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照例守着一队保安,倒是有人识出了鹿羽希,进去了一会儿,陈子然也跟着一道出来,她看到厉斯赫也只是眼里一闪而过惊异,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对不起,这么晚还来叨扰您。”鹿羽希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
“Nvr nd.”陈子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看向一旁挺拔面无表情的厉斯赫,“所以,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商量吗?”
“是的,希望您可以花一点点时间听我们说。”鹿羽希恳切地看着陈子然,后者显然也有些疑惑,和安保说了几句,便带着两人进了走廊。
奥利弗病房内的隔厅里,三个人一齐坐了下来。
“我是厉斯赫。”他的话很少,只是礼貌性的做了一个算是自我介绍的自我介绍,陈子然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我刚醒来的时候,来陪护我的人就说起过你。”
“所以,羽希究竟遇到了什么难题呢?”陈子然淡若自如的表情,让鹿羽希心里定了几定,心情也不像刚才那样慌张和缭乱了。
鹿羽希深呼了一口气,从奥利弗中弹开始说起,厉斯赫微皱着眉头,不时补充几句,才终于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陈姨,傅氏集团是几十年两个家族积淀下来的公司,我们都不希望就这败落。”
陈子然却沉默了良久,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神似乎没有焦距和落脚点,只是虚空的,沉思着什么。
“如果你们觉得威廉斯会听我的话,那你们错了。”好不容易等到她抬起头,却只看到陈子然漠然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叹息和无奈。
“我太了解他了,威廉斯固执偏执,睚眦必报,有着商人天然的逐利脾性,甚至有些得理不饶人,他决定的事没哟人可以改变,他也不会因为听了任何人的话就改变自己的决定,除非,”陈子然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
“除非什么?”鹿羽希有些迫不及待。
“除非有利可图,”陈子然吐出了这四个字,“能让他现不这么做,或者做别的事,会获取更大的利益,他才有可能会改变心意。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
陈子然摇了摇头,头侧过去看向门外的病床,“不过你们说的这些到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她说着,转回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就是四年过去了,威廉斯还是原来的威廉斯,还是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还是不能体谅别人。”
鹿羽希无法形容那个时候从陈姨脸上看到的表情,明明是笑着的,眼里太过浓重的悲伤和哀戚就是让人觉得重的喘不过气。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想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一个意外的声音,三个人俱是脸色一变,鹿羽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而门正对着的位置,她看向了陈姨。
这也是鹿羽希和她相处这一天以来,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惊慌的表情,全身的血液似乎一瞬间被抽走了,脸上的白色变得不正常起来,放大的眼睛和收缩的瞳孔,她恍惚间看到这个女人身后,一些原本支撑着她的东西,碎掉了。
然后快速的站起身,鹿羽希甚至看到她的身体歪了一下,险些摔倒,但是站起来了又现威廉斯就站在门边的位置,隔间里又没有别的可以出去的地方,陈子然有些焦虑地转了转身,想要去哪里又无处可去。
鹿羽希竟然生出她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知道,以前那些事到底给她带来了怎样深入骨髓的疼痛,鹿羽希突然很后悔,很后悔不应该来找她帮忙,把这些事全部告诉了陈姨,就也无端端把她也拖下了水。
她突然很想做一件事,身体先于意识的行动了,鹿羽希走过去,揽过陈子然的肩膀,带着她背过了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挡住此刻狼狈的一切。
于是这时候,鹿羽希也看到了站在门边上,目光狠厉的威廉斯。
“法律意义上,陈子然还是我的妻子。”威廉斯微微抬起头,带着高傲和冰凉的语气,提醒和警告的意味并存。
“陈姨还是病人。”鹿羽希明显感受到肩上的人身体放松了不少。
陈子然感受到她的手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背上,温热的体温让她不再那么惊慌了。
“威廉斯先生,我想,还是先让您的夫人冷静一下吧。”厉斯赫往旁边走了一步,挡住了威廉斯看向鹿羽希的眼神,别的什么人不管,要是凶到了他的宝贝可怎么办?
“你们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吗?”威廉斯阴沉着脸,眼睛死死地盯着厉斯赫,鹰钩鼻在这一刻更显出几分阴狠出来。
“和他们没有关系。”陈子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鹿羽希的肩头,又因为身材娇小而被厉斯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以至于她伸出手碰了碰厉斯赫,后者才后知后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陈子然这时候已经镇定了许多,除了脸色还有些白以外,神色已经如常。
“好久不见。”陈子然正视着威廉斯的眼睛,四年了吗?她想不到自己已经四年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了,记忆还停留在雨夜的争吵,停留在模糊不清的高速公路上,停留在全身全心的疼痛下。
就好像一切都是昨天生的事一样,然而已经过去了这么这么久。
威廉斯亦是隐忍着,看着眼前一如往昔的女人,心尖颤,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她还和以前一样,高贵美丽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布莱尔得到消息,鹿羽希两人来到了医院见陈子然,他并没有想过这么快就来见这个女人的,但是心底里又有着渴盼,又或许是在给自己的从心找一个借口罢了。
但是当在门口听到她的那些用语时,像迎头浇下了一盘冷水,把他所有的期待期盼都熄了个干净。
怒气叫嚣着重新升起,暴躁的感觉根本压不下去,四年,就好像哗哗流水毫无知觉地淌过去,一切都好像昨天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