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我真的很谢谢你,但是有些事,我等不了。”鹿羽希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墙往外面走,徐南州叹了口气,到底是走上前搀住了她。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徐南州脸色铁青着,手上却用了巧劲,紧紧支撑着她的身体,不让她用力。
“南州,你知道城北那块地的招标吗?”她突然想到这,转头问他。
“我知道,但是你问这个干嘛?”他有些奇怪。
“可以和我说说吗?”徐南州看她好像对这很感兴趣,“那你和我一起去吃点东西。你从昨晚到今天都没吃什么。”
“好吧。”鹿羽希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有些无奈心里又有些暖,徐南州大喜,又将她扶回了病房,不一会儿就有人送了进来。
蒸的正正好才出锅的蟹黄包,打开盖子还冒着热气的鲍鱼粥,以及一杯泛着奶香的白色米浆,各式两份。
“来来来,快尝尝。”徐南州为她取出筷子和汤勺,从保温盒里舀出小碗鲍鱼粥放到她面前,鹿羽希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米浆,连温度都正正好不会烫口也不会太凉。
“关于那块地,你也知道最近几年A市的地价节节攀升,这块地的地理位置极好,在A,G市相邻的地方,那里住的人也很多,不管是建居民楼或者商贸甚至中转,都是极好的地方,不过大部分企业一早就放弃了这块地。”徐南州慢条斯理地撕开蟹黄包,咬了一口,然后看着鹿羽希。
鹿羽希怔怔地,看他停下来,才恍然大悟地喝了一口粥,徐南州才继续说着。
“这么好的地方,一般的企业是根本就争不到的,竞标价是一个方面,在政府有相关的关系更是一个方面,同时打通这两节才有可能抢到这块地的使用权。”
“这样吗?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拿下这块地。”
“难说,厉氏和薛氏赢面都很大,对他们来说,政府那一边的关系几乎都是差不多,只看竞标价高低了。”徐南州耸了耸肩,这块地他早就没想过了。
“不过,你到底想知道这干什么?”他看着鹿羽希。
鹿羽希却愣愣地喝了一口米浆,脑子里盘算起来。
“你别想这些了,男人之间商业上的争斗你也要参与,这么操劳,也不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想想。”
“别拿他说事。”鹿羽希嗔了他一眼。拿了个蟹黄包才吃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要去看娜娜。”
“严娜?”徐南州赶忙招呼她起身,“她怎么了?生病了?”
“说来话长。”鹿羽希心里咯噔一下,真是风水轮流转,心里对孩子又没了底。
电梯才打开,就看到一个人迎面走过来,这是?
“鹿小姐?”鹿羽希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薛旗的司机?薛旗也来医院了?
“你怎么在这里,薛总呢?”
“薛总在公司呢,他让我来给这里的严娜小姐送吃食。”司机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鹿羽希猛地想起了昨天在他的车里尝的那些模样精致的小糕点,他倒是有心了,还记得,鹿羽希低头笑了笑,“回去告诉薛总,就说我马上就会回去上班。”
司机又是鞠了一躬,鹿羽希才向病房走去,徐南州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希希!我才说你个没良心的只拿些东西打我,人都不过来。”严娜看到她一脸惊喜,“这身礼服真是好看!”
严妈妈也笑了,眼睛却落在后面进来的徐南州身上,“这位是?”
“妈,他是我们的高中同学,叫徐南州。”严娜当即介绍到。
鹿羽希心里一咯噔,果然就看严妈妈一脸偷笑地走出了病房,“完了,又要给我妈报备了。”说着,别了徐南州一眼。
“阿姨果然还是很喜欢我。”徐南州得意地说,“比你有眼光多了。”
“希希你腰怎么样了?”严娜亲昵地拉过鹿羽希的手,徐南州看她们两个人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也退出了病房。
“还是那样子,过段时间会好的吧。”鹿羽希轻巧地敷衍了过去,不想她太担心。
“希希。”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鹿羽希心里一跳,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又是那个人?”她简直像一个敏锐的猎人一样,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陡然警觉。
“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就是每天都收到这个。”严娜指了指床头的百合花,鹿羽希刚才一进来就闻到了百合花的香味,却并没有在意。
“我问了所有我认识的人都说不是,我......”她迟疑起来。
“不是顾诩!”鹿羽希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臆想,她看着严娜唯唯诺诺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还不够吗?孩子都没了,她对他竟然还心存幻想。
“希希......”
“娜娜,你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了,你的孩子是怎么掉的你忘记了吗?”鹿羽希摇了摇严娜的肩膀,试图唤醒她的理智,后者却还是一副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她突然笑了,“希希,其实我那个时候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严娜低下头两只手揪在一起,这些话她又不可能和她妈妈说,不说出来心里又堵得慌。
说着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我还开始订鲜奶,每天坚持晒太阳,不怎么出门,我以为可以一直这么安安稳稳地等他出生。”
“娜娜,”鹿羽希往前靠了靠,把她揽过来,轻轻抱了抱她,“没事的,你这么好,一定会有值得的人出现,然后给你所有的爱。”
“是吗?”严娜说着,嘴角一抹苦涩的微笑。
——但都不是他呀。
她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好了,别想那么多,把那些小糕点都吃了,然后快点养好身体出院,开始新的生活!”
严娜微微笑了,但是已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上消失了,当初那份期待未来的勇气,已经削减得不成样子。
鹿羽希怔怔地走出医院,徐南州安静地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散落在肩头的头,她真的不一样了,当初那个扎着马尾一蹦一跳的女孩,她变成了今天更加耀眼和美丽的存在。
不变的是,她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