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突飞猛进的展,倒有点把我吓蒙了,不知道是不是蜗牛的本性大爆,反正恨不得躲起来不见人,怕被流暄一看,脸就烧得不像样,毕竟我不可能像他一样一直都是优雅淡淡的表情,从不失控。
除了吃饭和练剑,天一黑就躲进屋子里,睡觉的时候立起耳朵,怕流暄再来,夜里盘腿坐起来,会现床上居然有些冷,那只白猫都没跑过来。
跟流暄好久不见了的样子,用手指头算了算,才一天。
一头扑在被子上,折腾了一下,又睡了过去。
这两天确实忙,不但要准备校场竞技,还要布置庆功晚宴,看起来流暄还挺重视当晚的这些节目的,很多人都猜测,主上是不是新要提拔人啊,或者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并且开始羡慕。
我把手插进兜里,摸着那蓝色的石头,没人的时候拿着它对这太阳看,在石头里面现一片漂亮的花瓣,花瓣居然会在石头里出现。
虽然没有跑去流暄那里,但是我一天之中很多时间都在玩那块石头,我害怕我心里的小火苗,现在不加柴火,压制着,忽然有一天一加柴火烧成泼天大火。
还好我没时间想太多。校场竞技终于开始了。
竞技当天,我早早就起来梳洗。床上放着普普通通的替补竞技服,还有一副小面具。洗脸的过程中,我回头看了两次,我真要穿上这衣服上场吗?就因为小莫想看流暄一眼?
正在我迟疑的时候,小莫闯了进来,粗鲁地抓我去穿衣服。还念叨着,“不能临阵退缩啊,你怕什么,替补只不过是带着面具站在那里罢了。”
我不说话,她捧着衣服扔下了杀手锏,“竞技这件事,只有奸细才害怕。”我看着小莫的眼睛,什么意思,说我是奸细?不是你要巴巴地去见流暄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我把小莫推出去,换上水蓝色的衣服,用彩线把头绑好,提起剑利落地走了出去。
小莫上下打量我一下,然后指指我手里的面具,“面具不戴上?”
我说:“现在戴干什么?闷死人。”
流暄实在是一个仁慈的领导者,给敌人一次选择的机会,这种事做起来很难,更何况大家都知道江陵城那些人,简直就是经历过无数次集体残杀后的变态产物,一个个生命力超强,又极其危险,在竞技场里把他们再打败一次,也算是一项高难度的考验。
索性的是,金宫里的那些武功秘籍,都算是全天开放式,即便是我这种等级比较低的弟子,只要能拿到四殿的推荐信,就能随便到任何一个藏经阁全天候地看书。这样的规定,让金宫里面的弟子武功都进步超快。所以,俘虏想在竞技场上胜利,那是很困难的。
最终选择只有两条路,死或者投降。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问小莫,“今天参加竞技的有从江陵城那边投奔过来的吗?”
小莫像看怪物一样看我,“江陵城那边投奔过来的人?”然后哼了一声,“那些人只能去分舵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一下子懵了,不对啊,桑林明明跟我说,林殿下安排了几个从江陵城投奔来的人,还要在竞技场上,测试他,盯着他看他会不会露出马脚。现在小莫告诉我,没有这样的人。那到底是谁在说谎。而且桑林不也是背叛江陵城来的吗?
这里面真的有蹊跷,我开始回忆跟桑林说的每一句话。
第一次见面,桑林说,别人怀疑他是江陵城的奸细,第二次我们见面他告诉我江陵城会赈灾的消息,而且这个消息让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奇怪,然后他说了一句话,说:“我们终究会在战场上见的。”第三次,就是他帮我报名参加竞技。
最可怕的是他从战场上回来以后,居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并且蹲在地上磨刀。
我往前走,小莫招呼我戴好面具,校场的气氛紧张、沉重、压抑,甚至还有浓浓的阴谋味道。
金宫中的人,在以独有的方式庆祝着自己的胜利,一个个昂挺胸,眼睛喜悦的都要放出光来。
校场上是那些被捕的野兽。他们一张张脸上有些漠然,他们是江陵城培育出来的果实,无爱,残忍,一双手不知道曾杀过多少人,他们是坏人,但是坏人能活这么久,也很不容易。
我以前想,有些人是坏人,因为他们没有成为好人的机会,现在我开始觉,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给他们机会,他们就能变成好人吗?
但是无论如何。我微笑,流暄给了他们机会。
这样,起码,像我这么想的人,不会觉得遗憾。
我握紧了剑,侧着头看着校场上的人,继续前行。场中的那些人在思考,也许他们在想,他们是不是楚辞要牺牲掉的棋子。
在这种压力下,他们的眼睛泛着血丝,惊骇,恐慌变成了愤怒,他们开始挣扎,想不分敌我的毁灭。
这就是江陵城的人,爱和信任,宽容和豁达,这种东西是完全没有的。
我正在愣,身边有人走过来,跟我一样戴着面具,“怎么样?在想什么?”
看不到人的脸,听到人的声音,这样我想到一个人,林桑殿下。我回过头,仔细瞧了瞧,身边的人,是桑林。
我说:“随便看看。”
桑林说:“没想到你还挺关注这事的。”
我笑笑,“谁知道呢,大概是好奇吧!”
江陵城的俘虏们开始安排谁先出场了,他们中的一个无奈地笑笑,耸肩,走到场中央,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冲其他的人打了一个手势。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走几步,从前面的人要了一个水囊,扬手往场中央扔过去。场中的俘虏听到我掷物的声音,转头,然后诧异地把水囊接在手里,他的眼睛中透出一股锐利的光,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他舔舔干涩的嘴唇,好像在说,怎么会有这种事。看着我,开始思考。
桑林眨眼,笑,眨眼,又笑,“没想到你还能看明白他们的手势。”
是啊,我,怎么能。场上的俘虏把水含在嘴里一边吞咽,一边看我,桑林也很有兴趣观察我的脸色。我急忙解释,“我是蒙的,也许他并不是要水囊。”
桑林说:“俘虏竞技前都要吃饱喝好,那里还有馒头,你要不要也丢过去。”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桑林顿了顿又说:“主上来了。”
我慌乱地转头,在高而华丽的座椅上看见了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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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
忙不是借口,太忙就是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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