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羽希是被窗外的雨吵醒的,一觉醒来,不知道怎么就又下起了雨,密密麻麻地打在窗玻璃上,哗啦啦地往下流。被子里有些热,胳膊抬了出来,挣了睁眼还有些迷迷糊糊。
“醒了?”就听到旁边闷闷的声音,鹿羽希耷拉着眼皮看过去,厉斯赫眼睛也没有睁开,一只手搭在脸上,睡意正盛。
高挺的鼻子和紧抿的薄唇,尤其是长长的睫毛。都在一起这么久了,鹿羽希还是很经常的会惊叹他的好看。
“嗯,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鹿羽希想着回A市了,一定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
“不着急,公司的事尘埃落定了,严真会处理好的。”厉斯赫翻了个身,把她圈在了怀里,“再陪我睡一会儿。”
他们两个昨天睡的太晚了,鹿羽希悠悠地想着。
昨晚……
鹿羽希看着身前杯里的冰蓝色鸡尾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玻璃杯壁,看着半沉浮在里面的柠檬片,脑子里思考着要不要把它捞出来吃掉,但光想想,舌尖就已经被酸到了,真吃了,只怕牙根都要颤抖。
这是一个客人不算多的小酒吧,鹿羽希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偶尔有灯光扫到她,散落在脸颊旁的丝不时被随意地撩到脑后,也完全遮掩不住她姣好的面容。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人端着酒杯上前搭讪了。
厉斯赫在远远的地方皱着眉头一直关注着她那边的动态,最后干脆让顾诩替他接待了投资人,自己按耐不住走过去,一言不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咦?你谈完了吗?”鹿羽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顾诩的位置,看起来还有些事情没聊完。
“还没有。”厉斯赫抿了一口威士忌。
“谈工作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不觉得太吵闹了吗?”鹿羽希一只手撑着脑袋,撇了撇嘴。
“黑人都喜欢这样,顾诩说他钟爱电音,投其所好才事半功倍。”厉斯赫也觉得这样的场合,双方都实在安静不下来,倒是顾诩看起来和他相聊甚欢。
“对了,你这个酒,你喝了多少?”厉斯赫突然皱起了眉头,盯着她被子里的冰蓝色液体。
“这酒一点都不辣,还甜甜的,像气泡水的味道,嘻嘻。”鹿羽希仰了仰头,笑容灿烂。
“傻瓜,酒吧的酒也是你乱喝的吗?现在是没醉,明天看你痛不痛。”厉斯赫一把从她手里拿过玻璃杯,一饮而尽。
冰蓝色的鸡尾酒尝起来果然如同她说的那样,甜甜的,像气泡饮料。
“你怎么都给我喝了?”鹿羽希不满地说道。
这时候,酒吧昏红色的光有片刻地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泛着迷离的光晕,两腮边的红也是恰到好处,嘴唇泛着奇异的光泽,像软软的果冻。
周围到底有多少人在觊觎她?
厉斯赫眸色一沉,两个人坐的桌子本就小,他只要站起来弯弯腰就能碰到她,身体快于意识的行动了。厉斯赫站起来,伸长了手臂勾起她的下巴,像是在宣示主权一样,这个吻绵长而深情。
带着鸡尾酒迷醉的香甜味道,柔软的触感也让他欲罢不能,鹿羽希只能高仰着头,修长的脖颈让她看上去就像一只高傲的天鹅,酒吧里又微微的热,外套脱了,短背心让她看起来更多了女人的娇媚。
锁骨的形状都是好看的。
总之,她是他看不够的好看景致。
“谁让你把外套脱了的,这是惩罚。”半晌,厉斯赫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瓣,附在她耳边你喃,然后拖着凳子坐到她旁边去,把衣服又披上了她圆润白皙的肩头。
“这是惩罚吗?那我还要!”鹿羽希笑嘻嘻着,眼睛眯了起来。看起来已经微微醉了。
厉斯赫皱皱眉,才想起自己刚才喝的威士忌度数有些高,难道是自己方才推杯换盏让她也尝了些?
唇边勾起一抹笑,举起了杯子贴近杯沿,琥珀色的液体倾数倒进了嘴里。
“你这样,很危险。”厉斯赫笑着。
“有你在,我很安全。”鹿羽希满脸都是骄傲,微微失焦的眼睛带着笑意的弧度,一不留神就会叫人勾了心神去。
“你还知道我是谁吗?”厉斯赫凑近了她,头挨着她的,闻到她身上慢慢散出的和着酒香的熟悉味道,皮肤是微凉的,果然脱了外套还是有些冷。
“当,当然知道了,阿赫!”鹿羽希盯着眼前空空的杯子,突然伸出手去捞残留在里面的柠檬片,厉斯赫也不阻止,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把柠檬片拿了出来。
然后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酸涩的味道瞬间让她的小脸都皱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拿过他面前的威士忌灌了一口,厉斯赫来不及阻止,就看着她又瞬间苦了的脸。
想也知道这时候嘴里大概是极不好受的,招手让服务员上了一杯水,自己先喝了一口,抬起她的头,将他吻过的纯水悉数灌进她的嘴里,顺道帮她把嘴巴里古怪的味道清了清。
鹿羽希才看上去略略好了些。只是人还是怏怏地倒在桌子上。
“阿赫,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以前经常相亲啊。”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弥漫。
“什么?什么相亲?”她的话很含糊,厉斯赫也只能学他,大半个身体蜷下来,把脑袋放在桌上,才能听到她说的话。
“每次都是爸妈介绍的什么,什么青年才俊。”鹿羽希边说边傻乎乎地笑。“高材生啊海外归国的商界新秀甚至影视圈的才人,哈哈哈。”
厉斯赫脸都青了,这女人,胆子倒挺大。
“但是,但是一个也对不上眼,爸妈每次问起来,我就说什么,啊,他的鞋子好丑,他写字写的不好看,他连那本书都没有看过……来搪塞。”
“喂。”厉斯赫叫了一声,硬把她的头掰了过来,鹿羽希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表情很严肃,但是她一个字也听不到,脑子里像蒙了一团棉花被堵住了,费劲地想伸出手去摸他的嘴,要不让他大点声,或者干脆住嘴好了。
意识涣散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