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男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伞,“谢谢,但下次不必这样擅自做主了。”
宋望书张了张口,最终抿唇道,“是,安总,我知道了。”
安盛男打着伞走了几步,觉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她扭身,“还不走?”
宋望书连忙紧跟上,漫天飞雪飘舞,大黑伞下的两人并肩而行,但因为安盛男的身高比宋望书矮一大截,她举着伞,宋望书不得不微微蹲下迁就她的高度,走了几步安盛男也觉有些不对劲,她停下,宋望书近在咫尺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伸出手,“要不,我来打伞吧?”
安盛男也没说什么,把伞递给他,宋望书接过去,这一下感觉和谐多了。
走了几步安盛男忽然又停下,目光掠过宋望书另一边的肩,不知道是他有意还是无意,他打伞的时候会朝着她这边倾斜一点,因此她全身都没淋到什么,倒是他另半边肩膀几乎都露在外面,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很快都湿了一大片。
宋望书随着她的视线也看向自己的肩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安盛男没说什么,继续朝前走去。
回到公司,恰巧张志诚也是从外面回来,安盛男把他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最近一段时间,张志诚隔三岔五地出去,一去就大半天或者过一夜才回来,安盛男表面上佯装不知,心底也是明白他去看谁的,既然他们俩都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再问,只是叶冉欣毕竟怀着孕,她不担心是假的。
张志诚确实是去看望叶冉欣的,因为她不愿意让别人找到她,保险起见,她连安盛男都不准给她打电话,有什么事都是让张志诚在中间当传递员,而且,张志诚这个人说好听点叫认真忠诚,难听点的话就是叶冉欣说的“死板”,让他做事,别人绝对放心。
张志诚跟安盛男说了叶冉欣的近况,无非也是吃吃喝喝,身体没问题,精神上也不错。叶冉欣是一个随时可以让自己快乐的人,即使现在在乡下,她也能找到让自己高兴的事来做。只不过还是有点无聊,所以张志诚就成了她唯一可以缠着的对象了,每次他去,她都想尽办法让他多呆一会,而且也会让他陪她去采买一些日用品,本来每次张志诚都准备在这边买好了直接送给她就行,但她坚持说有些东西非要自己买,张志诚自然是拗不过她的。
听他说完叶冉欣的事,安盛男也微微心安,“志诚哥,真是辛苦你了,每次都让你来回跑。”
张志诚伸手抬了一下眼镜,“小姐,你这话太见外了,叶助理是你的好朋友,而且跟我好歹也共事一场,这点小忙应当的。”
听他说的一板一眼,安盛男也只能无奈叹息,转开了话题,“对了,最近叶家那边还有人在找冉欣么?”自从上一次叶冉欣差点让人带去医院流产之后,最近他们也安排人注意叶家那边的动向。
“目前没有,叶秉天最近也在忙于年终事务,而且据说他的公司好像出了一点小问题。”
“哦?什么问题?”
“他公司的财务总监挪用公款,已经查出来几百万的账了,估计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时间操心叶助理的事。”
安盛男没多大意外地挑了挑眉,虽然她和叶秉天的公司没什么来往,但大家都属于邺城商圈,有些事还是要了解的,像这种事在公司里也不算什么稀奇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如果没人查,一般也是很难现的。
“知道是谁做的么?”
张志诚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
“这件事你跟冉欣说了没有?”毕竟也是她爸爸的公司,难免她会担心。
“没有。”
“那就别说了,免得她担心什么的。”
张志诚沉默地点点头。其实他不说也是这个原因,虽然叶冉欣表面看上去嘻嘻哈哈的,甚至她爸还那么对她,上一次送她回去,她嘴上一直说以后不认这个爸爸了,但他还是看的出来她对亲生父亲还是有感情的。
……
最近邺城最大最热门的事就属美恒集团总裁的婚事了,随着结婚日期的临近,人们议论的情绪也在高涨。年底各种宴会之中,大家很明显地看到杜丽美的身边随时随地多了一道紧随的身影,那人就是大家一直猜测的新郎人选——钟卿。也有好事者故意开玩笑问杜丽美是否他就是新郎,杜丽美就以一句“结婚当天大家不就能知道了?”来回避,而钟卿全程神情淡淡,一向温和的眸中也似乎多了一层深浓莫名的情绪。
安盛男回归安桃大饭店之后,这半年多来业绩一直在蹭蹭地往上涨,大有压倒原本号称邺城第一的盛庭大饭店的趋势,因而这年底订酒会订宴席的单子不断往他们这里送。
这一天,安盛男正在工作,忽然接到了楼下打来的电话,“喂,安总,这里有位客人想预约婚宴酒席的场地,不过她想亲自见一见您。”
安盛男有些奇怪地蹙眉,“这种订单你们接了就好,安排好时间和场地不就行了?”
“不,不是,这位客人指定想见你,跟你亲自说。”
安盛男挑了挑眉,“客人是谁?”
“美恒集团杜总。”
沉默了一下,安盛男冷哼一声,“你让她来我办公室吧。”
没过多久,她的办公室门敲响了,安盛男应了一声“进来吧”,宋望书打开了门,对着门外的人做邀请状,“杜总请。”
杜丽美今天一身皮草大衣,上等的貂皮领子衬着她肌肤赛雪,端丽而高贵,她微笑进去,身后还跟着一脸平静的钟卿。
安盛男头也没抬地在看文件,直到杜丽美婉转的声音响起,“安总,你好!”
安盛男抬起眸,目光在她和钟卿的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淡淡一笑,“杜总,钟总,你们好!”
杜丽美优雅地坐在会客的沙上,安盛男坐到了他们的对面,“先要恭喜两位了,好事将近,可喜可贺啊。”她说话时有意无意地望着钟卿,这个男人却依旧是一脸平静的样子,无怒无喜,有时候安盛男真是觉得眼前的钟卿好像就跟不认识似的。
虽然杜丽美一直没有对外界承认她跟钟卿的关系,但安盛男这样一说,她不仅没气,反而脸上难得有一些娇羞,虽说都四五十岁了,但她做起这样的表情来还真的宛如二十多的年轻少女一般,“谢谢安总。今天我们来,就是想在你们饭店选定婚宴场地的,这当中,我们有一些要求,我怕跟他们说不清楚,所以想跟安总亲自交代一下,希望安总别介意。”
安盛男笑,“怎么会介意呢?杜总的婚宴能够选定我们安桃,我们倍感荣幸才是。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杜丽美微微含笑,目光与钟卿对视一眼,钟卿回给她一个温淡的笑容,安盛男忽然扭过头,不忍再看下去。
“一些注意事项和需要的场景什么的,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这是细节清单,请安总过目。”杜丽美从她的随身包中拿出一张A4纸,上面一二三四条的都列好了,安盛男伸手接过来扫了一眼,无非是一些隐秘性的事项要提前做好,还有一些婚礼上的样式要提前布置好,看的出来杜丽美对于这一次的婚礼倒是十分的看重。
安盛男道,“杜总钟总请放心,既然你们信任我们饭店,这一点我们一定会做到让你们满意为止,一定会让你们有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那就多谢安总了。”
“不客气。”
谈完了正事,杜丽美神色还有些犹豫,安盛男挑了挑眉,“不知杜总还有什么事?”
杜丽美从包中拿出一张印着红囍字的请柬,“我们想邀请安总跟您先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安盛男眉梢有些意外地挑起,随后一脸微笑地接过来,“那是当然的,杜总跟钟总的婚宴我们一定会准时参加的。”
直到杜丽美和钟卿两人离去,安盛男才怒不可遏地摔掉了请柬,宋望书刚好进来准备收拾刚才会客用的咖啡杯,看到这一幕,他一怔,安盛男刚好也转过身看到了他,她斜眼看了看地上的请柬,又蹲下身捡了回来。
宋望书:“……”
安盛男多此一举地道,“记住,你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宋望书嘴上应了一声,眼神却明显的不苟同。
安盛男刚巧看到了,双手环胸道,“刚才出去的那一对,你觉得他们俩结婚配么?”
宋望书收拾好咖啡杯端在手中,目光直直地望着她,“只要他们俩想在一起,我觉得配。”
安盛男有些讶异地盯着他,忍不住伸手指着门外,“他们,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一个二十多的年轻男人,你觉得配?”
宋望书的神情像是觉得她太大惊小怪了,“那有什么?爱情是没有任何限制的。”
安盛男非常意外地挑了挑眉,真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不过才二十二吧,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她禁不住仔细打量着他,宋望书被她瞧的神情微微不适,“那个,安总,没事我先出去了。”
安盛男好笑地“切”了一声,说了句“人小鬼大”!
宋望书在门口刚巧听到了这句,身形微微一怔,更快地离开了。
下班的时候,韩锐来接安盛男一起回家。自从他们从M国回来,虽然俩人都忙着,但只要韩锐一有时间,下班的时候他都会来接她,然后两人一起回家,晚上大多数也都在家里吃,然后他接着忙他的工作,她接着忙她的事业,直到上十点钟,两人一起上床休息。
当然,这休息也不是马上就能休息的,每天晚上两人都要进行一番深刻的、或激烈或纠葛的、深入实际的探讨一番才能真正安稳地睡去,至于这探讨的内容就是男人越来越不容易满足的胃口而女人越来越薄弱的抵抗,端看最终谁先绷不住了。
安盛男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刚巧跟宋望书一起,两人在门口分开,最近这段时间韩锐常常能看到他的老婆跟她的助理一道出门的身影,望着两人分开,安盛男朝他车走来,他的目光不由得多看了那个年轻俊俏的男人一眼。
安盛男开了车门坐进来,她第一时间忍不住把今天杜丽美和钟卿来她这里订婚宴场地的事说了,而且说的愤慨激昂,韩锐启动车上路,淡淡一勾唇,“你至于这么激动么?”
“怎么能不激动啊?你是没看到杜丽美那女人那一脸娇羞的样子,最可恨的还是钟卿,真是够没心没肺的,冉欣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怎么能说忘就忘了?你们男人真是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哎,你说他就说他,别都把男人全带上。”
“我说的事实,你以为你就是好东西了?”
韩锐挑起眉,“我怎么就不是……”话说一半他觉不对劲,转眼看到女人笑意吟然的双眸,明澈又动人,他莞尔摇头,“你等着,晚上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怎么样。”男人话语中暗示的意思那么明显,安盛男想不明白也难,不过她也不怕,挑着眉道,“好啊,我等着。”
回到家,吴婶已经做好饭了,两人刚吃完饭,韩锐拉着安盛男就上楼去了。往常的时候,他们俩都是吃完饭要么出去散散步,要么一个去书房,一个在卧房里忙一会,然后才一起休息,韩锐今天这反常的举动让安盛男想起了刚才在车上说的话,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吴婶收拾着桌上的碗碟,眼底也有笑意,最近这段时间,这小夫妻俩感情好的很,她老人家看了也是窝心不已,可惜的是,她也听说了安盛男不能怀孕的事,如果这家里要是能再多个孩子,那可就热闹了。
韩锐拉着安盛男直接去了卧室,门一打开就把她推到门上,紧接着身形压下来,薄唇封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安盛男唇角带笑,却还是伸手推他,男人自然不让,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手臂一举高过她的头顶,这样的姿势让安盛男觉得自己好娇弱,全身无力地任由他把持着,她自然不服,主动靠近男人,轻挑舌尖,男人受不住刺激忍不住全身一僵,接着更加疯狂肆虐地亲吻起来。
两人从门后不知不觉地就吻到了床上,韩锐这几晚一直控制着又控制着,早就憋的全身冒火,安盛男则一直是半推半就,存心想让这男人吃点苦头,所以望着他深邃如墨的眸子里明显的*,她轻轻含笑,有意无意地在他精瘦的腰身上摸索,引得男人狂喘不已。
两人毕竟以前夫妻了三个月,那些什么点也早就熟知,省去不少的探索。
“你今晚别想睡了!”望着女人轻佻含笑的明眸,男人恶狠狠地道。
安盛男故意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现在还早的很,你确定你能行一整晚?”
擦!
男人低咒一声,这可是对他男性自尊的极大藐视啊!
“你别后悔!”
安盛男望着他眼神狠,心底不禁也有点怵,不过记忆中这男人一向克制,以前就算是她主动的多些,他也最多两三次就结束了,所以她倒也不是太担心,这段时间一直憋着他,估计也是忍的差不多了。
微微一笑,她倒也不是矜持还是什么的,不过就是觉了一件趣事,每次撩一撩这男人,见他忍的辛苦好像她心底就快慰一分,这五年来的什么气也都消得差不多了。
就在两人你来我往蓄势待之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室的旖旎,女人伸手推了推,男人根本不管不顾,但手机铃声却执着地响个不停,大有不搅局誓不罢休的意思。
韩锐郁卒地抬头,双眼赤红,“谁的手机?”
他们俩的手机铃声一样的,安盛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来递给他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爸”两个字。
韩锐眸色转深,却不得不停下,这要是别人就算了,岳父大人的来电,他岂敢掐断?
安盛男嘴角带笑地接了电话,“喂,爸。”
林得胜在那边不悦地皱着眉,“宝贝,你干嘛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安盛男伸手捋了一下脸颊边的乱,清了清喉,“哦,我没做什么。”
林得胜听出她声音里透着一丝古怪,眉头皱了皱,“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啊?我跟你说,最近天冷,你别冻着……”接着一堆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韩锐在一边也听了个大概,安盛男望着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唇角的弧度不禁越扬越高。
眼看这电话没完没了,男人忍不住轻推她,用口型道:“说完了没?”
安盛男摇摇头,示意没完,故意又跟林得胜东拉西扯地聊着,大约过了四五分钟,林得胜又道,“对了,这都过新年了,最近你们忙着我和你沈叔都没提,等过两天你和小锐一起来吃饭,这一次你沈叔说了,一定要跟小锐多喝几杯,还有啊,他好像也在张罗着要给小竣找女朋友的事。”
“哦,我知道了。”安盛男应着,眼看男人脸色实在太难看了,她不得不道,“爸,没事的话我挂了啊,我这边还有工作呢。”
林得胜一听又忍不住啰嗦了,“你这晚上还工什么作啊,那臭小子呢?他是不是忙自己的去了不管你了?”
安盛男忍不住“噗嗤”一声,林得胜这声音特别大,韩锐在旁边也听到了,伸手接过安盛男手中的手机,“爸,我就在这。”
“……”林得胜一听这声音,立即觉到不对劲了,接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慌忙说了一句:“那个,你们忙,我挂了。”
望着掐断的通话,安盛男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韩锐则是手机一放,立即翻身扑了上去……
第二天早晨,安盛男在男人温热的胸膛中醒来,她睁开眼望着男人睡着的眉眼,眼眸幸福地眯起,手臂缠抱住男人的腰身,宛如猫儿一般蹭了蹭男人的怀抱。
男人眼皮轻动,睁开了双眼,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愉悦和满足,“大早上的就这么饥渴了?”
安盛男嗔他一眼,起身下床,“说的到底是谁啊?”
韩锐长臂一勾,揽住她的腰压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嘴还这么利。”说完吻住她。
安盛男顺势勾起他的脖子,大清早的缠吻让两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眼看男人又想来一次,安盛男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件事要做,她伸手够自己的手机,这时刚好铃声响了起来,韩锐几乎是狂躁般地低吼一声,“这又是谁啊?”
安盛男笑着睨他一眼,拿着手机一看是宋望书打来的,她立即想到了什么事,连忙推开他,“坏了,差点忘了今天跟别人约好的会议,你快起开。”
她立即掀开被子下床,风风火火地洗漱换衣服,韩锐望着她的动作,一脸的郁闷,目光盯着她的手机,在心底谨记以后回到家,他一定要把她的手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