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就是去见他了吗?”Mary兴高采烈地问道。
“嗯。”鹿羽希笑着点了点头,“我刚才直接从小阳台跳了下去,他把我接住了。”
“cool!”Mary兴奋地脸都红了起来,“那岂不是很像罗密欧与朱丽叶!”
鹿羽希怔了一下,Mary本意该是说他们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一个人守在楼底下,这幅情形倒的确很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面的经典桥段。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越多,想远了,又的确觉得两个人就连受外界的阻挠这一点也像极了那对旷世的情人。
Mary看着鹿羽希原本还笑中带羞的表情突然低落了下来,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又陡然想起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结局并不好,慌慌张张地要道歉。
鹿羽希笑着摆了摆手,“是我自己想起了一些事,和你没有关系啦,谢谢你了。”
最后看着Mary迟疑地离开房间,鹿羽希仰头躺在了床上,放空了脑袋,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正午了,洗漱完,鹿羽希又穿了一双宽松的帆布鞋,除了套袜子的时候有一点点疼以外,走路的痛感都不那么明显了,让鹿羽希不得不赞叹Mary用的药真的绝了。
下了楼才现布莱尔已经在客厅里站的端正,看她下来了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鹿小姐,请用餐吧,吃过以后,我们就要去医院了。”
他有没有现什么呢?鹿羽希禁不住想到,可是就算真的现了什么,不说破以前,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鹿羽希第三次来到这家医院,第一次是为厉斯赫的中弹,第二次是在离开他以前来这里遇见了奥利弗,第三次就是现在。
“您昨夜睡得还好吗?”布莱尔一边开车,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太好,半夜里外面吵吵闹闹的。”鹿羽希看着窗外盘山公路的一绕一绕,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山下香港的高楼迭起,而医院其实也不过就在半山的背面。
她想象着昨晚阿赫和顾诩大约也就是走这条路离开的别墅区,只是因为这样小的巧合,鹿羽希就忍不住想笑了。
布莱尔也没想过从她嘴里能问出些什么,昨晚的事故,最后得到的结果只是旁边的业主在找离家出走的宠物,误闯了他们的地盘。
多么荒诞可笑的理由,但是威廉斯一早就吩咐了,在香港不要惹事,能化小就化小,能够住在半山的人也大多非富即贵,既然别墅里没有任何损伤,也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算了。
虽然布莱尔直觉这次入侵和后座的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但也无法拿她怎么样,从出国以后,布莱尔只希望不要把人搞丢了就行,其他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鹿羽希也没有问他昨天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总之想到医院是厉家的产业,就好像阿赫就在旁边一直关注着自己一样,鹿羽希觉得无比的心安,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威廉斯家族包揽了一整层楼,鹿羽希跟在布莱尔后面,穿过一个队的精英最后走到了尽头处的病房里,百合花静悄悄地在病房的角落里绽放,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于是在这里,鹿羽希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头盘在脑后的女人背影,看着她坐在病床旁边,修长的脖颈让她看起来像是高傲的白天鹅。百合花的香气中,她听到她温柔低缓的声音,用纯正的美式英语甚至带了点洛杉矶特有的卷舌音,读着什么故事。
眼前的一切美好的不可思议,美好的让人不忍心打断,鹿羽希拉住了奥利弗,两个人站在门边上,静静地听着,“To ,you ll unqu n all th orld.To you ,I shall unqu n all th orld.”(“对我而言,你就是举世无双,对你而言,我也是独一无二”)
原来是小王子,鹿羽希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个气质出尘的女人是谁,也已经完全能够体会这样的女人为何会打动身价数亿的威廉斯家族继承人,也能够想象得出,这样的女人绝不该被淹没在家族虚伪的觥筹交错中。
她就应该去大浪淘沙,就应该去乘风破浪,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你好。”鹿羽希还沉浸在她的朗读中,不知不觉的,回过神时,陈子然已经微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你就是鹿羽希,鹿小姐吗?”她的中文也很好听,大概是南方人吧,尾音带了些软糯的娇嗔。
“是,是的,”鹿羽希心里漏跳了一拍,不知怎么还有几分慌张,在这样好看的女人面前。鹿羽希自恃自己长这么大,美丽的人看得不少,生平也不会轻易亲身心的赞叹谁的美。
陈子然给她的感觉就是好看,不能说是美,美是凛然的还带了几分攻击性的挑衅,然而好看却是温和的,谦逊的,柔软又得宜。
外表是一方面,陈子然给她更多的就是一种如水一般温和的力,张弛有度内外兼修。
“叫我羽希就好,您是奥利弗的母亲吧。”鹿羽希不自觉地眼光柔和起来,嘴角带着一点点谦和的笑。
“是的,如果这孩子还认得话。”陈子然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紧阖着双眼的奥利弗,再转回头时,脸上仍然是恬淡的笑,“我姓陈。”
“陈姨,”鹿羽希甜甜地唤了一声,“那个,奥利弗的事......”她闭了闭眼,这一天本就该来的不是吗?
“别说。”陈子然却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别说,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是这个孩子自己的选择,我相信,即便是这个样子,他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从她手心里传来的炙热传到了心口,一阵暖流从心尖上淌过去,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熨帖的感动。
“而我,作为他并不称职的母亲,也为他的这个选择,而感到由衷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