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青玄眸光淡淡的看了一眼白仙儿:
“你是不是觉得,如本圣子这般人物都看不透虚名,显得很可笑?”
白仙儿微微色变,强笑着道:
“仙儿微末武功,如何敢揣摩圣子心思?”
“你天资一般,悟性一般,软濡的性子更谈不上什么气魄,自然无法理解本圣子的心思。”
丰青玄负手而立,悠然道:
“世间没有无来历之高手,也无没有名气的宗师,你以为是为什么?”
白仙儿笑脸有些僵。
饶是她心思沉稳,被当面这么打脸,也有些招架不住。
“武功不是闭门造车就能修出来的,无论是外在资源还是内里领悟,都是要争,要夺,要抢!”
丰青玄扫过白仙儿等人,淡淡道:
“我师曾言,纵有真龙之能,一日不曾腾飞,便永远都是地屎虫,长虫!连虚名都不曾拥有过,便要看清虚名?看都看不到,你谈看透?岂不可笑?”
“圣子微言大义,我等佩服。”
赤长空笑容更加灿烂。
丰青玄不喜不怒,淡淡瞥了一眼赤长空:
“前人余荫之下,你们活的倒是越发像是地屎虫了。”
赤长空脸色一僵。
“还是没有丝毫潜力的地屎虫。”
丰青玄毫不在意的继续打击。
他从不在意属下是否有怨言,更不在乎他们是不是真的忠心。
正如他的师尊庞万阳,以一己之力盖压六狱魔宗,即便没有任何属下,又有何人敢反抗他?
赤长空笑容更僵几分。
白仙儿心头暗笑一声。
“曾几何时,师尊踏行天下,以一己之力强上诸多大宗门,斗杀了不知几多高手,经历了不知多少战斗,才有这天下至强的名头!”
丰青玄丝毫不在意两人的心思,缓缓开口道:
“我的积蓄已然足够,此来大丰,便是要一一挑战诸多高手,走师尊当年走过的路!这张兵器谱排列的很好,倒是省了好一番手脚.........”
赤长空与白仙儿躬身倾听,却是不轻易开口了。
丰青玄也懒得与这么几条地屎虫说太多,转而问道:
“听闻青州府中此时有一位兵器谱上的高手,是也不是?”
“回圣子。”
白仙儿轻声回答:
“青州府中的确有人名列兵器谱地榜之上,浩然长剑,柯梦凡,此时,他应当在帝曜居中饮酒.......”
“打理情报,还是女人更拿手些。”
丰青玄微微颔首,道:
“如此,你等便在城外候着吧。”
说罢,他便不急不缓的向着青州府走去。
“圣子,您便如此出手吗?”
白仙儿故作担忧:
“这青州府中,可有朝廷中人驻扎.......”
“朝廷?”
丰青玄轻笑一声:“我们打生打死,想来最乐见其成的便是朝廷了......”
话音兀自飘荡间。
几人的视线之中却已经失去了丰青玄的身影。
他看似缓慢的步伐,却快的令人发指,宛如缩地成寸一般。
“这样的轻功......”
白仙儿眼皮一跳,心中有些担忧。
这丰青玄是奔着兵器谱而来,爷爷此时是地榜第二,岂不是也是这人的目标?
“柯梦凡死定了。”
赤长空舔了舔嘴角,笑容有些狰狞:
“他那妹子,可是水灵的狠啊!”
.......
帝曜居七层,一片空荡荡。
一袭青衣垂地,面容古朴而普通的柯梦凡独坐窗前,迎风饮酒。
他长相很普通,或者说,还有点点丑陋。
虽然打理的十分整齐,却也不是个讨女人喜欢的主。
帝曜居,他常来。
这第七层,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他的独属,再无他人敢于靠近。
除了,店小二,以及此时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柯爷,您的酒。”
店小二躬身上楼,将打好的酒奉上。
“你家这酒水,如今喝来,却是淡了许多。”
柯梦凡接过这酒水饮了一口,不由的摇头。
这酒,他喝了很多年了,从来都很喜欢。
但自从友人从枫州归来,给他带了一瓶什么仰啸堂的高浓香烈酒之后,他再饮其他酒水,就没有了什么味道。
“柯爷,您要的那酒,我们实在是做不出来。”
店小二苦笑一声。
单凭一点酒水想要推算出这酒的秘方,制作工程,那不是天方夜谭嘛。
而且这柯爷也太抠了,就留下区区一两酒水。
便是天人下凡,只怕也不可能办的到吧。
“好了,好了,别为难小二哥了。”
一个长相清秀,温润如水的女人轻声为店小二解了围,然后温柔的看着柯梦凡:
“哥,您喝酒无数,总归是要控制些的,那酒太烈,闻一闻都要醉倒,找不到倒也是个好事。”
“酒啊,其实也没什么好喝的,只是人啊,还是不能太清醒,清醒,就会很痛苦.......”
柯梦凡饮尽杯中酒,轻声叹息。
“哥,您喝醉了。”
清秀女人伸手想要夺过他的酒壶。
“秀儿,你说,这是个怎样可怕的世界啊。”
柯梦凡闪过女人的手,又拿起一壶酒,喝了两口,眸光微微有些迷离:
“这城中芸芸众生,有人贩卖酒肉,有人贩卖炭柴,有人终日苦工,有人卖儿卖女,好似生下来唯一的意义,便是服务于那寥寥几个人而已........”
“您是真的喝醉了。”
秀儿也叹了口气,类似的话,自从面前这人将她救下到如今。
他说了千百次,自己也听了千百次了。
“秀儿,你可知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柯梦凡看向清秀女子,眸光迷离。
“不知道。”
秀儿的脸色微微泛起红晕,看着这张并不英俊的脸,心中小鹿乱撞。
柯梦凡长叹一口气,问道:
“你家,本是大富大贵,父亲真气境高手,称霸一方,母亲武林世家小姐,你从小锦衣玉食,是也不是?”
秀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红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苍白:
“你,你想说什么?”
“你猜的不错,你父母,是我杀的。”
迎着女人渐渐绝望的眼神,柯梦凡漠然点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
那名为秀儿的女子身子一颤,泪水流淌而下,声音悲戚好似遭人遗弃的小兽: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既然骗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
柯梦凡面无表情。
看着女人从悲痛欲绝,到歇斯底里,最后满是仇恨的跑出去。
才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错的安排,可惜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