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灯争相连闪,安盛男的脸色微带苍白,目光仓惶地在人群里搜寻,她身边韩锐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张俊脸冷沉着,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记者们,之前的那个问题显然是有心人故意提出的,就像曝光这件事一样,直觉地,他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然而眼前太多人,大多举着摄像机和话筒,刚才的那个问题抛出之后,话题更劲爆,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来,场面比之前还混乱,这种情况下,根本看不到刚才提出问题的人在哪。
韩锐清咳一声,记者们知道他是有话要说,纷纷举着话筒递到他的面前。
“各位,刚才我不知道是谁提的问题,但我可以告诉大家,他说的对,五年前我和我太太确实在一起过,正因为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年轻,对感情一事都少了一点宽容和理解,才会导致那样的悲剧生,但现在我们重新在一起,自然也是为了再续前缘,我们已经意识到曾经错失了什么,所以今后我们将会更加珍惜彼此,幸福一生。”韩锐说完,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安盛男,他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看得安盛男怔然不语,他突然轻轻低头,一个温柔的轻吻,落在女人的唇边,珍视而珍重,让人不禁动容,那些记者们的摄像机更是全都聚集到这一画面上,咔咔的闪光灯一直亮着不停,都在争分夺秒地抢着记录下这一瞬间的美好画面。
有些记者还想提问,然而韩锐说完就轻搂着安盛男的腰,带着她朝前走去。
邺城是一个沿江城市,今晚的这一场宴会举行的地点就是在江边的一座巨型豪华游轮上,这游轮正是东方家所有,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举行,也是为了欣赏这江上的风景。据说今晚在江对岸,将会有一场盛世烟花会绽放,而在这游轮上,是最佳欣赏烟花的位置。
冬日的江边夜晚,冷风呼啸吹来,安盛男穿着礼裙,外面只罩了一件大衣,冻得瑟瑟抖,脚步都有些忍不住打颤。韩锐见到,他伸手搂住她,几乎是半搀扶着把她带进了游轮上。
这游轮共有五层,里面自然是豪华轻奢的,一进入中间那层的大厅,温暖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在门口,安盛男收起披着的大衣交给侍应生,跟韩锐两人相携着进去了。
灯光明亮的大厅内,很多客人都已经到了,他们一个个身着正装,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各自闲谈着,也有一些女人聚在一起说笑着,谈论着无关紧要的话题,身穿黑马甲白衬衫的服务生穿梭其中,手中端着酒杯托盘,这里的气氛和谐而美好,处处透着上流社会的高贵,优雅,奢华和守礼。
韩锐和安盛男进来时,人们的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毕竟男人帅,女人美,两人站起一起是那么的养眼,更何况这两天邺城新闻里的焦点人物出现了,众人惊讶不已,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相反韩锐和安盛男的脸色倒是出奇的淡定,他们刚走进来,旁边也有不少熟悉的人跟韩锐打起了招呼,安盛男对这些邺城里上流社会上的面孔还不太熟悉,韩锐给她一一做介绍,而在介绍她时,他都以一句“这是我太太”而作答,言语间不难看出他维护她的姿态,那些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对着安盛男扫视几眼,这些眼神中,有惊艳,有怜悯,有不屑,有漠然……而安盛男全都无视了这些,她只是淡淡轻笑,恪守着最基本的礼仪,笑容完美得仿佛拿尺子量过一样。
没过多久,一个长着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出来了,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美貌的中年贵妇,在贵妇的身边站着一脸斯文的年轻男人,这男人安盛男认识,就是见过几面的东方磊,他们见到韩锐,已经微笑着迎上来。
韩锐带着安盛男上前,跟他们一一打起招呼,“海叔,海婶,你们好!”跟东方磊就直接简单了一点,“东方。”随后又介绍了安盛男,“这是我妻子安盛男。”
东方海爽朗地笑出声,“小锐今天可是给海叔面子的,而且还知道带着媳妇来,嗯,不错,这结了婚啊就是不一样了,不像我这不孝子,整天游手好闲……”
东方磊在一边抽抽嘴角,斯文的脸上闪现一抹无奈。
魏如清,也就是东方磊的母亲,在一边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一边微笑地对着韩锐和安盛男道:“小锐,盛男,你们到这别客气,随意点。我和你海叔过去跟几个朋友打声招呼。”侧过头又跟东方磊道,“磊子,你陪小锐他们聊着。”这是有意想支开东方海的意思,东方磊自然明白,点点头,“我知道了。”
东方海被魏如清拽着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一脸不高兴,隐约嘀咕了一句:“我又说错什么话了,你看人家小锐这结婚之后多好,磊子什么时候能给咱们带回家一个姑娘……”
“行了行了,你省省心吧,时候到了自然会有媳妇的。”魏如清轻嗤道。
望着离开的父母,东方磊无奈一笑,韩锐轻轻挑眉,“怎么,还在被逼婚?”语气十足的揶揄。
东方磊修长的食指揉了揉眉心,“这还不都怪你!”语气颇幽怨。
韩锐,东方磊,陆冠庭,穆让,他们四个人年纪差不多,原本玩的好好的,如今韩锐最先结婚了,其他三个人目前都在被家里催婚着,而最好的例子就是韩锐,最近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常常感叹韩锐为什么要这么早结婚。
韩锐轻轻搂过安盛男,撇的干干净净,“怎么能怪我?我这是为你们做一个表率,你们也是时候成家了。”
安盛男嘴角不由得轻挽,眼前的东方磊一身白色西装,身形修长高挑,五官格外清俊斯文,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轻笑,看上去也是风采相当迷人的一个男人,只是看他被家人逼婚时的无奈表情就忍不住让人想笑。
东方磊暗叹一声,“老大,你行行好,放过我们仨。”
正说这话时,外面陆冠庭和穆让也到了,他们俩无视了携带女伴的要求,直接相邀着一起过来的,见到韩锐和东方磊,几个人互相打了一个招呼,陆冠庭见到今晚格外漂亮的安盛男,眼珠子差点都不会动了,“嫂子,你今天太漂亮了!”
韩锐脸色微沉,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给我收起你那一嘴的哈喇子!”
陆冠庭被这一闪神,还真的下意识去摸了摸嘴角,这一动作逗得其他人都笑不可抑,陆冠庭一张俊脸差点绿了,挎着脸道:“老大,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啊。我说嫂子漂亮又怎么了,她本来就很美,我说对吧,嫂子?”他求助地看向安盛男。
安盛男轻轻一笑,“对,我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陆冠庭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茬了,想起自己也曾经在这位手下“吃亏”过,顿时心有余悸地闭嘴了。
四个男人聚在一起自然有他们的话题要聊,韩锐对安盛男道,“我们去谈点事,你在这等我,或者我叫人去给你找个休息室歇一会?”
安盛男也看出来他们要谈事,她轻笑摇头,“不用了,我正好有点饿,我去吃点东西。你们去谈吧。”
他们四个人一起去了楼上的某间休息室,而安盛男就在大厅旁边的自助餐点旁拿着盘子挑了一些小吃,期间旁人也有人想要找她搭讪,她看到那些人的目光不过是想要八卦而已,她轻轻一笑,疏离而冷漠,那些人自然识趣地走开了。
她挑好了餐点,可是整个大厅里却没什么座位了,她目光一转,正好看到了外面的甲板上还有一个空位置,那里也有人一些客人在欣赏着江上的风景,她端着盘子出去,来到甲板上,夜风微凉,好在还可以承受,她刚坐下,没想到眼前突然也坐下一个人,她抬起头正要开口,却讶异地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嗨。”对面的男人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抬手朝她轻挥了一下。
安盛男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惊喜出声,“阿森,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森笑着叹息,“这事说来话长,不过刚才我一看到你出来,简直是不敢认你了。”
“怎么?”
“你今天很美,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漂亮过!”
安盛男跟阿森之间的感情早就是跨过男女之别的闺蜜般友情,而且任何女人都是喜欢听赞美之词的,安盛男也不例外,她笑着抬了抬下巴,明艳的脸上闪着一抹清傲,“是吧,我也觉得自己挺美的。”说完忍不住先笑出了声来。
阿森见到她开心的笑颜,浅咖啡色的眸底微微闪过一丝无奈,“我还以为你最近一定很伤心呢。”
“怎么这样说?”
“新闻上的事,我都看到了。”
安盛男的笑意微微一收,随后她一脸无所谓地道,“你说那件事啊,也没什么啊,反正大家早晚也会知道的,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真是这样么?”阿森的眉头轻拧,“薇薇安,你不用伪装坚强,我知道这事你一定很在意。”
“是很在意啊,可是能怎么办呢?这些事都是真实生过的,我也不能否认,不能当做不存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直接面对。”安盛男的语气淡然,她夹起盘子里的一块糕点吃着,“阿森,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了,我是真的看开了。”
阿森的眼底藏着一抹深浓的情绪,复杂而莫测,他轻轻道,“那韩呢?他难道不在意?”
“你说韩锐?”安盛男轻挑着眉,“说实话,他的表现让我有点惊讶。”
“哦,怎么说?”
“他……很维护我啊,我没有想到的,而且他当初知道我因为流产不能怀孕的事时,似乎很伤心的样子,其实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那么在意那个孩子……”安盛男说着心底从来没有跟别人说的感受,早在五年前,那段她最伤心最痛苦最绝望的日子,就是阿森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每天想着法子逗她开口说话,或者哪怕是微弱的一个表情,似乎都是他努力的期望,到后来两人之间就形成了这种关系,安盛男所有的心底最深的想法都会不自觉地像他吐露出来。他就像一个最知心的朋友,温柔,细致,耐心,包容,让她依赖和放松。
阿森静静聆听,“那这次的新闻,他是怎么说的?”
安盛男不知不觉习惯了跟阿森倾诉,“他让我不必在意,他会处理。而且他刚才还对记者说了一番话,挺让我意外的。”她把刚才在上游轮之前遇到记者的事说了。
阿森听过之后眸光微垂,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看样子他好像挺在意你的。”
安盛男像是找到了知音,她美艳的眸中闪现期待,“阿森,你也是这样觉得?”
阿森只是笑了笑,“这个我只是凭感觉说的,我又不是他,哪能知道他怎么想,毕竟以前他对你那么狠心绝情过。”
安盛男一霎脸色微变,嘴里的糕点似乎都失去了甜味,“你说的也是。”
阿森轻拍了拍她的肩,“好了,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既然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安盛男决定把刚才的话题抛开,“好了,不聊那些了。说说你吧,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嘛……我准备来邺城投资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刚好就是跟东方经贸合作的,所以我今晚才会出席这个宴会。”
安盛男听完后目光一亮,“这么说,你以后要常来邺城了?”
阿森轻笑着摇摇头,“不,我打算在邺城长住一段时间。”
“是嘛,那太好了!”安盛男禁不住欢呼出声,随即这才现自己有点过分激动了,她捂住嘴尴尬地一笑,阿森见到她这样,忍不住轻叹一口气,“你这样子,我可以理解为你很欢迎我来邺城长住是么?”
“那是当然了!”安盛男忍不住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以后你在邺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我,我一直想感谢曾经你对我的帮助,这下正好让我也可以略尽一下地主之谊。”
阿森的视线停留在两人相握的手中,他的手掌温热,女人的手却有点凉,他忍不住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小手,脸色刷地一变,“你这手怎么还这么凉?不行,我们快到里面去。你这女人真是,难道你忘了自己冬天畏寒么?还有,韩去哪了?他为什么把你一个人晾在这里?”
安盛男被他的样子吓了一下,她轻轻挽住他的手,“阿森,我没事的。这里还好,不是太冷,而且这外面的风景很不错,我想看,里面人声太嘈杂了。况且要是我不出来,你也不会现我对不对?”
女人三两句话就让阿森的怒气瓦解,他忍不住无奈地看着她,随即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女人的肩上,“把这穿上,你自己的身体你还不清楚么?回去之后万一再冻感冒了怎么办?”
他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心让安盛男心底微微一暖,以前他就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只是这样平常的画面,在别人的眼中看上去,似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们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位身形非常高挑纤瘦的年轻女人,她的五官很立体分明,眉眼深浓,皮肤白皙,只是她浑身都透着一股冰冷锐利的气势,尤其是那双黑亮的眼睛,微微狭长,轻轻阖着时有一抹锐利如刀刃的冷戾投射而来。
此时女人来到他们身边,她的目光在看到安盛男肩上披着的大衣时,更是倏地一紧,冷硬地扯动嘴角,“森,她是谁?”
她直接而冷漠的话语让安盛男微微一愣,阿森更是脸色突然沉暗下去,“你不必知道。”
安盛男觉得情况有些不妙,这个女人想必是误会他们了,她正要张口解释,没想到那个女人已经双眸锐冷地看向她,语气之中透着一抹高高在上的冷漠疏离,“我叫艾吉,是森的未婚妻。”她的汉语说的并不怎么流利,不过也能听的懂,而她之前都是说的英语。
安盛男“哦”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阿森整张脸已经阴沉下来,“艾吉,闭嘴。”
艾吉讥笑一下,“怎么?难道不是真的?”
安盛男面露讶异,她从来没听过阿森什么时候居然订婚了,只不过看这俩人,似乎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她有心想帮阿森解释什么的,但这个时候她如果再说话,明显就是火上浇油。
阿森略微抱歉地看一眼安盛男,“薇薇安,你先进去吧。”
安盛男点头,正要起身时,没想到艾吉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肩上披着的大衣,安盛男反应不及,阿森也没料想到,而艾吉本身个子就高,她又是居高临下地伸手去抓,安盛男肩上的大衣不但被抓走而她的人也因为受不住这力量的推送而微微一晃,扑通一下摔在了甲板上。
周围都是一些来客,见到这里的争议早就看了过来,此时见有人摔倒,讶异声四起,忍不住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安盛男摔在地上,眼神里还闪着不可思议,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叫艾吉的女人这么霸道强势,她是侧身摔倒的,现在整个右边的手臂和大腿都摔的很疼,而旁边的阿森反应过来时,深黑的眼底闪过一抹萧杀的怒意,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脸冷漠的艾吉,他连忙起身想要去扶安盛男,而就在这时,船舱内突然冲出一个身影,那人来到安盛男的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目光却狠厉地盯视着阿森以及艾吉。
“谁做的?”韩锐的声音透着冷厉的狠意。
安盛男听到他的声音,略微惊讶地望着他,看到男人面沉如铁的脸色,她微微一怔,也没说话。
在韩锐之后,跟着出来的还有东方磊,穆让和陆冠庭。他们三人见到现场的场面也是微微一惊,东方磊是今晚的主办方,他出面询问一句,“生什么事了么?”他的目光来回盯着阿森和艾吉,这两人他也认识,目前是正要跟他爸合作的投资人。
阿森盯着安盛男依靠在韩锐怀中的样子,他随后淡淡一笑,“韩,我很抱歉,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薇薇安,对不起。”他说着眼神冷冽地瞪向艾吉,“还不快向韩太太道歉?”
艾吉听到这句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挑眉想询问什么,阿森一个眼神阻止了,她的目光望着安盛男依靠在韩锐怀中的样子,眼神里也闪过一丝犹疑,抿了抿嘴,却不愿意张口。
阿森面色顿时铁青,他伸手轻轻地揽住艾吉的肩,实际上却在用力地掐住她,近似咬牙切齿道:“还不道歉?!这位是韩先生,他怀中的是韩太太。”
艾吉冷漠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眉头痛苦地轻拧着,然而她生性倔强高傲,自然不肯轻易低头,就算她刚才是误会了那个女人又怎么样?她既然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来勾引她的未婚夫?
现场的气氛因为艾吉的坚持不道歉而微微僵滞,韩锐的脸色已经沉如黑夜,他忽地冷笑一声,“阿森,这女人是谁?”
这次艾吉倒是先开口了,“我是森的未婚妻。”
阿森唇角紧抿,眉头皱成一个结。
韩锐轻笑勾唇,盯着阿森冷笑,“原来你什么时候已经订婚了?”他的目光又转向艾吉,“这位小姐,你对我的太太做了什么?”
艾吉见他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相比阿森来说还算好说话的,她心性一动,指着怀中的大衣道:“我只不过让你太太记住一点教训,既然都已经有丈夫了,就别再来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艾吉,你闭嘴!”阿森森寒地怒瞪她。
韩锐听到这话后眉梢轻轻跳了跳,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沉,却让人无端地觉得一阵冷寒,“你说清楚一点。”
安盛男知道韩锐也误会了,连忙要解释,“韩锐,你别听她胡说。”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就更加让人怀疑了,安盛男说完觉韩锐的脸色更差了,她这才后悔的想咬舌,秀致的眉头忍不住轻蹙了起来,“你要是相信她的话也行,当我什么都没说。”
韩锐的眼神轻轻地落在她身上,眼底的情绪深邃而复杂,半晌他沉声道,“好,我相信你。”
安盛男不敢置信地抬眸与他相视,心底一霎充满了无数了喜悦泡泡,想不到他的一句“我相信你”竟然让她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你真的相信我?”
韩锐正要点头,旁边的艾吉却突然道:“刚才我来的时候,她和森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聊着,而且森的大衣还披在她的肩上,他们俩看上去格外亲密无间,难道这样还不值得怀疑么?”
韩锐脸色沉冷地对视着艾吉,“不论我太太她做了什么,你都没有权利这样对她!”他说着轻轻向前一步,他的身高比艾吉还要高,强势的冷厉气场终是让艾吉的脸色闪过一丝惊慌,“你记住,没有下一次!”他复又转向阿森,“管好你自己的未婚妻!”
他说完带着安盛男离开了这里,身后的三位好友也紧跟着走了。
留下来的阿森,一张俊逸无双的脸森冷而阴寒,他目光冷鸷地盯着艾吉,一步步逼近她,艾吉忍不住有些绷不住脸色了,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外面的围栏上,她这才有点忍不住双腿打颤,“森……”
阿森忽然轻轻一笑,他伸手放在她的肩上,“艾吉,你知道你今晚做错事了么?”
女人终究吓得花容失色,“知道……我知道错了,森,你要干什么?”
在她惊恐的眼神之下,阿森手臂轻轻一扬,接着众人只看到女人的身体突然腾空,随着一声尖利的惊叫声响起,“扑通”一下,女人落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韩锐带着安盛男直接来到了休息室,关上门,只有他们两个人时,韩锐的脸色已经绷不住地阴沉着,安盛男望着他沉默不语,她揉着摔疼的胳膊,抬起一看,手肘那里有一点蹭破了皮。
“嘶——好疼!”女人轻轻抽气一声,眉头轻蹙,那模样看上去格外引人垂怜。
韩锐目光冷寒地盯着她,神情动也没动,说出口的话也满满的怨怒,“疼也活该!”
“韩锐,你别落进下石好不好?”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韩锐的脸色差极了,“看到你和阿森在一起我应该高兴?鼓掌欢迎?”
听到男人话里的讽刺,安盛男皱起眉,沉下脸来,“我不过就是跟阿森随便聊着天而已,是那个女人莫名其妙跑过来,自称是阿森的未婚妻,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她好不好?”
“听你这语气似乎挺遗憾的?”
“什么遗憾?!”安盛男也怒了,这男人一直这么不阴不阳地说话是什么意思,“你刚才不还说相信我的么?”
韩锐深吸一口气,“难道在那么多人面前,我要说不相信你么?”
“……”安盛男震惊地望着他,眼底满是受伤和冷嘲,“原来你刚才不过是为了面子而已!韩锐,你真够恶心的!”她说完气愤不已地转过身就想出去,韩锐却一把伸手先握住了门把,安盛男想推没推开,却被男人一把抱住了,她气怒地挣扎着,双手也不住地在他的身上敲打,“你放开我!韩锐,你放手!”
韩锐并没有放,而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心里也是一肚子的火呢,想到刚才那个女人说的,他们俩有说有笑?她还披着别的男人的大衣?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画面,他的怒火也就止不住地蹭蹭直往上冒!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阿森的心意那么明显,难道她都看不出来么?还是他们俩本来感情就非同一般?
“韩锐!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了啊!”安盛男气急,奈何她力气也比不过男人。
“喊啊,这里就这么大,你不想被人围观的话,就尽管喊好了。”韩锐冷笑一声,圈紧女人的腰,他一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女人柔软的唇,然而安盛男也是心中气愤,她自然不会乖乖承受,扭着头躲避着,几番下来,两个人都是怒气难消,韩锐索性一把紧紧钳制住她,打横一抱,把她扔在了室内的大床上,安盛男趁势坐起身,却被男人再次重重压在身下,她愤怒地拳打脚踢,几乎全身力气都用上了,但她的手劲一向不大,这些拳头对韩锐来说不过是瘙痒一般,反倒是安盛男的手捶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被砸的很痛,她心中又气又急,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韩锐则是趁此机会狠狠地埋在她的肩颈处深吻缠绵,他的吻火热而激烈,所到之处似乎燃起了一片火海,渐渐的身体也有了一点变化,原本想惩罚似的女人也似变了,女人的髻早就散乱了,身上的礼裙也被粗鲁地扯裂,场面越的不可收拾。
安盛男被折磨的狠狠咬牙,愤恨道,“韩锐,你今天要是敢伤害,明天我就去宣布离婚!”
韩锐也被激到了,冷笑一声,“咱们本来就还没结婚,离什么婚?”
听到这话,安盛男心中更加忍不住一凉,“是啊,本来就没结婚,所以你要是敢硬来,我会去告你的!”
“呵呵。”男人笑出声来,“去告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的出口。”他的手突然向下,犹如清风般轻柔地拂过,安盛男忍不住浑身一颤,不自禁地嘤咛一声,他们俩毕竟做了三个月的夫妻,有些地方男人比她自己还熟悉,韩锐倾身在她耳边低语,“现在你还敢说你不是自愿的?”
安盛男满面羞红,气得直骂他,“滚,你无耻!”
“我无耻,那你呢?你刚才跟阿森两个人在做什么?那个女人难道说的不是真的?还是你要告诉我你们没有有说有笑?你没有披着他的大衣?”
“那是……”安盛男咬了咬唇,“韩锐,我如果跟阿森之间有什么,我又何必还要跟你结婚?你这火气也未免太莫名其妙了吧!”
哪知道韩锐轻轻挑了挑眉,“我吃醋,难道不行么?”
“吃……”安盛男目瞠口呆地望着男人的眉眼,就连反抗也忘记了,眼底的不敢置信渐渐被一抹淡淡的欢欣喜悦所取代,“你说你……吃醋?”
韩锐的神色似乎很理所当然,“怎么,我难道不应该吃这个醋么?安盛男,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到底是谁的老婆!”
“……”安盛男怔怔地盯着他,渐渐地眉开眼笑起来,她突然轻轻地搂住他的脖子,“你的。”
“什么你的?”
“你的老婆啊。”
“……”男人眉梢渐渐挑高,唇角也不禁弯起,“这还差不多。”
安盛男前一刻的怒火和愤恨,在这一刻突然都化为乌有,她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尤其是男人说吃醋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心里的愉悦,“那你说,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韩锐睨她一眼,却是道,“那事回头再说,我们在做别的事你别忘了。”他说完低下头,吻住了女人的唇,这一次安盛男没有躲,两个人吻的有些难舍难分,渐渐地火热的气氛回来了,只是这一次少了怒火,却多了另外一种火苗,韩锐喘着粗气,声音沙哑道:“这里会不会太简陋了点?”
安盛男猛地回过神,她一把推开他,“这是什么地方!你真是够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一套衣服,已经遮不住多少地方了,她顿时忍不住幽怨地恨恨道,“你瞧瞧,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韩锐却没多少愧疚的,“不能出去更好,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到时候跟东方说一声就行了。”
“要住你住,我才不住。”安盛男对一个陌生的地方很难适应,再说这还是游轮上,她更加不习惯。
韩锐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瞧男人那急色的眼神,安盛男忍不住脸上又是一阵火烫,她推他,“你去想办法让人送一套衣服来,我等会还想出去看烟花呢。”
“烟花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回家去,再说你这时候让人送衣服来,别人会怎么想?”
安盛男嗔怒地瞪他,“这事怪谁?”
她的样子现在很狼狈,而韩锐的样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刚才他们俩一番挣扎纠缠,早就衣衫不整了,这个样子出去肯定是不行的,但要是让人送衣服进来,同样也是会让人浮想联翩,可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不出去了吧?
韩锐拧了拧眉,伸手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安盛男听到他吩咐让人送一男一女两套衣服来,等他挂了电话,安盛男捂着脸,“真是被你丢尽脸了!”
韩锐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安盛男只是轻“哼”一声,推开他,起身下了床,这游轮的休息室里都有卫生间,她去整理了一下衣裙,出来时,一套衣裙已经放在了床上,韩锐正在换衣服,他刚脱下了衬衫,露出精瘦修长的身形,安盛男目光一怔,脸蛋忍不住又红又热了起来,韩锐扭过头就看到了她,瞧她的脸色,他眸光一闪,忽地一笑,“怎么?也看过不少次了,还害羞?”
安盛男轻嗤一声,准备走到床边去拿自己的衣服,只是她去床边必须要经过韩锐,当她走过去时,未料到男人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他的衬衫只脱一半,扣子全解开了,就这样松松垮垮地敞开着,男人的肌肤滚烫地灼热着她,俊脸上闪着一抹得意的笑。
安盛男一伸手就触到了男人的胸膛,她的脸上更红了,目光微微别开,“你闹什么?快放开!”
“不放,我觉得你这样子挺难得的,我想好好欣赏一下。”他的大手在她的纤腰上轻捏,“盛男,你我之间都那么亲密熟悉了,真的没必要再这么僵下去,再说男人憋久了,很容易内伤的。”
“你……”安盛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的心忍不住一阵乱跳,男人身上熟悉的清洌味道在她的鼻间缠绕,温热的肌肤,熟悉的胸膛,冷峻的眉眼,一再与记忆中的重叠,她也是一个身心正常的女人,不带这么男色诱惑的!
“盛男……”韩锐突然轻轻咬住了女人的耳垂,霎时她的身体忍不住轻轻一抖,整个耳朵似乎都红透了,男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正准备再咬,安盛男却猛地推开他,“你走开!”
她转过身抱起自己的衣服就进了卫生间,门啪的一声紧紧关上,然后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靠在门上,单手轻轻地捂着胸口,那里的心跳好快好快!
该死的混蛋男人,竟然这么引诱她!
外面的韩锐愣了几秒,随即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穿好自己的衣服。
安盛男等了好一会,直到确定外面很安静了之后,她这才开始换好自己的衣服,这一次送来的一套红色的高领裙子,她穿起后,觉得这件裙子真心不错,不仅衬出她的美来,而且领口刚才的一些吻痕也被恰好遮挡,说明这送衣服来的人也很有心。
她穿好后,又把头散开,就这样让一头大波浪卷的长随意地披散着,顿时只觉得镜子里的女人风情万种,妩媚明艳。
她整理好自己后,这才开门出去,房内已经不见韩锐,她顿时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门出去,外面的走廊上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她微微奇怪地皱眉,韩锐怎么会扔下她一个人自己走了?她朝外走去,却一直没见到有人,突然前方匆匆跑过去一道人影,那人的面色有些惨白,安盛男上前问道:“请问生了什么事?”
那人见到她,身体还在止不住颤抖,伸出手指指了指外面的甲板,“不,不好了,死人了,那里有人跳水死了!”
安盛男神色一震,不敢相信地睁大眼。
“谁死了?”
“是一个女人,有人看到她不知道怎么的就跳下江了……已经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