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头一批足足有两千多人的伪贼便死伤殆尽。
经过大致统计,迄今为止县军总共伤亡约一百三十几人,而派上的黑虎贼精锐则只有个例,敌我双方伤亡比例竟然接近十五比一,这可是一个漂亮且夸张的数字,即便是放在自古以来的攻城战中,也是颇为罕见。
刨除县军占据城墙优势的因素外,只能说那些伪贼实在太弱了,一无斗志,二未经过训练,只是被绿林贼逼迫,白白上来送死。
虽说守城县卒也很弱,大多数都是农民,只经过短短几日的操练,但借助城墙的优势,县军还是在这场比谁更弱的厮杀中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而更重要的是,这些守城县卒得到了充分的磨练,相比较半个时辰前,这些人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曾经流露惶恐与不安的他们,此刻就像那些黑虎贼老卒般,脸上带着自信与对敌人的蔑视——看得出来,县卒们是在模仿黑虎贼的老卒,想来是后者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很好,这意味着这些县卒正在蜕变,逐渐朝着老卒蜕变。
但考虑到这些县卒的体力问题,兼之想趁此机会锻炼另一批县卒,因此当城外的绿林贼派上另外一支两千人的伪贼部队后,赵虞也将迄今为止守城的县卒轮换了下去,换上了另一批县卒。
在两批县卒交接岗位时,前一批守城的县卒以‘前辈’般的姿态告诫、鼓舞着来接替他们的袍泽。
“镇定,一定要镇定。”
“牢记目视前方,倘若有伪贼跳上城墙,千万不可惊慌失措,黑虎……黑虎寨的弟兄们会及时补防,杀死跳上城墙的伪贼。”
“多听什长捕头们的指挥,包括黑虎寨兄弟那边的士长……”
“敌人很弱,只要不惊慌失措,听从指挥,就能相安无事……”
看着这些‘前辈’告诫、鼓舞自己等人,前来换防的县军新卒们面面相觑,毕竟双方其实都是同一批县卒,区别仅仅只在于对方经历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攻城战。
看着这些相比较半个时辰前大有改变的‘前辈’们,前来换防的县军新卒们放低姿态,唯唯诺诺地点头应下——他们确实应该尊敬这些‘前辈’,毕竟对方是方才那轮守城战的胜利者。
再者,这些‘前辈’的鼓舞与激励,也让前来换防的县军新卒们大为振奋。
毕竟在方才的半个时辰内,前来攻城的两千余伪贼死伤殆尽,而眼前这些曾经与他们一样毫无战场经验的‘前辈’们,却仅仅只付出了约一百三十几人的伤亡,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活了下来,活到此刻,以前辈的姿态鼓舞与激励他们,这岂不意味着,他们这些‘后辈’,亦能在接下来的守城战中活下来?
想到这里,换防的县军新卒们士气大振,相比较他们‘前辈’最初时的状态要好得多。
而此时在城墙上,马盖、石原、陈贵等人亦在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一点,尽可能地鼓舞士气。
“莫要惊慌,莫要恐惧。惊慌与恐惧,只会让你白白丧命……方才守城的弟兄们,他们已击杀了两千名敌卒,取得了胜利,他们可以,你们也可以……”
“放大胆子,莫要畏畏缩缩,畏缩不前非但会让你等错失杀敌的良机,还会让你等在敌人的攻击下变得犹豫,这一点犹豫,就足以要了你们的命……”
“想想在城内的亲人,为了他们而战!”
“坚定意志,坚信我等终能保卫昆阳,叫城外的贼军,不能得逞!”
“喔喔!”
在马盖、石原、陈贵等人的鼓舞下,换防的县军新卒们齐声呐喊回应。
而此时,第二批被赶来送死的两千名伪贼,已在绿林贼‘督战队’的逼迫下,带着绝望攻了上来。
不得不说,倘若说前一批伪贼还有那么一点攻破城墙的期望,这么这批伪贼,就只能说是已彻底绝望了。
只见这些伪贼拖拖拉拉地奔向城墙——说是奔,但其实连疾走都算不上,仿佛只是为了拖延活命的工夫。
甚至于,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伪贼在左顾右盼,寻找着脱离战场逃命的时机。
而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
这不,在距离昆阳城墙尚有二箭之地的情况下,那两千名伪贼当中就出现了逃兵,约有几十个人带头向一侧逃离,试图逃离这片战场。
然而,他们的侧面却有小股绿林贼的领晁豹带人堵着,见这些伪贼怯战而逃,晁豹以及他手下的绿林贼们,毫不客气地祭出屠刀,一个又一个地,将那几十名试图逃窜的家伙通通杀死。
这可不是他们今日次屠杀自己一方的人,事实上在方才的攻城战中,当头一批伪贼因为绝望而后逃时,晁豹与另外一名小股绿林贼的领刘赖,就各自带人去阻截,屠杀了好些人,最终迫使那两千名伪贼被县军几乎全部击毙。
不夸张地说,昆阳县尉马盖口口声声称击溃了两千名敌人,但事实上,方才那两千名伪贼,晁豹与刘赖最起码帮县卒杀掉了两百余人,用威胁强行阻止了溃势。
然而这一次,这招却行不通了,因为前一支两千人伪贼的覆灭,让这第二批伪贼彻底认清了绿林贼的丑恶嘴脸,意识到了自己‘攻城也要死、逃跑也要死’的两难处境。
若换做一群有血性的人,恐怕这伙儿早就造反了,然而那些伪贼,却在绿林贼长期的压迫下,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不清楚究竟会有多少人一同反抗绿林贼。
因此,要活命的人就只想到了逃,随后被绿林贼的督战队所杀。
“难以置信……”
在昆阳的城门楼上,县丞李煦亲眼目睹了绿林贼晁豹、刘赖等人的‘暴行’,震惊于这帮人对自己人也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祭出屠刀。
而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数量明明有两千人之多的伪贼,却不敢去反抗那总共只有四五百人的绿林贼督战队,只能在后者的威胁与恐吓下,带着绝望向他昆阳县的城墙靠近,一步步地走上死路。
“我就说这帮人没什么用。”
王庆亦注意到了这一点,环抱双臂的他,歪头看了一眼陈陌,显然是在暗指陈陌曾在九户村招降了一批百余人的伪贼。
对于王庆的牢骚,陈陌不以为意,微笑着说道:“我等不单需要悍勇的弟兄,也需要劳力。……收编那些人,叫他们搬搬东西也是好的。”
王庆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反正你是大统领,你说了算咯。”
陈陌微微摇了摇头,旋即转头对赵虞、刘毗、李煦等人说道:“看来这第二轮攻城,敌军已然败了一半了……”
不说赵虞,哪怕是不懂征战之事的刘毗与李煦,此刻也不会反对陈陌的观点,毕竟他们也看得出来,城外那群伪贼已处在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反咬绿林贼一口的可能——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那么做。
“少一个带头的。”赵虞摇摇头说道:“群龙无,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刘毗、李煦二人愣了愣,旋即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他们也认为赵虞说得没错:那些伪贼迟迟不敢反抗绿林贼,恐怕就是因为少了一个带头的领。
提到领……
李煦忍不住看了一眼从旁的赵虞。
话说回来,他昆阳倒是有一位强势有远见的领,而这会让他昆阳在这场劫难中幸免于难么?
李煦对此也吃不准,但他希望这位黑虎贼领能够办到。
此时的赵虞,自然不知县丞李煦对他寄托厚望,此刻他主要的精力,集中在城外那一万叛乱军身上。
尽管第一轮守城战已取得胜利,第二轮守城战也即将取得胜利,但考虑到这两轮攻势的敌人仅仅只是一群伪贼,赵虞丝毫不敢松懈,毕竟对于他昆阳而言,真正的威胁既不在那些伪贼,也不在那些绿林贼,而是在于那一万名叛乱军士卒。
只有抵挡住叛乱军的进攻,他们才能够稍稍放松一些。
『他们不会不动的,若我是那股叛乱军的将领,今日肯定要尝试攻城……不,不是尝试,而是竭尽全力将昆阳打下来,如此一来既可进城驻扎,又可以收刮到粮食,否则,这些叛乱军就要派人砍伐林木,安营扎寨……』
眺望着远方的一万叛乱军,赵虞心中暗暗想道。
虽然远处的叛乱军迄今为止毫无异动,但他相信,对方今日肯定要动攻城,问题仅在于,这些叛乱军几时加入这场厮杀。
忽然,赵虞眼中瞳孔微缩。
因为他现,在远处的叛乱军士卒中,原本有将近六成的士卒坐在地上,一边看着绿林贼的进攻,一边歇息恢复体力,但这会儿,这些士卒通通都站了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见此,赵虞立刻对身边一名黑虎贼吩咐道:“去催促陈才,叫他加紧将那批盾牌搬至城墙内侧……”
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这引起了在旁众人的注意。
陈陌率先反应过来,一双虎目扫视着远方的叛乱军,沉声问道:“叛乱军要有所行动了么?”
“唔。”
赵虞点点头,严肃说道:“先前的优势,只是暂时的,能否守住昆阳,就看咱们能否挡下城外的叛军!”
说罢,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现,距离黄昏仍有起码一个时辰。
在一支万人的叛乱军面前坚守一个时辰,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与此同时,远处叛乱军,或者说是长沙新楚军将领黄康,他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迄今为止,黄康一直按兵不动,一边坐看绿林贼对昆阳的进攻,一边抓紧时间让麾下的将士歇息,恢复体力,但眼瞅着绿林贼攻城不利,且天色距离黄昏越来越近,黄康终于按捺不住了。
因为就像赵虞所说的,黄康希望在黄昏之前攻破昆阳,否则他麾下新楚军的将士,今晚就得露宿于郊野。
“宋赞、陈朗!”他沉声唤道。
听到呼唤,他从旁不远处,有两名目测三十来岁的将领策马出列,拨马来到黄康身前,一脸严肃地抱拳行礼:“末将在!”
只见黄康抬手一指远处的昆阳城,沉声下令道:“宋赞,我命率你麾下三千人,立刻对昆阳起攻势,于日落前拿下城池!”
名为宋赞的将领,其面容变得更为严肃,抱拳应道:“遵命!”
“陈朗,你带两千名弓弩手协助宋赞!”
“遵命!”
名为陈朗的将领亦抱拳应道。
片刻后,宋赞拨马来到了自己所属的军中,振臂呼道:“我麾下将士听令,黄将军有令,命我等进攻昆阳,于日落前攻下城池!”
“喔!喔!”
他麾下三千名叛乱军士卒,高举手中长矛,齐声呐喊。
见此,宋赞满意地点点头,挥手指向远处的昆阳城,高声喝道:“前进!”
一声令下,他率领麾下三千名新楚军士卒脱离本阵,迈着较为整齐的步伐,缓缓向昆阳城池的方向前进。
而与此同时,黄康麾下另外一名将领陈朗,亦从后阵率领两千名弓弩手迂回出阵,准备协助宋赞攻打昆阳。
这五千新楚军将士刚有行动,就被昆阳南城门楼时刻关注着他们的赵虞看在眼里。
当即,赵虞嘴里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嚯,一下子就出动了一半兵力,可真看得起咱们。”
此时,县令刘毗与县丞李煦也注意到了叛乱军的举动,见对方一口气就出动了一半兵力,这两位的面色再次变得煞白,瞪着眼珠子露出了骇色。
甚至于,刘毗还结结巴巴地对赵虞说:“周、周领,这……”
“不要慌,我早有预料。”
赵虞开口安慰刘毗与李煦,旋即转头对陈陌说道:“大统领,派咱们的人上。”
『派咱们的人?这可是一场恶战啊……』
陈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显然他也有私心,在黑虎贼与昆阳县军之间,他当然更倾向于前者。
但他没有提出异议,因为他知道,赵虞肯定有他的考虑。
“好。”
他当即点头答应。
见此,赵虞又嘱咐道:“不同于方才的伪贼,叛乱军乃是正规军,军中必有弓弩手。为了守城,我已令城内的作坊加紧打造了一批木盾,且已叫陈才派人运到内侧城墙底下,你让弟兄们领了盾牌再上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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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陈陌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城墙石阶,王庆也跟着去了。
此时,赵虞唤来两名不远处的县卒,吩咐道:“传令城墙上东西两端的所有人,叛乱军已派兵进攻我昆阳,命黑虎众坚守城墙,其余所有县军退至城内,其空缺,将由城内的黑虎众补足!……速去!”
“遵命!”
两名县卒抱拳行礼,分别朝城门楼两侧的城墙跑去,边跑边传达赵虞的命令。
“周领有令,叛乱主力即将攻城,黑虎众原地坚守,其余县卒立刻退至城内,由城内的黑虎贼接替!……重复一遍,黑虎众原地坚守,县卒立刻退至城内!……”
“周领有令,叛乱主力即将攻城,黑虎众原地坚守,其余县卒立刻退至城内,由城内的黑虎贼接替!……重复一遍,黑虎众原地坚守,县卒立刻退至城内!……”
听到这道命令,城墙上出现了一些骚动。
“什么?”
“叛军主力即将攻城?”
仍在抵抗伪贼进攻的县卒们,下意识地看向城外远处,果然看到多达五千名叛乱军士卒正迅速朝这边涌来。
别看这些县军新卒在攻城的伪贼身上得到了自信,但看到那五千名行军整齐的叛乱军,他们亦难免露出惊恐。
毕竟再傻的人也明白,那些兵甲齐全的叛乱军士卒,跟此刻城外那群连防具也没有的伪贼,那绝对是天壤之别的敌人。
想到这里,他们很庆幸自己被轮换下去,无需面对那种可怕的敌人。
然而,这些县卒当中的明眼人,却有不同的看法,见己方同伴露出庆幸之色,争前恐后般撤下城墙,当即就有人怒其不争般骂道:“你们这群傻瓜,如今城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叛乱军攻破了城墙,你们以为自己能够活命么?”
这一通喝骂,骂醒了那些试图尽快撤下城墙的县卒们。
这些人仔细一想:对啊,若叛乱军攻破了城墙,大举攻入城内,谁能幸免?
“可、可是……命令叫咱们撤下去……”
有一名县卒失措地说道。
听到这话,方才喝骂众人的县卒,脸上闪过复杂之色,欲言又止。
他当然明白,那位周领之所以把他们换下去,显然是觉得他们不足以挡住叛乱军的进攻……
“赶紧下去!”
有黑虎贼们在杀敌之余纷纷提醒催促。
听到这话,别说一众县军新卒们面红耳赤,就连石原、陈贵、杨敢、贺丰等县军的捕头们,亦感觉面上无光。
大敌当前,他县军却被换了下去,换上了黑虎贼,这说明什么?
但在犹豫了一下后,石原等人还是决定遵守命令,尽管他们觉得那周虎小看了他县军。
“……下去吧。”
带着几分犹豫,石原对附近的县卒下达了命令。
与方才的庆幸与欢喜不同,一干县卒低着头,默默走向城墙内侧的石阶,同时,他们神色复杂地看着一名名手持盾牌的黑虎贼,从他们身边快速经过,以弥补他们撤离后的空缺。
“你不下去歇息么?”
许柏看了一眼依旧留在城墙上的同伴石原,脸上带着几分调侃。
然而此刻的石原却没有心情与许柏玩笑,沉着脸说道:“我还精力充沛!……黑虎贼可以为县军看护身侧,我也可以为黑虎贼看护身侧。”
“死要面子。”
许柏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这名同伴,既然对方说了不下城墙,那么就算找几个人把他架下去,他还是会爬上来的。
而事实上,像石原这样的县卒还有不少,其中除了陈贵、杨敢、贺丰等捕头是碍于身份与颜面不好下去,其余还有大概七八十名县卒违背了命令。
“为何不下去?下去!”
黑虎贼小头目刘屠冷着脸质问这些县卒。
没想到却有人回答道:“回禀伯长,城上、城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城墙被叛乱军攻破,我等即使躲在城内亦难以幸免,与其躲在城内担惊受怕,我等宁可留在城墙……”
刘屠听到微微色变,不悦骂道:“你他娘的……你认为我黑虎众守不住城墙?”
“不!”那名县卒摇头说道:“我只是希望无有遗憾与怨恨!……即使最终被叛乱军攻破城墙。”
“……”
刘屠微微动容,惊讶问道:“你不怕死么?”
那名县卒回答道:“怕!……但我更怕稀里糊涂的死!曾经阳安,我就因为畏惧,稀里糊涂成为了败军之卒,只能带着家人仓皇逃离,还得我老母死于途中,我不想让我、让我的家人再经历类似的事。”
“说很好。”刘屠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敬意问道:“县卒,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县卒挺直了胸膛,正色回答道:“前阳安县县卒,唐洪!”
“很好!”
刘屠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正色说道:“我很欣赏你的觉悟,但大领的命令不容违背……”
那名为唐洪的县卒正要说话,此时刘屠却扯下头上的黑巾,朝前者丢了过去,口中笑着说道:“带上它,你就可以暂时作为我黑虎众的弟兄,留在城墙上,与我等共进共退!”
“荣幸之至!”
那唐洪稍一犹豫,旋即立刻将那块黑巾包裹在额头,成为第一个穿着县卒服饰却头戴黑巾的人。
继他之后,其余想要留在城墙上的县卒们,亦纷纷效仿。
远远看到这有趣的一幕,许柏不怀好意地看向作为县衙捕头的同伴石原。
仿佛是猜到了许柏的心思,石原黑着脸抢先说道:“我不会带的,叫周虎拿我问罪就是了!”
许柏忍俊不禁,正要再逗石原两句,却忽然听城墙远处传来陈陌的喊声:“叛乱军已至一里之地,所有人准备接敌!……搬送盾牌的兄弟会弟兄,加紧将盾牌送至每一个人手中!……”
一时间,无比紧张的气氛笼罩城墙,让许柏亦顾不上与石原玩笑,手持刚刚入手的木盾,一脸严肃地盯着城外即将靠近的叛乱军。
“这才是今日的关键之战……”他喃喃说道。
“唔。”
从一名搬运盾牌的兄弟会人员手中接过一块木盾,石原亦神色严肃地目视城外,口中沉声说道:“他说,他从未真正输过,这次也必然能赢。……希望他确实有这个把握。”
“谁?谁说的?”许柏纳闷地转头。
“……”
石原一言不,就好似没有听到似的。
见此许柏便不再追问,全神贯注盯着城外的叛乱军,没想到此时他耳边却忽然听到一个人名。
“周虎。”
“……”
许柏转头看了一眼石原,却见后者紧闭双唇、一脸严肃,就仿佛方才那个人名并不是从他嘴里蹦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