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一天也不多一天也不少
“没有！”北宫陌摸了摸她脑袋，不让她担心，道：“所以，那个魂殿，取不取，其实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不行。”秦言落坚决道：“你现在不疼，不代表以后不疼！七窍流血可不是玩笑的！”
“嗯……疼！”北宫陌突然俯身，捂住心口，抓着她的手往心口上按去，眉头紧蹙，咬着牙道：“心口好疼！”
“北宫陌！”
原本坐在茵席上的秦言落慌慌张张的跪直身子来，贴近他心口，用耳朵听，急得话都说不清楚，含含糊糊，手也贴在他心口感受他的心跳，带着哭腔问他：“很疼很疼吗？”
“小傻子，骗你的。”北宫陌再次用寒气强压下心口的阵痛，拍拍她贴在自己心口的小脸，轻松地笑道：“还不起来，打算贴着我心口到什么时候？”
就算他拍着她小脸故作轻松，秦言落也没有从他心口离开，而是柔夷顺势环抱着他的腰身，紧紧抱住不撒手，埋头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蹭着他胸前衣襟，眼泪鼻涕脏了他一身。
“这就哭了？”北宫陌从怀中捧起她的脸来，拇指抹去她哭花的脸，戏谑地笑道：“乖，别哭了，你哭得好丑！”
“你才丑！”她又往他衣襟上抹了一把泪，扭过头去，不理会他，手里拿着笔，下巴抵在书桌上，在白纸上胡乱写写画画，缓解适才哭出声的些许尴尬。
北宫陌也不再闹她，让她自己在一旁定定心神，安静一会儿。
一阵胡闹让她放宽心也好，免得她日后总是对他身体提心吊胆的，那还不得担心憔悴死？本来她就不适合操心过多，没心没肺得活得长久些，他不喜欢看她皱着眉头。
忧心忡忡这种事，他来就好。
北宫陌定神在一旁批阅天虞送来的奏折，偶尔侧过脸看她，只见她写写画画之后，就开始犯困，双眼微阖，脑袋低垂，眼看着她侧脸就要贴着桌子倒下，沾到桌上写了一纸的墨迹。
北宫陌伸手过去，垫在她倒下的侧脸处，让她枕着他的手掌睡着，从手掌下，抽出她胡乱写写画画的那张纸。
上面有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还有她心心念念的祝祷，一遍又一遍，字迹还算清秀。
他看着纸上的字，不禁低低笑着。
“北宫陌，长命百岁无忧！”
“无忧”二字还被她划掉了，一个小小的祝福她都不敢向上天替太多要求，百岁就好，无忧不无忧的，不敢奢求。
秦言落睡眼缓缓睁开一些，半睁着眼，迷迷糊糊，似在梦中，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再转眼看他手上的宣纸，半睡半醒道：“北宫陌，皇帝都是万岁，我不奢求你能万岁，百岁就好，太贪心了，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她软软糯糯的嗓音，带着睡梦中呢喃的甜腻嘤咛，轻轻柔柔，好像是不想打扰一个易碎的梦，说话宛若云朵，不敢高声语。
心跟着她的声音，忍不住悸动。
秦言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抱着他的手臂，双眸微阖，继续心安理得地枕着他手掌睡觉。
秦言落听到他适才的心跳，有一阵子是骤停的，所以她才哭了，北宫陌却说是骗她的，她不信。
她相信她听到的，感受到的。
“怎么又哭了？”北宫陌柔声道，看她睡梦中，眼角渗出一滴泪来，拇指轻轻拭去，俯身，薄唇落在她额角上，低声道：“好，我答应你，你说长命百岁，那我就长命百岁，一岁不多，一岁不少。”
原本以为她睡着的，这话一说完，她猛地睁眼看，忽闪忽闪的睫毛下，水眸认真道：“拉勾！”伸出小手指，不容他辩驳，霸道地勾住他的小手指，自顾自的轻轻勾了勾，道：“你答应我的，说好了百岁，那就一天都不许少！”
“好。”他看着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手指，温温一笑，薄唇从她额角，吻上她心，轻嗅着，低声道：“我答应你，一天都不少，一天都不多。”
她勾着他的手指，继续枕着他的手，带着极其满足的甜甜笑意，沉沉睡去。
落儿，人世间这么苦，你却还要我生生熬百年，那你得陪着我一起，一定要陪着我一起。
次日，深秋的阳光正好，不烈不燥。
“北宫陌，我也要去！你带我入宫去！”秦言落一大早嚷嚷着要北宫陌带着她一起入宫，道：“我要看你怎么赢李承景的。”
北宫陌转身，看着她如兔子一般，从台阶上冲着他，一路冲下来，直接扑到他怀里。
他一把将抱住她的腰，将她滑下去的半个身子捞了起来，看她眼睛，道：“你随我一起入宫？”
“嗯！”她重重点了点头。
北宫陌看她，认真道：“你随我入宫，我可是要牵着你的手一同入宫，绝对不会放手的，包括李承景见了，我也绝对不会给你放开我手的机会。”
说着他冲她伸过手去，秦言落利落地搭上他的手，鼓足勇气，道：“不放就不放！”
北宫陌握住她的手，又问道：“牵着手不放……那可就向宫里的人说明，你和我有牵扯，你就不怕宫里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你就不怕那李承景对你好感值骤然下降？你就不怕千浮太后那边责罚你？哦，对了，你就不怕那顾缺伤心？”
“怕这些做什么，我不怕。”秦言落坚定地摇摇头，道：“即使他们认为我是你的人，那也无所谓！”
“好。”北宫陌将她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侧过脸看向她，道：“从侯府到皇宫，可是有一段距离的，路上不管多少人盯着看着，你都不准松开我的手，不准和我避嫌，不准把我当做陌生人，更加不准像之前那样推开我！否则，我就不带你入宫。”
“好。”秦言落干脆爽快的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跟在他身后。
北宫陌觉得秦言落今日答应他利索得有些过了头，她竟然愿意自己牵着她，光明正大地在邺都街巷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