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个陈默瞳这么说的?”苏芒没想到她还这么有胆子竟敢直接去拦阿赫。
“她就是这么说的,当时好多男生也听到了,不过他们好像不怎么在意。”李瑶认真地复述着当时的情形。
陈默瞳的这句话,当时在场的男生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也知道厉斯赫是不会去的,那样一块木头,明明对什么事都不在意。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瑶瑶。”苏芒转过头对着李瑶嫣然一笑,纯净美好的让后面的男同学晃了晃眼。
顾诩打完球一回到教室就看到苏芒趴在自己的桌上,肩膀还微微颤动着,他心里一慌,连忙走过去。
“苏苏?苏苏?”摇了摇她的胳膊。
苏芒抬起头,眼睛红了一圈,鼻子也红红的,哭过的模样。
顾诩的眼神立刻灰暗了下来,“你怎么了?”
苏芒摇了摇头,“顾诩,我不想上课了,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她哑着嗓子,语气里带了浅浅的哭腔,象牙白的肌肤上红红的眼睛惹人生怜,顾诩的心都要化了。
苏芒平日里不常哭,要说起来,大概流血的次数都比流泪的次数要多,这又是怎么了?
二话没说,拉起苏芒直接走出了教室,两个人从操场的后院墙翻了出去。彼时是下午六点多,天空还是澄澄的蓝色,映着几团白云,苏芒看着天空看得有些呆。
但是对顾诩来说,多美的景色都比不上他眼前的人。
“走吧。”顾诩拉着她就要走。
“可是……”苏芒看了看身上的校服,这要是被看到了,肯定免不了被怀疑。
“放心吧。”顾诩驾轻就熟地将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拉着她去了最近的商场,挑了两套日常的衣服换上。
拿着购物袋走出商场,两人已经没有了学生的样子。
“怎么样?”顾诩颇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苏芒。
苏芒却又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苏苏?”顾诩凑过头挨近了她,甚至看得清她扑闪扑闪的眼睫毛动人的像蝴蝶扑腾的翅膀。
“顾诩……”苏芒好像又被提到了伤心事,嘴巴瘪了一瘪,顾诩哪里见过苏芒这样撒娇的样子,更手足无措了。
“走走走,爷带你喝酒去!”快八点的样子,酒吧已经开始营业,顾诩带她到了熟悉的酒吧,圆形的舞池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在迷糊的灯光下纵情声色。
一杯杯朗姆酒下肚,酒精催的人晕晕乎乎,苏芒才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这是我今天收到的。”
顾诩接过,借着时明时暗的灯光,看到上面写满了恶毒的诅咒,全部是对苏芒的谩骂和蜚语,看了让人火直往上窜,没有落款,是个匿名信。
“是谁!”顾诩压着火气,担心吓到眼前的姑娘,眼里的冰冷却是丝毫都掩盖不住。
“有人说,看到,陈默瞳,在我们班,上体育课的时候进来了。”苏芒抽噎着,话都说不太利索,断断续续的,顾诩只听到了一个陈默瞳的名字。
妈的,本来还以为是只小绵羊,现在看来,是披着羊皮的狼啊。
“顾诩,我好怕啊……”
苏芒说着突然跳进了顾诩的怀里,那是第一次,顾诩感受到苏苏的胆怯和弱小,到底是个女孩子,平日里看着有多胆大多不惧不畏,真遇到了这样的事,苏苏果然是柔弱的。
“不怕不怕,有我保护你呢。”顾诩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无限温柔,同时对陈默瞳的厌恶更上了一层。
苏芒喝的并不多,给她买了解酒药又喝了许多水,看不出来喝了酒,才送她回了家,这时候学校晚自习刚下,顾诩回到校门口,冷漠地站在一边,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连车子都不剩一辆的时候,在他以为自己错过了陈默瞳时,看到她一个人推着断了链条的自行车走过来。
等她走出学校,才刚要上前,就看到三五个女孩子围住了她,推搡之间陈默瞳摔倒在地,那些女孩子好像更放肆了,拳打脚踢地落在她身上。
陈默瞳一声也没有吭。
倒下去的时候眼睛却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顾诩,她的眼睛里好像流露出了希望和渴盼的眼神。
手也向他伸了过来,好像想要抓住些什么。
几个女孩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狐疑的回过头,看到顾诩颀长的身影站在路灯下,当即吓得停了手。
“顾,顾少。”一个女孩子好像想要解释什么。
顾诩却直直地穿过她们,走到了扑倒在地已经狼狈不堪地陈默瞳面前,他蹲了下来。
几个女孩子吓了一跳,以为顾诩要护着她,毕竟年级里的传言不在少数。
顾诩伸手抬起了陈默瞳被打青了的脸,嫩白的皮肤上都是瘀伤,新旧伤叠加在一起,人似乎也消瘦了许多。
想到苏芒红红的眼睛和委屈的声音,顾诩身上的阴霾更重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疼的她皱紧了眉头。
“就凭你?做梦!”顾诩猛地甩开她的脸,站了起来,“我从不打女人,但是教训教训她是有必要的。”
他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听的清清楚楚,原来顾少不喜欢这个女人,看来果然是这个陈默瞳恬不知耻地勾三搭四,有了顾诩的许可和引导性极强的话,没等他走远,后面拳头打在肉上闷闷的声音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陈默瞳死死地看着那个背影,却没有,他再也没有回过头,直直地走出了她的视线,只带给她更深重地疼痛。
如果这个时候顾诩回头看,一定会看到,仿佛什么晶莹的东西在她身上碎掉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好痛,到处都痛,活着好累,如果死了,会不会就没有伤痛了,那些人会不会就会感到害怕感到愧疚了呢?
厉斯赫,会不会就知道她是谁了呢?不,他一定是骗自己的,周五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陈默瞳无助地抱着自己的头,除了承受,她别无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