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丰妈妈马上狂笑起来,“我嘴巴不干净?这蛇妖比我害的人还少?我儿子对她那么好,她呢?恩将仇报!”
“浓墨。”人好多,再这样下去,非得引起轰动不可,她失去儿子,已经接近癫狂了,我们跟她拼是需要成本的。
浓墨小声对我说:“阿璇,我们不能在这里纠缠。”他凭借着身高优势,视线在周围扫着,寻找逃跑路线。
“把这些东西都放下吧,把那两份要送出去的礼物给我。”我迅速拆开包装,将礼物塞进了随身小包。其他的不重要,这两件不丢就行了,再买麻烦。
“蛇妖!你们还在磨蹭什么?今天我要为我那惨死的儿子报仇!”裴丰妈妈牙齿一咧,身上的貂皮抖到了地上,也不顾这是人间,还有许多人围观,就扑了上来。
“朝我们后方的购物大厦跑!找到人少的安全通道。”浓墨小声对我说,将我推出了人群,他是人,还是道士,不会担心漏出马脚,倒是裴丰妈妈,以前和浓墨交过手,我不担心。
“兔子急了还咬人,自己小心。”我回头跟浓墨道了别,便马不停蹄地朝大厦跑去。
购物大厦人太多了,进进出出几个门人流量都爆满,可这是市中心,这么急的情况下,只能找一栋最近的高楼了,方便逃跑。即使跑不了,我跑到楼顶,打起来也不会引起躁动,安全多了。
我昏头昏脑地在一楼跑了一圈,一方面情绪太急,另一方面对这里不熟,我死活找不到安全楼梯。
最后还是跟做贼似得用舌头看到了大厦的轮廓和构造,知晓了安全楼梯的位置,不过里面似乎有一两个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那里人最少!去楼顶和浓墨汇合就好!我跑向安全楼梯,哪里都是监控,我没办法瞬间移动,只能往上爬。
不知道浓墨拖延地如何了,众人面前也不好打架,虽然浓墨随身带了符咒不用担心,但妖会暴走啊!
我喘着气一步步向上爬,不时吐着舌头观察动向,不只是几楼的两个人一个人倒下了,另一个人跑了,跑掉的那个身影看起来身轻如燕,像是个女孩子。这是男女朋友吵架,女朋友气晕了男友?这孩子也不能就这样走了吧。
我一会儿还要经过呢,我可是在逃命啊,看见晕了的人要踩过去不理睬,还是拉起来再跑呢?就在我为着这个无聊的问题烦恼时,又有一个人影走了过去,看身影高高大大的,起码是个男的。
我加快了脚步,这身影看着挺眼熟的。
当我哒哒哒爬上去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小伙儿手里拿着刀,那刀正捅在一三十出头男人的肚子上。那男人的血流了一地,妈呀!杀人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跑,这撞见了凶杀现场,我会被灭口的,这后面还有妖追,前面又有个杀人凶手,我还不能施法,我这么想着,腿脚也不听使唤了。
我深深为自己是条蛇妖而感到羞耻,连一杀人凶手都怕。孰知,我看到一人躺在地上,还满身是血,我就想到了我的两个朋友,他们也说这样死去的,我动弹不了。
那个小伙儿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抖着身体转过来看着我,依然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懑,却有一丝恐惧,这人是我最不希望出事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年后哥,在年初青死后,我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
“他不是你杀的!”我突然反应了过来。
年后哥握着刀柄的手抖地在地上磕绊,一切我都看到了!这人不是年后哥杀的!
“你是初青室友林璇。”年后哥还认得我,可惜我多希望从来不认识他和初青,“你知道初青去哪儿了吗?”
我没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你没来参加初青的葬礼,也许你不知道。”他俊朗的容颜没了昔日见到的那般无表情,是的,愤怒,非常愤怒,愤怒燃烧在他的眼睛里。
“人不是你杀的!我都看见了!”我重复着。
年后哥苦笑一声,“人是我杀的。”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样说,我明明看见的不是这样!
我又跨上一个台阶,走近他一步,“你为什么撒谎?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生了什么?”
“你知道初青怎么死的吗?你知道我妈妈怎么死的吗?”年后哥的眼里荡漾着仇恨,我太怕这个了,我心里无比难受,他和初青,因为我变成这样,我什么也不能做,他还是那个年后哥吗?
他将对初青的爱已经转化为恨了,还有,他妈妈也死了。
“对不起。”我说,虽然他不知道我是始作俑者。
“但是他不是你杀的,你不要因为亲人去世了就求死啊,她们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我着急地说。
年后哥冷笑道:“我本来也是要杀他的!只是有人先替我这么做了,你知道吗?这个混蛋……”他看向那个死去的男人,“这个混蛋就是逼死初青的混蛋之一!他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的初青就这么死了!我要他们死!我要一个个替初青报仇!”
我捂着嘴,抑制不住地跟他一起淌眼泪,“那你一定记得初青给你带的最后一句话吧,她说她的身子是清白的!你想想初青啊!初青到死都要保留清白,她还交代一定要给你带话!她多重视你们之间的感情,都爱你!而你呢?你却要做杀人犯!你这么做对得起初青吗?”
“你怎么知道初青说的话?”年后哥疑惑地看着我。
“这里不能久待!你快报警!人不是你杀的,这里有监……”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哪里有监控?!我一路上来都有监控,偏偏这一层没有!不好,这是有预谋的栽赃陷害!
“那把刀上有你的指纹!你快走!听我一句话,为了初青,不要堕落,我对不起你们的,远远还不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别问为什么,快走!”年后哥不明白我的话,他站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走,干脆对他下了命令,“走!从下下一层出去!这里交给我!一直走回家,哪里都别去,回家去洗个澡,睡一觉!”
年后哥收到我的命令下去了,我赶忙去关通道的门,手一推,居然是关的!好啊,真的是陷害!我不知道年后哥除了刀柄还摸过哪些地方,我没擦过指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擦。
面对一个死人的恐惧将我席卷,我只能尽力将蛇气运到他的周身,用蛇气来擦洗指纹,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将血迹弄的到处都是,而我还不知道指纹在不在,不行,把刀藏起来更好!我可以藏到蛇宫,藏到任何地方去!
我拿起落在血泊里的刀,这时,楼梯下面传来了裴丰妈妈尖锐的声音。
裴丰妈妈的尖叫一直飘了上来,然后我看到浓墨拎着一个鼓鼓的袋子奔了上来,那袋子里正是叫唤着的裴丰妈妈。浓墨这是费了多大的事,又是跑到哪个拐角收了她我无法想象,他还未继续后续工作将她彻底封住,就不放心我而匆匆赶了上来。
最后那一下,他将符咒拍向了袋子,然后看见站在一死去男人的身边,周围都是血,手里还拿着一把匕,正一脸惊悚地看着他,这是他后来跟我说的,浓墨被我吓得不轻。
我所处的楼层安全门被砰地撞开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手机拍照快门声和几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嚎叫。
我的匕滑落又重新掉入了血泊中,我站在那里,离我不远处,要踏上台阶的是浓墨,在我左侧,门外面的一大群人。
我彻底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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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后土地公和土地婆的成亲纪念日也没去成,那两晚,我都是在看守所里度过的。
我被控杀人,还破坏证据,公共设施监控,那么多人证,我很难跑掉。
名校大学生因私怨在商场杀人,造成恶劣影响,据悉,该学生在校期间品行不端正休学……这是土地婆跟我透露的新闻报道。
妖界之战不可怕,可怕的是涉及到人类社会,我在人界有着一个二十多年的身份,这是我所摆脱不掉的,真正的林璇在拿回身份后的所作所为将这次的杀人铺垫得相当完美。
“我给你的礼物也被没收了,土地婆,不好意思啊,我没能赶上你的纪念日。”我看着土地婆,在心里说。
她听到了,“我知道,这不重要,你应该懂我请你的意思,纪念日只是个幌子,我就找个好借口而已。”
“是真的有消息了对吗?”我问。
“我办事,你放心,可你现在是公认的杀人凶手,璇小蛇,你怎么出去?”土地婆忧心忡忡。
“我是被栽赃的,我认为,那个人不是想栽赃其他人,就是想栽赃我!土地婆,你帮我跟浓墨带话,我跟他无法这样随心所欲地谈话。年初青的哥哥不是凶手,一定要保住他,我没关系,他不能被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