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肉?”妙妙爹送过来的是黄鼠狼肉?我可还记得迪子手中藏着的肉块,上面还留有皮毛,如果是黄鼠狼肉,那么妙妙说的就已经坐实了。
她爸爸真的是养了黄鼠狼的?顾不得有多血腥,我闭起鼻息,忍住恶心之意,仔细朝那块肉看去。
那块被戳穿的肉,血似乎已经凝固了,但仍然是鲜红的。肉块上的血液已经被这寒冷的天气冻住了,有皮毛的部分是黄灰色的,早已失去了光泽。
“这就是黄鼠狼的,而且这皮毛我很熟悉。”我努力回忆着,记忆中在哪里见过这种皮毛的黄鼠狼呢,裴家的黄鼠狼貌似就是这种皮毛!
“裴丰和他妈妈,他们的皮毛就是这种!”这妙妙她爹抓的还是裴家近亲?妙妙说是有母子黄鼠狼的,“浓墨,我们得救他们。”裴丰走了,阿蓝也走了。他妈见到我就要杀,我是照顾不了他妈,但我得救裴家近亲。
“救是要救的。”浓墨毫不犹豫道:“这蜘蛛家族非常可能跟太阴势力有关,救出被囚的妖,不仅可以更加了解情况,还能加深与黄鼠狼族和狐族的交情。再者,我也有筹码要挟蜘蛛王。”
我:“……”不愧是浓墨,这什么事都能大捞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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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蛇宫也是没有安静下来的,执勤的执勤,奔走的奔走,除了挂在角落里的萤火虫灯笼安静地一闪一闪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是静止下来的。
我草草吃了饭,便支撑不住睡去了,醒来时,浓墨已经不在身边。
蛇婢帮我洗漱好,我便匆匆赶到斑点的住所,他一如通报那样,没有回来。
我知道,我是真的伤了斑点的心,他以为我什么事都是站在浓墨的角度,替浓墨着想。殊不知,他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
“璇王,彦他嘱咐我,让我告诉璇王,不要等他了,他自己冷静下就会回来。”蛇婢小心翼翼地跟着我,我将送给斑点的手工定制长袍递给蛇婢。
她弯腰弓背接好,“这是过年的新衣裳?这针线可真好,彦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能回来我就满足了,也不指望他会穿上。我给他和绿儿都定制了一套。我知道他们有很多衣服,也不在乎这些,但总归是我的一番心意。今天正好借着送衣服的借口过来,想见斑点一面。
绿儿和思源的事,我认为有必要告诉斑点。斑点是舍不得绿儿,也舍不得绿儿的寿命缩短,但如果知道绿儿和斑点是一对宿命,也许他会重新考虑。
“给我纸笔。”我轻声对蛇婢说道。
不能白来一趟,浓墨已经同意我把实情告诉斑点了,他说一下子让我们都接受有点难,不如先让我自己经历知晓的过程,这样我比较好接受一点。
那现在便由我来告诉斑点这件亦喜亦忧的事了,他是绿儿的哥哥,他虽然没有替绿儿决定的权利,但他有权利知晓加参与,斑点有选择的权利。
蛇婢拿来纸笔,我让她在外间等我,给我一个独处的空间。
斑点:
请先允许我道歉,一百遍的道歉,因为我没有跟你透露绿儿的事情,因为我僭越了。
在我心里,你们俩都是我的至亲,我爱你们俩,会一直一直爱下去。她就是我的亲妹妹,你所舍不得的,也正是我所舍不得的。
我纠结过,郁闷过。斑点,你只会比我更纠结,更郁闷,这点,我永远不敢跟你比,你的心情,我是没有办法完全体会。
绿儿和思源的事,我没有站边浓墨,我也没有欺骗你的意思,浓墨也同样如此,他真的只是在做他本应该做的事。
这里面的内容,一句两句说不清。斑点,如果你愿意原谅我,年三十,和我们一起回家,吃一顿年夜饭吧。
绿儿和思源的结局,你这个当哥哥的当然可以参与,我们都不干涉,只希望,你能听我们说说着其中的缘由。瞒你是担心你一下子接受不了,因为我从心理上也很难接受。你只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顿饭,我们便原封不动地告诉你绿儿的事,到那时,随你怎么安排。
一切尊重你,斑点。我真的很在乎你这个家人,希望你能出现在我们家的年夜饭上,那就表示,你愿意原谅我们,还愿意接受我们这些家人。
——璇至上
我合上纸张,将它压在一个陶瓷小蛇杯下,唤来蛇婢让她提醒斑点看。
只能寄希望于他还会回来看一眼了,斑点啊斑点,如果你能原谅我,我该高兴,不要让我带着遗憾走。
“林晓白在林家生活地很好,对林璇的爷爷也是倍加照顾,林家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蛇卫跟在我后面一一汇报。
多亏了浓墨,让林家多了个好女儿,弥补了我和林晓白都消失了缺憾。现在有先知大叔女儿的灵魂,林晓白不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林晓白了。
她重新获得了生命,应该会好好珍惜吧,“等这些风波都过去了,给先知和她妈妈的都好好安排下,能住在林大伯家隔壁就一直住隔壁,一家团聚才是最总要的。”
“是的,璇王。问念珊她们在一家公司实习,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危险。”他又说道。
“嗯,这段时间过去后,一切恢复平静了,就撤回吧。她们的生活被过度保护,就等同于监视了。”我平静地说,想到那个温婉的侧脸,我的眼眶还是忍不住泛红,不知道年后哥走出来了没有。
“给费家的冬衣都添好了,前蛇王和蛇君们都爱去东喜姑娘那儿去串门,虽然他们幻化不成人形,却很期待小宝的出生。”
他们都年纪大了,向我这样的蛇王,早就该生个一儿半女了,什么都没给他们留下,真是罪过。父王母后应该都很喜欢小孩子吧,多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蛇宫里的湖泊几乎都冻住了,但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条鱼撞击冰面的影子,“妖界都在关心,我们什么时候处置太阴,璇王,这样的通报,我一天能接二十个。都是各种询问情况的,太阴在蛇宫,这里就不会安宁。”蛇卫将记录簿翻开,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各个妖族的谏言。
他们无非就是提供各种处决太阴的方法,有的激进,有的保守,有的甚至希望自己亲自操刀呈呈威风,还有的是抱有悲观的态度。
这些不看也罢,都是些头疼的东西,斑点他一天天的就是看这些无理取闹的谏言的?他得多烦躁,处决太阴当然是越快越好,当然是在浓墨之前,但浓墨没动静,思源绿儿的事还没解决。
想到这里,我再次下定决心,要快,要速度,我寝宫院子里藏的东西,就快派上用场了。如若那个办法不行,被鸣生子命名为六北之角的那座山可是我的起源地,我就不信我还能被难倒。
“星君可有说,他什么时候下来?”我问道。浓墨去关押高人和蛇闽的高楼了,我得等他下来,一起就萤水露的事情再商量商量,是要先弄到萤水露还是先解决那奇怪的蜘蛛精家族,妙妙不能再遭他们毒手了。
“星君只说,璇王醒来,等他就好。”蛇卫说着将记录簿收起来,退下了。
“璇王,其实,兔族又派人来请彦了,说是兔公主神志不清,就认识彦一个。彦不在蛇宫,就打他们回去了,你看,这怎么办?要不要去找彦回来?”一个蛇婢试探着问道,她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八卦意味。
“不用,不要去打扰彦,兔族的事……”浓墨让我别管,那我就听话一回,不管了,真的没那么多精力去管。
就在这时,不远处匆匆跑过来两个蛇卫,见我正在这里,直接喊道:“璇王,胜白楼有异,星君在何处?”
胜白楼?那不是舅舅身体所在的楼?难道是舅舅出事了?
我刚要动身,两个蛇卫齐齐拦住我,面带难色:“星君吩咐过,除了他的允许,谁都不许上去的,璇王,这……”
“我也不被允许?”我怒了,这是我的蛇宫,我是这里的璇王,我要去哪里,谁也管不着。
“再不让开,小心罚你们去非洲晒太阳!”我一瞪眼,他们俩立刻怂了,其中一个想绕开我跑掉,比我用舌头捆住,往结了冰的湖里一扔。
那薄薄的冰层立刻破碎,蛇卫整个身体就冲进了水下,将里面的鱼儿都砸得蹦出来几条,“记住我的话,这里我才是你们的主子!”
“璇王,这么去了会不会有危险?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没法向星君交代啊!”蛇婢们都很害怕,其中一个招呼蛇卫去叫更多的蛇卫跟我一起去保护我。
大惊小怪的,我自己的舅舅有什么好怕的,他的身体里面还是一个残破的水幺,就更不用怕了。
“十五分钟后,我允许你们去报告星君,现在都给我闭嘴!”我恶狠狠地警告他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