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离蛇闽和九尾狐两百米的地方站定了。
这个范围,蛇闽是看不到我们的亮点的,不用担心在他露出真面目前露馅。
“浓墨,帮我系一下领子。”脖子上还有羞人痕迹,不能被看见。
“你知道我从视频里看到什么了吗?”浓墨主动说。
我不要猜,猜浓墨的问题,别想猜准,我又为何自取其辱。
“你直接说吧,我哪有你聪明。”我自暴自弃道。
我的诚实取悦了浓墨,浓墨说:“他们眼神交汇不到一起去,动作可以互相看到,但是,也没有明显的不对,他们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监视,都是很小心的。”
“那破绽在哪儿?”这么小心,技术分析的都看不出来,浓墨能看到?
“那视频我看了两遍。”难得啊,难得有东西被浓墨这么上心,可喜可贺。“阿璇,你见过蛇闽几次,熟悉他的动作吗?”
“不熟悉。”我说。
“但肯定有印象,我说给你听,看你能不能回忆到某个时刻。”我期待着浓墨给我打开另一扇奇异的窗户,真是奇葩了,就他能看出来?
那我蛇宫的那些技术员算什么?我还要不要给他们薪水了?!
“说。”我的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辞退他们好了,这样还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销呢!等我走了,浓墨就来蛇族当差吧,然后代替我和斑点相亲相爱就好了,嘿嘿……
“阿璇,阿璇!”
“干什么?”不要打扰我的幻想好嘛!
“你还要不要听了?”
“听什么?”我走神了吗?嗬,我想起来了,“要要要!”当然要了!
我狗腿地说:“继续,继续。”
“我观察了下他的走姿,平时他走路都是抬头挺胸很有气场的,似乎是将人不放在眼里,可他和阿蓝见面,有些保守了。”浓墨说。
“他是要装作保守的啊,毕竟他表面上稀罕阿蓝。”我说。
“阿蓝根本看不到他的走姿,阿蓝只有跟他认识才会很镇静地坐在里面不动身,阿蓝什么性格你知道的,裴丰死了,她不会这么快就转变敢情,别说对蛇闽的排斥了,她一点惊讶的动作都没有。”浓墨说。
我感觉不对劲,“他们不是很谨慎吗?为何犯这些小错误?他们不该演一演吗?”
浓墨说:“他们演的已经够好了,从画面上,阿蓝是反应出陌生的表情,这些都是在演,动作不是不能演,只是他们只能放弃一样东西来传达信息。”浓墨说。
“不怕我们看出来吗?”我问。
浓墨顿了顿,说:“你们蛇族有看出来的吗?”
对哦,除了他,是真没人看出来了,“斑点还没试呢。”
“他没机会了,我已经破解了。”浓墨抢到头条再说,“剩下的都是没用的了。”
我嗤之以鼻,“动作怎么了,继续说啊。”
浓墨说:“走路姿势,一般并不会引起注意。依我看,蛇闽的性格不会将我插在兜里走路,这不符合他的特点,他的性格不是纨绔,是高傲,他也不是耍酷,而是装模作样。”
浓墨说到点子上来了,形容地太恰当了,我想形容都是词穷的状态。
“所以他走路不会是这种手势,而且,蛇闽的表现欲很强,在有人看他的时候,他会做出一些小动作来吸引对方。”浓墨你学过心理学吗?“但动作也不会是这种,我没见过这样的,我就细看了他的动作。”
“阿蓝看得到他插兜的动作,所以这是在给阿蓝打信号。”我说,唔,果然是防不胜防啊!“然后呢?”
“阿蓝中途要了一杯水,蛇婢送进去的。”浓墨说。
蛇婢!难道蛇婢有问题?不是吧,我会不会是史上最悲催的蛇王啊?这么多背叛我的,我也是心塞塞啊。
“不是蛇婢。”浓墨跟我肚子里的蛔虫有区别吗?有吗?我要抓狂了!
“别想了,你的脑回路,我都能我猜到。”浓墨又猜到了我的心思,我已经要咬人了,谁也别拦着我!
浓墨继续道:“蛇婢没问题,那杯水也没问题,要那一杯水才是问题。”
要这个动作才是暗号?哇,好高深啊!我居然,好,想,玩!
“这是什么暗号?”
“水里。”浓墨说:“斩妖链在蛇宫的水里。”
“那手插兜是什么意思啊?”我问。
“应该是能不能带走,蛇闽问阿蓝斩妖链能不能带出蛇宫,阿蓝表示在在水里,目前很难带走。”
我:“……”浓墨的脑洞不是一般的大啊!这得死多少脑细胞才能想到的闹剧?这不是东拼西凑的结论吗?要我,我也可以啊!
“不要质疑我的能力。”浓墨看穿了我的不确定,“这是不是牵强附会,阿璇,你等着就知道了。”
“蛇宫的水很多,要一一去找吗?”那可是十分浩大的工程呢!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鱼精会帮忙找。”浓墨说。
噗,鱼精?“浓墨,鱼族可是连妖界战役都没参加呢,他们可想中立了,怎么会帮我们?”鱼族多精明啊,根本没想过要和我们站在一起,现在居然也来蹚浑水了?
浓墨举着电话,里面还没通知,周围一片寂静,不知什么虫子显得格外清脆。
“鱼族我是不想让他们参加,如果我想让鱼族参加,阿璇,他们一定会出现在大会上,只是鱼族对水依赖太严重,来了也是负担。”
我“……”浓墨是个实诚的孩子,鱼族不要打他,直接砍他吧。原来他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逼迫鱼族加入,也是,谁能逃得过浓墨的魔爪呢?
“好吧,那不谈鱼族,他们的谈话就这样吗?两人之间没个结论什么的?”那也是没头没尾啊,只给个信息,都不指挥一下吗?那这有什么意义呢?毕竟他们的主子太阴还被囚禁着呢。
浓墨将手机按亮,又按灭,忽明忽暗的亮光映照着他的脸,好,好想亲一口啊……
呸呸呸!能有点骨气吗?你现在智商被碾压成渣渣了,还在想什么呢?打起精神来!毕竟……智商被碾压也是需要能量的,不能压着压着就灭了。
“斩妖链留在蛇宫,是太阴的意思。”浓墨说:“阿璇,你跟我说的夜里在外面看到的阴兵,就是他们还在蠢蠢欲动的证据,不光是那些你们看到的,我早就知道还有好多批,阿璇,太阴被藏在蛇宫。斩妖链也在蛇宫,她是想在蛇宫出山。”
啊?那蛇宫不是很危险!我一激动,手碰到了一大簇树叶,伤口又疼了。这次药效怎么这么慢啊,蛇医不会是给错药了吧。
浓墨恨恨地用手包裹住我的手,“阿璇,这不可怕,蛇宫的战役迟早要打的,我将太阴藏在蛇宫,就知道蛇宫是很难置身事外的。”
“父王和母后保护着蛇宫呢,我相信他们。”我说,“只是,太阴不是被藏得很好吗?会被放出来吗?”
“这就要看怎么斗智斗勇了。”浓墨说。
他取出了桃木剑,“阿璇,斩妖链会是结束太阴的武器,出了斩妖链,像这些辟邪剑,很难做到。”
“我知道,因为她是太阴,她不是一般的剑可以伤的。”这样的话,还是我和斩妖链最配呢。
浓墨用桃木剑对着天空比划了两下,“但是它对付蛇闽是没问题的。”
“哎,也别真伤着蛇闽,将他关起来就行了,我也不想杀害蛇小可的舅舅。”我说。
他斜睨着我,“你这种性格,自己一个人,这王位,你一天都保不下来。”
“所以斑点才应该接手蛇族,我对王位不在乎。”我抚摸着长,慢悠悠地说。
我干脆坐了下来,这到现在都没信,这蛇闽也真是沉得住气,他见到九尾狐明明眼睛都光了,现在都没下手?这不科学啊。
浓墨站的很直,像雕塑一般,他仍然拿着桃木剑在比划着,已然沉浸在里面。
“璇子。”
嗬——这声音!
“璇子啊!”
哈,我一抬眼,一滴湿润就滑到手上了,我没告诉浓墨我听到了什么。
这荒郊野外的,小鬼学人说话,我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不过,这声音,我很乐意听。
我想多听几句。
我背过身去,不想让浓墨现我的情绪,果然,那声音又来了,“璇子!”
我偷偷抹眼泪,不敢哭出声,这小鬼,胆子还真大,一个道士在呢,它居然也敢来。
挺感谢它的,我以为再也听不到这熟悉而温暖的声音了,舅舅。
“阿璇。”浓墨现了我的沉默。
“唔。”我赶紧抹干净眼泪,转过头去,“对月思人,我想家人了。”
浓墨的眼睛在四周扫了一下,“不要听。”
“怎么?你,你也听到了。”我惊讶,好吧,这小鬼道行不深呐,枉我还装了一下。
“阿璇,这没什么,过来,干嘛偷偷哭?”浓墨对着我张开双手。
我刚要过去,周围的蛇卫说话了,“璇王,星君,有动静了!”
“快!”浓墨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