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唐枭也有这种猜想。
不过她是警察,相信的是证据,现在没有证据证明眼镜男跟张翠有不正当的关系,旁边群众拱火,她就得管上一管。
“边儿去边儿去,别影响警察办案”,唐枭冲围观的群众喊道。
警戒线虽然拉起来了,可值班的加上她统共才三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刚吼走这一批群众,下一批就凑过来了,现场乱糟糟根本没办法继续问话。
好在不多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唐枭帮忙把人都抬上救护车。
这时候,被制伏在地的老隋突然又跟疯了似的挣扎起来。他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气,手铐深深的勒进皮肉里也不觉得疼,龇着牙咧着嘴出呜呜似哀嚎又似怒吼的声音,就是不说一句话。
对,从唐枭冲过来见到他,他好像就没有说过话。
这有点儿不正常啊。
唐枭拦住要带老隋回派出所的同事,“等会儿,我看看”。
说着,她扳正老隋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
她能清晰的看到老隋的眼睛没有焦距,嘴角在向外流口水,面上的表情也好似不受他本人控制。
“先别带所里了,带去做一个血检吧”,唐枭对同事说道。
“怎么小唐,你怀疑……”同事点到即止的问道。
唐枭点点头,“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吸du后的反应”。
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即便是同一种du品,不同的人吸食后产生的反应也不完全一样,有的人反应强烈,有的人就没有那么强烈,不过总归是能让人看出端倪来的。
唐枭上了救护车,同事带着老隋坐着警车也去了医院。
情况不太妙,老隋的母亲还没到医院呢就没气儿了,随车的医生叹着气跟唐枭说老太太没救了。
出了人命,这个案子的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到医院,值班同事马上就联系了陈副所,陈副所当机立断,向分局汇报情况。
老隋的血检还没做完,分局刑侦队和缉毒队的人就都过来了。
最近一年京都因为吸du引的案件频,各级部门都相当重视,分局所辖的区相关犯罪记录更是在全市所有大区中最高,已经被市局点过名,所以一有风吹草整个分局都紧张起来。
唐枭还看到了老同学萧祁,难得萧祁还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萧祁沉声问她,“你上次为什么跟我打听缉毒队石磊的事情?”
唐枭心下一凛,“怎么?不能打听么?”
萧祁回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内部封锁消息,别说是我们刑侦队,就是分局的缉毒队都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儿,市局那边好像不想让分局插手”。
石磊是分局的人,他出事儿了,还是在分局的地盘上,市局却不让分局插手,这个决定本身就很有问题。
就算市局相关部门想亲自调查石磊的案子,那也应该让分局协助调查才对,完全不让参与,本身就很容易让人生疑。
显然,萧祁跟她想到了一处。
他又压了压声音,几乎是贴在唐枭身边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他的事儿感兴趣,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个案子可能水很深,已经不是湿鞋那么简单,可能被直接淹死,所以,你还是不要打听了”。
不管怎么说,萧祁能给她提这个醒,她就该领情。
“谢谢你萧祁”,唐枭真诚说道:“我就是好奇,随便问一问”。
嘴上这样说,可她心里想的却完全不是这样。
既然有人动过那个快递盒子,就证明背后那只无形的大手已经注意到她。
她,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萧祁蹙了蹙眉,又小心翼翼的朝周围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又说道:“群众现尸体后报警,我是分局刑侦队最早几个抵达抛尸现场的人之一,我见到石磊的尸体了”。
唐枭倏然睁大眼睛。
尸体,就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遗言。
外行可能看不出太多的东西,内行,哪怕不是法医,单只就从尸体上也能获得很多的信息。
之前唐枭向萧祁打听情况他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萧祁是在说谎。
那么,他现在为什么又肯说了呢?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萧祁解释道:“当时我很害怕,可事后想一想,我是警察,本该面对犯罪和邪恶,如果因为害怕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敢说,那我不白穿这身警服了吗”。
这句话,唐枭是信的。
萧祁这个人骄傲,有点儿轴,可却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好警察,唐枭从不怀疑这一点。
“你从尸体上看出什么?你怎么确定现尸体的地方是抛尸地而不是案地?”唐枭肃然问道。
“现场有明显的拖拽和车辙痕迹,根据拖拽痕迹可以判断出当时的石磊已经死亡。石磊的死状十分狰狞,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当时跟我一块儿去的老刑警判断,他应该是死于吸du过量。后来他的尸体送检,案子由市局那边接手,尸检结果我们都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老刑警说的没有错”,萧祁回道。
从警多年的老刑警见多识广,那一双眼睛很多时候比严密科学的仪器都毒,萧祁会信,唐枭也会信。
“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唐枭再度道谢。
萧祁抿了抿唇,小心问道:“你想查这事儿吗?”
唐枭据实已告,“我不知道。你刚才不也说了吗,这事儿水深,一不小心可能被淹死,我得好好想一想”。
萧祁点点头,“我不怕被淹死”。
换句话说,他要查。
刚才还劝唐枭别为这事儿涉险,现在又表明自己不怕危险,这个萧祁,这是想说他比她勇敢么?!
挺严肃的气氛,唐枭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跟石磊只有两面之缘,只能说认识,连熟悉都算不上,为了他涉险还真的不值当。你既然要查,那我只能祝你有所收获了”。
萧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唐枭,这不该是你说的话”,他语气严厉的说道:“你忘了咱们入学的时候曾在警徽下许下的誓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