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赫,我该说你是太狂妄自大还是勇气可嘉呢?你就想用这……”薛旗偏了偏头,装作点数的样子,“一,二,三,四,五,五辆车还不算你这辆,四辆车的人手从我这里拿到人吗?”
“你错了,”厉斯赫摇了摇头,“我从没想过要从你手上拿到人。”
这句话让薛旗怔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他。
“我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厉斯赫的声音,应着天边的惊雷,一道闪电的光也照在了他阴鸷的脸上,恍若地狱修罗再世。
“你……”薛旗话还没说出口,一颗子弹咻地从他耳旁滑过,回头的一刹那,厉斯赫已经退回了车上,而他身后的乌诺比,额头上已经穿了一个孔,浓烈的鲜血从伤口处汩汩地流出,瞪大的双瞳里满是难以置信,嘴角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缓缓倒地。
已经是一具没有作用的尸体了。
“薛总,还有一辆!”张柏惊呼一声,“是一车狙击手!外围防线被破!”
“妈的!重新安排,绝不能让厉斯赫走了!”薛旗从张柏手里拿过一把M16转身跑向身后的高楼。
所有的人都往破掉的防线冲去,一时之间电光火石,耳边萦绕着震耳欲聋的枪击声。子弹射到老旧的墙壁上,碎石迸溅出来。
鲜血和尖叫声混杂在一起,雨下得更大了。
“五名狙击手解决!”耳机里传来张柏气喘吁吁的声音,好在他们人多,厉斯赫羽翼又尚未丰满。
“从左门逼停他的车!”薛旗冲上了楼顶,雨势渐大。
“厉总!不行,他们人太多了,火力又猛!您先走吧!我掩护您!”司机说着要把方向盘交给厉斯赫,就算是防弹车,也根本挡不住持续的进攻。
子弹打在车体上,出哐当的巨响,震得人心里也慌,四辆车对中间的厉斯赫形成包围圈势,一起往外冲去,中途却不停有车被逼停而冲下去,硝烟四起。
厉斯赫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沙漠之鹰,这是从非洲贫民窟里活着走出来后,爸爸送给他的第一把枪。
他不喜欢杀人,子弹穿透人体的感觉,鲜血溅出来的模样,他都不喜欢。
“我不要枪,我不会杀人的!”他仍然记得自己当初推开爸爸手时的模样。
“我给你枪,是让你用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厉昌海淡淡地说了一句,将沙漠之鹰郑重地放到了他的手里。
他还是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傅氏在他手里输掉,窗户打开,厉斯赫探了半个身子出去,毫不犹豫地开枪,暴雨的掩映下,震天的枪声也被遮盖了。
……
严真踏着地上的人一步步走向李川,除了衣衫凌乱布了灰尘,嘴角沁出一丝血迹,他几乎没怎么受伤。
二十多号人躺在地上,有些直接昏了过去,有些还在翻滚着呻吟。
“停。”李川恶狠狠地叫到,从背后摸出了一把枪,正对着严真的头。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严真皱了皱眉,停顿了一秒,又向前走去。
“我他妈叫你停!”李川大叫一声,扣动了扳机,一枪打在他腿上,严真踉跄了一步,闷哼一声,却还是拖着腿向他走来。
“妈的,怪物!”李川咒骂了一声,正要开枪。
一颗子弹嗖地飞过来直接打在了李川的右手手腕上,惨厉的叫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又是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右腿,然后是左腿,尖叫声此起彼伏,徐南洲拿着枪一步步走过来,他叫的越令人毛骨悚然。
徐南洲却像丧失了心智,一枪接连着一枪,血从他身体里蔓延出来,很快将他躺的地面浸了个透。
严真没有再管他,直接上前推开了小房间的门,戴着口罩的男人战战兢兢地抱着头跪在地上,而床上,脸色惨白的鹿羽希,她的皮肤白的近乎透明,柔若无骨地瘫倒在床上。墨黑色的头披散开来,身下也是一大片殷红,血的红色映着她脸的惨白,几种极致的颜色映衬在一起,显出魅人的诡异来。
他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瞪大了眼睛,手抬起来,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还,活着吗?
“羽希!”徐南洲一把推开严真,看到床上的情形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顾不得了,西装脱掉,小心地盖在她的身上,眼睛瞥到跪在地上的男人。
“你对她做了什么!”怒吼声也唤醒了严真。
“你不是医生吗!你快做点什么啊!”严真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几乎咆哮出来。
“她,她,只是麻药的劲还没有过去,你,你们,放过我,求求你,我也不是自愿的啊!”那男人说着,涕泗横流,哀求不绝于耳。
“为什么打麻药?”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一口咬碎了吐出来。
“是有人,有人要我给她做手术……”他的声音颤抖着,越小起来。
“说清楚点!什么手术!”严真晃了晃他的身体,将他重重地砸在身后的墙壁上。
徐南洲沉默地看着床上的鹿羽希,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
“引,引产手术。”
四个字一出,头晕目眩的感觉顷刻间侵袭了严真的身体,引产?厉总的孩子?
像一团棉花堵住了心脏,他感觉胸腔中的气提不上来,呼吸一口都是艰难。
徐南洲猛地拿起枪对准了匍在地上的男人,紧紧握着枪把,力道大的手指微颤。严真推开了他的手,沉着脸从旁边的医疗箱里拿出一把手术刀,毫不犹豫的挑断了他的右手筋。
“啊——”撕心裂肺的喊叫。
两个人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这样的人,还配当什么医生。
不再看地上的男人,徐南洲一把抱起了鹿羽希,不管她被做了什么手术,这样的环境下,不快点做修复,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走吧,我的人会善后的。”冷冷地留了一句话,徐南洲径直走出了小房间,嫌恶地看了一眼血泊中的李川。
外面停了两辆车,徐南洲抱着鹿羽希带着严真上了一辆,另外一辆就立刻有人下来冲进了废弃厂整理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