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窗户照亮屋内,榻上的李小姐慵懒地调整了一下睡姿,然而下身那丝丝痛意却令她感到些许不适。
她睡意朦胧地睁开双目,有些茫然地看着那陌生的屋顶,在愣了大概三五息后,她脸上没来由地露出了惊慌之色,但旋即,这股惊慌便又被释然与羞涩所取代。
她终于意识到,她已嫁为人妇。
『他……』
此刻她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旋即便注意到榻旁传来轻微的鼾声。
她咬了一下嘴唇,转头看向枕旁,随后便看到榻上躺着一个男人。
她的男人,她的丈夫。
『火伤……按理来说应该不会痊愈地如此彻底吧?果然是有什么内情么?』
她微微颦眉,借助屋内的敞亮,仔细观察着枕边的丈夫。
虽说距离初次相见已过了数个月,然而或让常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今日才是第二回见到自己丈夫真正的容貌……
或者说第三回?——倘若昨晚也算上的话……
昨晚……
回忆起昨晚的经历,李小姐心底顿时涌起阵阵羞意,下身的丝丝痛意也变得愈明显起来。
虽说作为女儿家,她前两年便听两位母亲谈及过男女之事,甚至于在成婚前的几日,她还红着脸看过两位母亲偷偷塞给她的那本小册子,但这些纸上的东西,终归不能算做经验,她也不知她昨日表现地如何。
『……应该很糟糕吧?』
回想起自己昨晚捂着脸干躺在榻上任他施为,李小姐便感觉脸上滚烫。
明明大娘与母亲都反复嘱咐过她,让她尽心伺候丈夫……
她伸手捂住了脸,嘴里出‘唔唔’的羞愤声。
就在这时,忽然枕边传来一个困倦的声音:“唔?怎么了?”
李小姐心中一惊,捂着脸的双手稍稍下移,露出一对眼睛。
此时她才现,枕边的丈夫似乎是被她惊醒了。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连摇头。
“?”
丈夫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旋即坐起身来。
看着他赤裸的胸膛,李小姐下意识地又捂住了眼睛,但旋即,她的手指稍稍出现了几丝缝隙——她透露这缝隙看着他。
“嫣儿?”
男人,或者说是赵虞,有些好笑地看着同床的女人。
“啊?”李小姐茫然地应了一声。
赵虞笑了笑,问道:“我是说,怎么了?”
“没……”
李小姐终于冷静下来了,她亦坐起身来。
出于害羞,她用手扯过被子捂在自己胸前,长长的睫毛微颤着,有意别过了视线,不敢与赵虞的目光接触。
不过应当说的话,她倒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口:“夫、夫君是要起身了么?奴……奴家伺候夫君更衣。”
看着她满脸羞涩的模样,赵虞觉得有些可爱。
只不过这份可爱,又能保持多久呢?
赵虞忽然想到了静女。
话说回来,他与静女刚生关系的头一、两个月,静女的表现就跟眼下的李小姐似的,动不动就面颊通红,让赵虞不禁暗生邪念。
而现如今,他二人早已是老夫老妻了,静女非但不会在他面前害羞,甚至有几次主动拉上了馨儿——他怀疑她是故意捉弄馨儿,想看后者面红耳赤的模样。
“夫、夫君?”
可能是因为还不是很了解新婚丈夫,李小姐问地弱声弱气。
“啊,抱歉,有些走神了。”
回过神来的赵虞道了歉意,笑着说道:“嫣儿方才说什么?”
“我……奴家说,奴家伺候夫君更衣……”
“哦哦,好啊,那就拜托嫣儿了。”赵虞笑着回应道。
已经历过三次婚事的他,早已明白了某些事。
比如说让妻子帮助他更衣,虽然他也知道榻上的女人昨晚受到了小创,从情理来说应当好好歇息,但考虑到认知,这个微笑着拜托对方,要比让她好好歇养更能让对方安心。
毕竟,妻子为丈夫更衣这是世俗约定俗成的规矩,或者说,这是作为妻子的权利,‘剥夺’了这方面的权利,反而会让女人感到不安。
不如顺势答应下来,在更衣期间夸张对方几句,这样更能博得女人的欢心。
这不,在听到赵虞的回答后,李小姐果然就跟高兴,给人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当然,她的动作还很生疏,与赵虞也不甚熟络,若偶然间手指不慎碰触到了赵虞的肌肤,她还会下意识地缩回手,但这些并不妨碍赵虞看到她的努力,用‘得此贤妻、夫复何求’这样的话来恭维她。
虽然俗套,但是管用。
大概半柱香工夫,赵虞便在李小姐的帮助穿好了衣物。
倘若是换做彼此已十分熟悉的静女或馨儿,赵虞这个时候就会俯身吻她一下,哄她再睡片刻,然后去做自己的事。
但考虑到眼前的李小姐昨晚才委身于他,他思忖了一下,决定再留片刻,与她说说话。
“盖上,别着凉了。”
他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旋即微笑着问道:“前日晚上,委屈你了……”
“夫君说的哪里话。”
或许是刚刚的更衣之事,让李小姐逐渐适应了三夫人的身份,在赵虞面前也愈冷静了:“老大人于夫君有大恩,当时夫君理当多陪陪老大人……”
『大恩……么?』
赵虞微微轻笑了一下。
他敬重陈太师,可不是因为陈太师提携了他,或者说将他收为了义子,而是因为陈太师本人有着特别的魅力,是一位让人敬重的长辈。
他与陈门五虎的关系,其实也是这方面。
说白了,陈太师与陈门五虎以诚心对待他,是故他报之以诚心,仅此而已。
至于提携不提携什么的,他赵虞心中亦有傲气,岂愿做阿谀奉承之辈?
当然,这些没必要刻意解释。
他握着李小姐的手笑着说道:“就这两日,等府里剩下的那些宾客散了,我带你回门探望……”他稍一停顿,但很快就又接上了下文:“探望父亲与母亲,顺便还能趁着元逊兄回邯郸之前,好好再聚一聚。”
虽然李小姐亦聪慧过人,但此刻也没有对赵虞那次停顿的感觉有何奇怪,相反,她觉得丈夫为她考虑地十分周到,这让她有种浓浓的喜悦。
她点点头道:“嗯,就按夫君的安排……”
岂料,此时赵虞也眨了眨眼睛,故意逗她道:“再者,你也能趁这两日好好养养伤……”
『伤……』
秀外慧中的李小姐立刻就明白了,一张俏脸顿时羞红,她低着头娇嗔道:“夫君莫要……莫要取笑奴家……”
“哈,抱歉抱歉。”
赵虞笑着道了一声嫌弃,他可不是闲着没事故意取笑李小姐,只不过是想借这种有调戏性质的玩笑拉近彼此的关系,使彼此变得更亲近些罢了。
这不,今早醒来时看到他还手足无措的李小姐,这会儿都能向他抱怨了。
“好了,为夫手头还有些事,先走了,你再歇会,有什么需要就叫春桃……是叫春桃吧?叫她去与青儿沟通……”
“嗯。”李小姐点点头。
她知道青儿,那个身材略瘦、个子较高的侍女,她知道此女是正房姐姐身边的三名侍女之一,协助正房姐姐打理着这座府邸。
“……回头我会嘱咐静儿与馨儿,让她们多照顾照顾你……”
“……些许小事就不用麻烦两位姐姐了……”
李小姐还是很识相的,可不敢将自己当成这座府邸的姑奶奶。
见此,赵虞微微一笑,拍拍李小姐的手背,替她拉好被子,旋即随手取过了搁在榻旁柜上的面具,戴在脸上。
看到这一幕,李小姐嘴唇微微一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将心底的疑问问出口,静静目送着丈夫走出房间。
辞别了李小姐,赵虞沿着主屋的走廊来到了厅堂,只见在厅堂内,瑶儿正在擦拭堂内的家具。
而在旁,何顺正襟危坐。
注意到身背后的脚步声,小丫头下意识地回头,待瞧见是自家老爷,她赶忙行礼:“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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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何顺亦站起身来,朝着赵虞抱了抱拳。
对于这个稍显笨手笨脚且内向的小丫头,赵虞印象也不坏,在朝着何顺点点头后,随口问小丫头道:“怎么就你一人?夫人与馨夫人可起来了?”
瑶儿摇摇头,带着几分敬畏回答道:“昨晚夫人将馨夫人请到房内,聊到深夜,奴婢方才去看过了,两位夫人还未醒……”
“哦。”
赵虞了然地点了点头。
本来他还想与静女、馨儿打个招呼,免得二女感觉被冷落,不过既然她们还在歇息,那就作罢。
想到这里,他吩咐瑶儿待会看探望一下李小姐,看看她是否有什么需要,旋即便带着何顺转身走出了主屋。
在前往前院的途中,何顺向赵虞禀报了还暂留在府内的宾客情况。
今日,是他成婚设宴的第三日,大部分的宾客,在日的晚上也陆续告辞了,除了个别喝多的。
而昨日,李郡守父女那边的宾客,得知陈太师与邹赞已离开,陆陆续续也告辞离开了。
其中包括鲁阳县令刘緈、县尉丁武,昆阳县令刘毗、县尉石原,也包括陈陌、马盖、秦寔等一些比较恪尽职守的人。
剩下的,今日还赖在他府上的,就只剩下一群没脸没皮的酒鬼,除了郭达、王庆、乐贵、褚燕、褚贲这些黑虎山出身的弟兄,还有周贡、曹戊、徐慎、许马等‘前义师派’,包括张季、廖广、田钦在内,倒都是自己人。
赵虞没好气地对何顺说道:“今晚再宴请这帮人一顿,明日就叫他们滚蛋。……感情都跑到我这边吃大户来了?”
何顺笑着说道:“我明白了,明日一早我就带着人赶他们回去。”
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
在他看来,那群家伙愿意来,愿意赖在这不走,说明他们‘周虎势力’团结,说明眼前这位大领御下有方、且待诸兄弟诚心,否则以王庆、褚燕那些人的性格,不熟悉的人就算用八抬大轿去请,他们也未必愿意赴宴。
说笑之间,赵虞便带着何顺来到了书房,正巧此时赵虞也问到了邺城侯公子李勤:“看到李勤了么?”
“还未。”何顺摇摇头说道:“听说昨晚李勤被牛大哥拉着与众人拼酒,结果喝半截吐了一地,最后是被人抬回西苑的……估计这会儿还没醒。”
赵虞无语地摇了摇头,吩咐何顺道:“你派人去李勤的屋外守着,等他醒了,请他到我书房一叙,就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是!”何顺抱了抱拳,转身走出了屋外。
而期间,赵虞则从房内的书柜上随手抽了一卷书,坐在书桌旁百无聊赖地翻阅起来。
或有人会感到纳闷,一介颍川都尉,居然就这么空闲?
当然不是了,一郡都尉要负责的事还是蛮多的,像治安缉盗、操练郡卒,视察各县县军,甚至包括春耕、秋收,这些都要都尉过问参与,只不过这些事,都由张季替他操办了而已。
但即便如此,赵虞也不是就没事可做,至少,他把控着‘大方向’。
比如张翟与泰山贼啊,秦寔与卧牛山贼啊,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一直都在他的默许与授意下秘密进行着。
包括他接下来准备与李勤进行的一场谈话。
这些事,可比治安缉盗、操练郡卒关键多了,动辄就能改变整个天下的局势。
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赵虞百无聊赖地翻完了手中那卷书,李勤那边还在呼呼大睡。
一直到临近正午,李勤这才转醒,一脸苍白地来到了书房,连连向赵虞告罪。
看他面色,昨晚估计确实被灌了不少酒。
既然到了饭点,赵虞索性就带着李勤先是用了饭,待用完了饭,二人才回到了这间书房。
此时,李勤脸上的气色也稍有好转,只见他喝了一口府上仆从奉上的茶水,旋即笑着对赵虞说道:“贤弟如此心急唤愚兄前来,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赵虞笑着说道:“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我昨日从伯智兄那边听说了某些事罢了……”
说话间,他用目光示意何顺到书房外守着。
“哦?”
李勤脸上露出几许惊讶,等着赵虞的下文。
他又不是瞎子,岂会没瞧见何顺走出书房外的举动?——若不是什么要紧事,何必叫何顺去书房外守着,避免不相干的人打搅?
见此,赵虞亦不藏掖,直白地说道:“昨日我相送伯智兄时,他曾随口提及,当日试图加害公主的那个蔡铮,似乎不久之前已被天子收监,随后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天牢内……”
“呵。”李勤神色玩味地轻哼一声,点点头淡淡说道:“我来时也从大哥的书信中得知了此事。”
说罢,他抬头看向赵虞,脸上带着几许困惑,那神色仿佛是在问:贤弟你提这件事做什么?
而赵虞显然也是猜到了李勤的心思,或者说,李勤的反应早就在他的预料之内,他笑着说道:“小弟请子勉兄前来,当然不是为了这件事。……除了这件事以外,昨日伯智兄还告诉我,天子命他秘密召回中郎金勋与那一千名虎贲士,他还向我透露,陛下已默许公主暂时留在这边……”
“哦?”李勤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这事我倒是还未收到消息。”
他略一深思,点点头说道:“既然是邹赞所言,应该不会有错。……祥瑞总算是可以远离那是非之地了。”
说罢,他抬头看向赵虞,有些意外地说道:“贤弟今日特地请我前来,应该不止是告诉愚兄这个好消息吧?”
“呵。”
赵虞笑了一下,点头说道:“不错,我想听听子勉兄的打算……子承兄去邯郸闹,我知道主要为了让公主脱离皇宫的牢笼,现如今天子已默许公主暂留颍川,却不知子承兄与子勉兄,是否会就此罢手……我是指与东宫、与三皇子的恩怨。”
听到这话,李勤颇有深意地看了眼赵虞,问道:“太师临走前对贤弟说了什么么?”
赵虞摇摇头道:“老大人可没有这个心情。”
李勤这才想起陈太师刚刚死了一名义子,他在背后这么说确实不太合适,他连忙说道:“抱歉,贤弟,愚兄没有别的意思……贤弟的意思是?”
见李勤似乎还不愿向自己袒露心扉,赵虞思忖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子勉兄,容我说句不中听的,东宫终归是东宫,三皇子终归是三皇子,当初公主陷害遭二人陷害,然而天子却只是训斥那两位一番,子勉兄就该知道,在天子心中,到底还是太子与三皇子比较重要……现如今,天子已默许公主暂留在我颍川,当初试图加害公主的蔡铮也得到了应有的惩戒,子勉兄觉得,这件事是否应该到此为止了?”
“……”
李勤莫名地看了一眼赵虞,忽然莫名地笑了一下。
见此,赵虞又说道:“子勉兄莫要误会,小弟并非畏惧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再闹下去,对于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子勉兄想要扳倒三皇子?这岂非便宜了东宫?还是说,子勉兄想要扳倒太子?可这又会便宜了三皇子……”
“……”
起初李勤还以为赵虞胆怯了,可听到这话,他也不禁沉思起来。
而就在这时,就听赵虞故意又说道:“还是说,子勉兄想要同时扳倒东宫与三皇子作为报复?可如此一来,皇嗣人选怎么办?我想天子决计不会袖手旁观……”
“这……”
李勤终于露出了深思之色,半晌点点头说道:“贤弟这话确实没错……我与大哥,起初想要让祥瑞脱离皇宫那牢笼,顺便叫东宫与三皇叔得到惩戒,如今天子默许祥瑞可以留在宫外,我与大哥的目的可以说也是达到了,只是……”
“只是心有不甘?”赵虞故意拿话引诱李勤:“因为东宫与三皇子并未受到惩戒?”
“……终归心底恶气难平。”李勤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默认了。
见此,赵虞郑重其事地说道:“子勉兄,我与你,与子承兄,也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又承蒙伯父、伯母看中,将公主委托于我,我姑且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向子勉兄说说我的看法……”
听赵虞这么说,李勤的面色亦变得严肃起来:“贤弟请讲。”
“我是这样想的,两位兄长想要报复东宫与三皇子,这无可厚非,别说两位兄长,就算是小弟心中也咽不下当初那口气,但怎样才算是出了这口恶气呢?……扳倒东宫?扳倒三皇子?”
“……”李勤再次惊讶地看向赵虞,旋即苦笑说道:“扳倒东宫与三皇子?贤弟还真敢说啊?我与大哥可不敢想……”
“难道两位兄长仅仅只是想让东宫与三皇子出一个丑?或者逼迫那二人对此事致歉?”赵虞摇了摇头道:“此乃取祸之道!……一旦那两位日后继承了皇位,他们会善罢甘休?小弟没读过什么书,但我知道一个道理,不可将身家性命寄托于他人的仁慈,既然要报复仇人,那就要做个彻底,令其绝无翻身的可能!”
“……”
李勤再次看向赵虞,脸上露出几分震撼。
他终于意识到,相比较他们兄弟,还是眼前这位准妹夫更凶……
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贤弟的意思是,扳倒东宫,扳倒三皇叔?”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个彻底!”
“可是……”李勤犹豫说道:“就如贤弟方才所言,且不说咱们能否办到,天子也绝不会坐视东宫与三皇叔同时被扳倒,似这般,那、那皇位……”
听到这话,赵虞故作怅然地接茬道:“这正是小弟所头疼的……现如今,东宫与三皇子正为皇储之子僵持不下,若你我报复东宫吧,便宜了三皇子;报复三皇子吧,又便宜了东宫……除非有第三人选,否则,岂非是白白替人做了嫁衣?”
“唔……”
李勤摸着下巴处的短须,若有所思地喃喃着。
忽然,他抬头看向赵虞,笑着说道:“听说这几日祥瑞被贤弟禁足,在东苑大脾气,贤弟可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啊。……这个丫头,就是欠管教,可惜家中无人管得住她,也就只有贤弟能管住她。”
『呵。』
赵虞暗笑一声。
他岂会猜不到李勤忽然转换话题的原因?
他笑笑说道:“子勉兄放心,当初小弟还有几分忌讳,不过自从之前得到了伯母的肯与默许,小弟自然不会惯着她……”
“对对。”李勤笑着连连点头。
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