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旗。”走到一半,鹿羽希拉住了薛旗的衬衫一角,后者疑惑地转回身,下一秒,一个巴掌迎面而来,直接打在了他的左脸上。
这一巴掌用了力,嘴角有些锋利的疼痛,薛旗眯了眯眼睛,舌头轻轻靠近嘴角舔了一下,带了点腥味的酸涩,是血。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想低头,又忍不住抬头关注着两个人间生的一切。
薛旗不怒反笑,“你疯了吗?”
“疯的人是你吧。”鹿羽希不屑地笑了一下。
薛旗看着她轻佻高傲的眼神,这才是了,这才是他认识的鹿羽希了,而刚才的妖娆低语不过是纯粹的刻意。
“一分钟,十九楼我不想再看到别的人。”薛旗的声音不高,低沉肃杀,周围或低头或抬头的人耳朵却都听的清清楚楚,怔愣了一下后蓦地反应过来说的是他们。
当即哗啦啦站了起来,全都低着头步履匆匆地绕过他们往楼道走去,连电梯都很有秩序的上上下下。
不过一分钟,原本挤满了工作人员的十九楼就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人,站在原地。
“怎么?玩这么大?”薛旗笑了一下,一只手抓起了鹿羽希的下巴,不由分说吻了上去,这个吻本就没有持续多久的意思,他狠狠地咬破了她的下唇,在她反应过来要推时,他已经松开了她,调笑着又带了几分挑衅地往后退。
“鹿羽希,别想跟我玩,你那点段数还远远不够。”威胁又轻蔑,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全局的态势了吗?
她感受到了嘴上火辣辣的疼痛,薛旗说完了以后,又轻轻抬起手,用指腹温柔地揩去了她冒血珠的下唇,手上残留着殷红的血渍。
“我本来不想跟你玩的,可是薛旗,现在,我已经是不得不跟你玩了。”鹿羽希仰起头,她的眼神使薛旗从未看到过的轻慢和不顾一切。
让他有一瞬间的相信,这个女人会为了摧毁他而不惜一切代价。
“生了什么?”他心里竟然有些压不下去的慌张和烦躁。
“生了什么?”鹿羽希尖声笑着反问了一句,眼神也凶狠阴厉起来,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眼底有丝丝缕缕的红丝,满怀恨意。
“薛旗!”她恍惚用了全身的力气去叫这个名字,“你曾经在我最不堪的时候,拉了我一把,不管你和厉斯赫有什么家族渊源有什么剑拔弩张。我一直觉得,你本性是好的,你就算背地里做了些什么手段,我都很用力很用力不去恨你了。”
鹿羽希不是白痴,她感受得到薛旗对她的感情,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很清楚自己不爱他,却也没有办法轻易恨上他,只觉得两个人没什么缘分,得过且过就行了。
然而现在。
薛旗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理智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所有的失措所有的诧异慌乱都摆在了脸上,她知道了什么?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那个一直被自己试图掩盖的秘密就要浮出水面一般。
“你为什么,要动我的孩子呢?”鹿羽希大睁着眼睛,红彤彤的,眼泪就在眼眶打转,却迟迟落不下来。
“羽希,你听我说。”薛旗少有的手忙脚乱,想要伸手去拉住她,鹿羽希却猛地后腿,防备地看着他,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一股苍白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颓然地垂下了手。
“薛旗,今生今世,我与你不死不休。”天边响起一道惊雷,鹿羽希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有没有传入薛旗的耳朵里,只看到他的脸上布满了错愕与伤痛,眼里甚至有哀求的神色,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到底没有说出来。
而她也一刻都不想再在有他呃范围内停留下去了,这里的空气都变得肮脏和让她觉得恶心。
决绝地转身离开。
电梯在一楼停下,门缓缓打开,鹿羽希的脑袋都是空白一片,A市的这个秋天好像格外的喜欢下雨,耳边轰鸣的雷声让她有不好的回忆。
失魂落魄地走出大厦,门口挺拔地站着一个身影。她久久支撑不让掉下的眼泪倏忽间掉了下来。
一颗一颗,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掷地有声。
冲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厉斯赫阴沉着脸,天知道他有多么紧张害怕,会议结束以后他才看到严真来的消息,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呆站在薛氏集团门外的严真。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沮丧模样。
“严真,我平日里是太纵容你了。”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现在看着这个女人,看着他跌跌撞撞的,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嘴唇上殷红的一点,像一块烧红的铁直直地贴在了他的心口,心被烫出了一个口子,正在滋滋地冒着白烟,犯出肉被烧焦的气味来。
又痛又气,又心疼又无奈的感觉交织在一起。
“阿赫……”她的声音颤颤弱弱的,带了丝丝缕缕的哭腔和委屈,他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了,在她的不甘里化成了一滩水。
“都过去了,羽希。”他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些事都该是男人间的争斗,他实在不想把羽希牵扯进来,薛氏欠他的,欠她的,他都会一点一点然后千倍万倍地从他身上讨伐过来。
“不,阿赫,过不去的,过不去……”眼泪沾湿了他的前襟,鹿羽希锤了锤他的肩膀,怎么过去,让这件事怎么过去,她过不去。
厉斯赫只好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又抱紧了她,揽着她往车上走去,他视薛氏为眼中钉,却为了羽希,这是第二次来到这里,希望也是今生最后一次了。
薛旗站在十九楼的总裁办公室里 透过大大的落地窗,一脸阴郁地看着楼外的雨连绵不断。
桌子前的电脑上,正播放着门口的监控画面,放着鹿羽希紧抱着厉斯赫的场景。
不甘心也在膨胀,这一幕此刻在他看来竟刺眼如此。
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欲望,想要得到她的心思与日俱增,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她过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