菲可没有将宓妃看在眼里,听着其他人嘲笑奚落宓妃,左一句哑巴右一句哑巴的喊她,庞菲心里也是很痛快的。
虽然她一直未一语,但她的神色与表情,却让很多的人都愿意为了让她展颜一笑而攻击宓妃,狠狠的嘲讽侮辱宓妃。
又怎料到今日,她的风头都被宓妃掩盖得严严实实,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她,而后她完全没有了存在感。
心里万般不甘不愤,庞菲也不得不承认,什么皇城五美,什么五美之,到了她温宓妃的跟前就什么都不是。
论容貌,放眼整个金凤国只怕都找不出一个能与之比肩的,而她若不是一个哑巴,那……
紧了紧袖中半握着的拳头,庞菲抬眸警惕的飞快瞥了宓妃一眼,微低着头退下去准备。
“妃儿,你在看什么?”大儿子不用娶柔幻公主,温夫人提起的心也落了地,紧崩的神经一放松,所有的心神就又都落到了宝贝女儿的身上。
摇了摇头,宓妃笑得乖巧恬静,小脑袋靠在温夫人的肩上蹭了蹭,比划道:“看美人儿。”
噗——
温夫人一愣,轻抚宓妃头的手一顿,轻嗤了一声,险些当场失态,这小丫头说的什么话。
“谁家的女儿有我家的女儿漂亮。”常言道,绿叶红花,经过今晚温夫人才真正的认识到,三个儿子所言非虚,在这众多盛妆出席,精心打扮的众家女儿中,她的女儿就是那一枝独秀的红花,而其他纵使早有美名的姑娘也都一时间沦为了陪衬的绿叶。
“娘是台上的鲜花看多了,把女儿也当成花了吧,哪有这么夸自己女儿的。”
“娘说的是真话。”
母女俩的悄悄话旁人是看不懂也听不到的,宓妃的手语瞧不懂,温夫人的低语听不清,任凭再多的目光落到她们的身上,她们也只当看不见。
目送庞菲的身影离开,宓妃低垂着眸子,危险的勾起嘴角,笑得莫测高深。
庞菲,庞家的人。
换言之,那便是她的敌人。
妃?菲?
同音不同字,宓妃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她可不太喜欢别人的名字跟她的名字同音呢?
既然不喜欢,那便要毁了。
明月湖畔,被许多年轻公子众星捧月般对待的几个女子中,便是有这庞菲的身影,她虽不曾开口说过话,但她极聚暗示性的举动,却也间接给了原主羞辱与难堪,要说她是推手,是帮凶,倒也一点都不过分。
庞菲自以为她投向宓妃略带警惕又满是警告,复杂难明的眼神无人察觉,竟被宓妃捕捉了个正着,唤起了原主不愿记起的那一段灰色记忆。
朦胧模糊的记忆碎片之中,说有着庞菲这位明艳动人的美人儿。
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的。
她的到来,就是讨债来的。
故,对上庞菲视线的那一刹那,宓妃无声的动了动嘴唇,似笑非笑,眼神挑衅的低睨了她一眼,不出意外看到庞菲变了脸色。
上了她黑名单的人,无论男女,宓妃誓必定让他们今生后悔生为了人。
“皇上,有舞无曲不美矣,何不再请上一位小姐抚琴为庞小姐助兴。”说话的自然是太子一党的人,无非是求个锦上添花罢了。
宣帝闻言颔,道:“朕曾听过户部尚书庞统之长女抚琴,琴音甚是美妙,她二人既为姐妹,想必默契更胜于旁人。”
“小女技拙恐污了皇上的耳朵。”户部尚书庞统起身行了礼,语气恭敬却难掩傲气。
他们庞府所出的姑娘自是顶好的,不管是他大哥的长女还是他的长女,自小便是按照一国皇后的礼仪规矩在教养,如何能不好。
“朕记得你……你好像名唤庞烟。”宣帝没有理会庞统,而是直接看向了庞烟。
庞家的风水也的确养人,五个姑娘容貌都生得不俗,琴棋书画倒也都精通,其中尤以庞菲,庞烟两个长女最甚。
“回皇上的话,臣女闺名确是唤作庞烟。”声音清脆似黄莺轻啼,悠扬婉转,又不失甜美软糯。
闻其声,便知这是一个性格开朗,活泼俏皮的姑娘。
一袭鹅黄色的束腰长裙,裙身跟裙摆都绣满了海棠花,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白里透红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慧黠的光彩,举止有度,透着满身的清贵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