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巨大的王者斗焰气浪席卷开来,风继行的力量明显逊色于对方一些,被震得连退数步,但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风继行的武神诀十分厉害,力量无孔不入的钻入双臂之中,让他有一种力量被吞噬的感觉,脸上更是微微的惊愕。
“等什么?穿甲弓!?”
风继行大喝道。
身后,十几名铁甲营的士卒齐齐扬起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眼前这名圣王境强者就是一轮齐射,顿时子弹迸溅飞舞,那圣王境高手只能祭出斗铠来防御,但子弹的灼热与穿甲力量却让他难受之极,毕竟不是神境,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扫射。
一轮射杀之后,章炜暴喝一声,长刀横扫。
“混账!”
对方怒吼一声,一手抓住了章炜的长刀,怒道:“你这种废物也想杀我!?”
“咔……”
一声脆响,他的头颅已经飞起,来自身后风继行的一刀终结了他的生命,鲜血溅了章炜一身。
“你还以为这是单挑吗?”
风继行一脚踹翻他的身躯,大声喝道:“守住城池,给我杀!”
手中挥舞着一冰一火双刀,在城墙上来回突进,将一个个神羽营的甲士砍杀落下城池去,而章炜、林逊等人也是越战越勇,一本本天书在城池上光芒绽放,为那些贸然冲上城墙的神羽营士兵送葬。
……
“洪!”
灼烈的光芒忽地出现在城墙上,是多拉,她的身后隐隐凝聚出四翼光泽,手中利剑盘旋着黑色光系法则的力量,一出现便连续斩杀多人,逼迫得一群禁军甲士连连后退,而她身后的神羽营甲士则越来越多,转眼聚成一片,大有喧宾夺主的气势。
风继行提着双刀便冲了过去,与此同时,项彧一样咆哮一声,化为一道火焰光芒射向了多拉。
曾经,项彧是多拉的手下败将,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铁盾阵,逼上去!”
林逊大声命令着。
城墙上无数禁军铁甲营提着重盾冲上去,盾牌挤压成一片,试图将冲上城墙的神羽营士兵给冲下去,而空中,风继行、项彧已经与多拉搏杀了多个回合了,二人打一个,却丝毫没有占到上风,多拉的实力保持在圣王境,明显比他们要强一个档次。
林逊还剑归鞘,从属下手中抢过一把硬弓,拈弓搭箭便是一击!
“嗖!”
箭矢的翎羽破空声十分刺耳,直奔多拉的脖颈而去。
“吓!?”
多拉一怔,急忙凌空踏着王者斗焰躲避,但身下却遭到了风继行赤凰刀的横扫,“蓬”一声劈碎了斗铠,加上项彧充斥着武魂力量的一枪,强如多拉居然也被轰得落到了城墙外去了。
盾阵不停的向前压迫,盾牌之间则伸出了一个个冰冷的枪口,对着神羽营就是一轮扫射,顿时修为略低的人纷纷被射杀,血流满地。
加上风继行的一击魔刀吞天,顿时风暴狂涌,数十名神羽营士兵纷纷落下了城墙,第一波进攻就这么被击退了。
风继行喘着粗气,手臂上鲜血渗出了白袍,那是多拉一剑造成的伤口。
“给所有的云梯上加油,烧掉它们!”
他大声的下令,额头上满是冷汗。
项彧也好不到哪儿去,肩膀上一共两道剑痕,虽然伤口不深,但如果没有林逊那一剑帮忙的话,恐怕再打下去就有可能会被多拉所杀了。
……
“呜呜……”
远方,传来商军退兵的号角声。
多拉咬牙切齿的返回本阵,带着一群伤势不一的神羽营将士来到扬商前方,不解道:“元帅,为什么要传令退兵?再给我一次机会,神羽营一定能夺下城池!”
“朕知道。”
扬商目光淡然,道:“再给一次机会,神羽营自然能夺下城墙,但神羽营也会损失大量的勇士,朕不能让这些神界的子弟白白的死在凡人的手中,所以还是让凡人去攻杀吧,多拉,来我身边坐下,你只管观战便是了。”
“陛下,再给我臣妾一次机会吧!”
“来我身边坐下,你想抗旨吗?!”扬商的目光灼然。
多拉不敢再说什么了,回到扬商的身边。
扬商则眯着眼睛看向一群文武官员,道:“朕御驾亲征到此,连续两天却依旧没有能攻下西平城,这城池里只有风继行和项彧两支人马,并不是大秦帝国最精锐的龙胆营,如此况且久攻不下,若是林沐雨来了,还了得吗?”
众人急忙跪下,齐声道:“臣等无能,臣等死罪!”
“没错,你们确实是死罪!”扬商冷笑道:“昨晚陈煜元帅偷袭之计被识破,反而遭到埋伏,自己也中箭受伤,谁还有破城的良策?”
次席谋士弓不尽低声道:“陛下,臣有一计,但是恐怕会耗费时日。”
“说。”
“西平城地势低洼,而二十里外的潞河水已经因为大雪消融而充盈,如果我军挖掘潞河,将水引来西平城,至少能淹没西平城三米深,就算是淹不死风继行,至少也能让城内的粮草丧尽、器械生锈,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待,一出半个月,风继行必然兵败。”
扬商沉吟不语。
诸将席已经受伤的陈煜咳了咳,皱眉道:“这是一个毒计啊,陛下万万不能采纳!”
“为何,元帅?”
“西平城有百万平民,一旦水淹西平城,死的可都是寻常百姓,那些原本都是陛下的子民啊!”
“子民?”
扬商笑了:“那些不过是蝼蚁罢了,陈煜元帅如果没有更好的良策,我军不妨试试弓不尽先生的方法,你认为呢?”
陈煜眉头紧皱,略一思索,道:“有了。”
“哦?说!”
“就依弓不尽所言,我军不再围城,三军撤退到高地之上,派出大量兵力去挖掘潞河。”
弓不尽禁不住笑了:“陈煜元帅这分明是在下的计策,为何你却说是你的?”
“这只是其一。”陈煜淡淡一笑,对着扬商拱手施礼,道:“陛下,我军一共五十万人,可将所有粮草囤积在西平城北方十五里外的火兮郡,三军做出掘河之状,那风继行是何许人,他一旦得知就一定不会坐以待毙,而风继行、林沐雨都是以袭粮为著称的名将,我猜想他一定会派出精锐人马出城偷袭火兮郡,而我军正好可以设伏,在火兮郡一举击溃风继行的精锐,继而再乘胜追击攻打西平城,便易如反掌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扬商哈哈大笑道:“我有陈煜元帅果然无忧啊,来人,照办,传令三军停止攻城,撤入高地,将所有粮草辎重送往火兮郡!”
“遵命,陛下!”
……
是夜,大雪纷飞,西平城一片死寂。
城楼上,暖炉也不热了,风继行一袭带血的斗篷,瞭望着远方,喃喃道:“扬商这是真的退兵了吗?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旁,观星恭敬道:“我们的哨骑回报,扬商确实退兵了,大部分兵力在山地内扎营,还有一部分兵力往东去了。”
“往东?东边有什么?”
“二十里外,是潞河,如今潞河的水已经涨了。”
“……”
风继行回身双手按在桌案的地图上,道:“难道扬商是想水淹西平城?”
“极有可能。”观星笑道:“他们久攻不下,损失惨重,已经耗不起了,因为一旦我们的南路军回援的话,里应外合,商军将会处于绝境。”
“有南路大军的消息吗?”
“没有,我们刚刚撤掉了风系原石,但依旧没有收到羽书,有可能是南路军的信鸟已经被风锯给错杀掉了。”
“这真是头疼啊,这几天也不见那些斥候蜂出现了。”
“是啊,那些小蜜蜂就像是冬眠了一般,有可能也被风锯杀掉了。”
“这风锯还真是宁杀错不放过啊!”
“是啊!”
……
次日,军报再次送达西平府,这一次是关于扬商大军屯粮的事情。
“火兮郡……火兮郡……”
风继行埋头在地图上找来找去。
“统领,火兮郡没有标记出来,它太小了,事实上只是一个小镇罢了,应该就在这个位置。”观星的手指按在了地图上的某处。
“那么近……”
风继行心跳加速起来,这是一个名将看到战机出现最自然的反应,道:“十五里左右,骑兵半个时辰的奔袭就到了,一共多少粮草?”
“一百万石上下,都是从天霁行省、东宁行省筹措来的物资。”
观星笑了笑:“统领,这太近了,就像是送给我们一样,难道你不觉得有些诡异吗?”
“确实诡异,但也十分诱人。”风继行缓缓的坐了下来,道:“有些时候,明知道可能是诱饵但却还是想去咬一口,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统领真的非咬这一口不可?”
“是。”
风继行深吸一口气:“陈煜和扬商给我下饵,我要是不咬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统领的意思是?”
“林帅临走之前给我留了2000名翼人,这些翼人带上引火之物,烧掉百万粮草应该不成问题,立刻传令下去,全城动员,命令章炜率领三万人午夜出,大张旗鼓的前往火兮郡,但不得进入火兮郡五里内,以翼人部队空中火烧为主,一旦起火,章炜立刻率领所部返回西平城,闭门不出。”
“是,统领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别急着走,还有第二道命令,点齐西平府所有三万铁骑,趁夜突袭潞河上正在掘河的商军大营,既然扬商把钩下在了火兮郡,那我就去吃潞河的这个饵,他们一定不会有任何防备。”
风继行站起身看着远处的潞河方向,斗篷猎猎。
……
“……”
观星呆呆的站在那里,愣住了,所谓兵者诡道、出奇制胜,他现在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