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想象,今天过后,会有多少人意欲借着她,想要跟药王谷攀上关系。
温丞相脑子转得快,也知道女儿在担忧什么,柔声道:“爹爹知道对外该怎么说,你就放心好了。”
“嗯。”抱住他的胳膊,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欢快的比划着,“这半年来,妃儿好想爹爹,好想娘亲,也好想哥哥们。”
“爹爹也想你。”
时隔半年,再次踏进丞相府,宓妃的心情是雀跃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因这里是她的家。
她,回家了。
前世的她,从来就不知道何为家,哪里又将是她的家。
铁卫统领刑编将温绍宇抱回百果园,宓妃也紧跟着,云锦哪儿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当即就答应等温绍宇身上的伤好一些,就下针替他驱散后脑的淤血,还他健康。
温丞相自然是千谢万谢,就安排他住在百果园里,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着。
宓妃的碧落阁就在百果园的旁边,忙碌了一整天她也有些累,带着沧海五人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各自叫了膳食解决温饱问题,其他事情都等明天再说。
这一晚,宓妃睡得极好,一夜无梦到天明。
这一晚,温丞相一夜无眠,很忙。
他一边忙着安抚温夫人,一边当着她的面叫来伺候宓妃的两个丫鬟丹珍跟冰彤,询问这半年有关宓妃的所有事情。
两丫鬟的回答跟宓妃的说辞没有出入,也就是说宓妃一点儿也没有隐瞒他什么,不是温丞相不相信宓妃,而是这一天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时间难免消化不了。
温夫人知道宓妃回了碧落阁就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听温丞相说她累了,这才打消了想法。
后来,又听温丞相说了宓妃这半年来的际遇,温夫人更是听得瞪大双眼,微张着嘴巴,好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最最让她开心的是,女儿半年后就能开口说话,儿子也能好起来。
城北狩猎场的一方角落里,红艳艳的饮血迎雪绽放,耀眼的红似鲜血缓缓流淌,凄美,妖冶。
那些用鲜血浇灌了饮血的公子小姐,最后无一例外是被抬着离开的,丧失一半的血液,没有三五个月是很难恢复好的。
驿馆
“郡主怎么样了?”镇南王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惨不忍睹的明欣郡主,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女儿,他总不能真不管她的死活。
“王爷,郡主她是彻底废了,再也不能开口说话,再也无法站起来。”
吴靖豪眸色阴沉的扫过明欣郡主的脸,想到温宓妃那看似轻飘飘的一脚,竟然直接踢碎了明欣郡主的下巴骨,狂猛的暗劲还震碎了她全身的骨头。
还当真是,只留下了她一口气。
一夜之间,温宓妃之名,响彻整个星殒城。
狩猎场事件,太子墨思羽虽已经严令禁止外传,违令者严惩不殆,但普天之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还是犹如飓风袭卷开来,各种各样精彩绝伦的版本,传得大街小巷漫天飞。
至此,再无人胆敢说一个‘哑’字,也再无人胆敢说一个‘傻’字。
丞相府的哑巴嫡女,自清心观归来,彻底颠覆了以往世人对她的所有认知。
她依旧是口不能语,但却已是容不得任何人欺侮半分,谁敢犯她的忌,谁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雪地里,那肆意绽放,如火如荼,妖艳夺目需以鲜血浇灌的饮血,就是对世人最好的警醒。
那天夜里,可是忙坏了宫里大大小小的御医,就连稍有名气的郎中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往来于城中各个府邸。
他们开出的药方多半都是以补血养气为主,并且是再三交待病人需要静养,至少两个月内都必须卧床将养为宜,否则以后难免落下病根。
失血过多,险些可就搭进去一条命了。
这些躺着被太子命人送回各家的公子小姐们,他们的父母一个个的当然很是震怒,可在听了墨思羽吩咐侍卫刻意对他们说的几句话之后,一个个就又都没了脾气。
这口气,他们不想咽,也只能咽下去。
人家连琉璃国镇南王的面子都没有给,当着人家老爹的面就把人女儿给踢了个半死不活,他们以为他们是谁,能有琉璃国的镇南王尊贵,他们的儿女又岂有人家明欣郡主尊贵,不存心是凑上去给自己找难堪么。
更何况,此番受伤的公子小姐,多半是家中庶子庶女,又有什么好闹的,顶多是吩咐下去好生照料一番便罢。
距离郑国公府世子退婚一事,已经过去半年,温宓妃远去清心观静养,人们也渐渐把这事儿跟她这个人遗忘了,谁能想到她的回归竟是如此的高调张扬。
回想当时,对此事皇上就颇为震怒,他们也没少送东西去丞相府道歉,缓和彼此间的关系。现在,又出现这样的事情,传进皇上耳朵里,准没他们好果子可吃。
短短半年时间,只不过是事件的主角换了一个人罢了。
丞相府不管是嫡女哑巴也好,嫡子傻瓜也罢,背地里随你怎么笑话,但却是万不能摊到明面上去的。
温丞相护短,朝野上下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当初人家护女儿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次险些丢了性命的是人儿子。
他们是觉得憋屈,可那又能怎么样?温宓妃没有要他们孩子的性命,只是让他们失血过多罢了,他们又不占个理字,拿什么去闹拿什么去争。
更何况,连四国皇帝都要退让三分的药王谷,他们若不是嫌自己命太长,又怎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