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驾所到之处,百姓无不欢呼,女帝巡视,意为亲民,前半年北行,如今东行,女帝这是把天禹各地都转一遍啊!
什么是体察民情,这就是。
魏西溏的随从里,她是把相卿的名字排除在外的,她希望他在金州监国,担起左相的重任,这样也能压制明王借机联络他人。
女帝大巡,直至原北贡、西溟交界处、如今被命名为共恭的地方,此地原本地质特殊,属于三国交界,若论打仗,大豫本该怎么都不能跟天禹打起来,当时北贡、西溟为了不出战事,三国各割地一百五十里,定为中立地,三国战力皆不得入中立地,后来无战事,倒是逐渐展成了三个国家民间生意往来的聚集地。
后来北贡、西溟被天禹收服,魏西溏直接把这中立地纳为天禹版图,占为己有,并命名共恭,意为共同恭敬之意。
原本还有大豫子民不服,结果,大豫帝君竟然没有表任何反对言论,倒是让大豫百姓大失所望。
其实,魏西溏敢如此行事,实在是她了解东方长青。
东方长青不好战,他对治国有方,弄兵有谋,但是,他天性崇文不尚武,且不喜战事。
否则,魏西溏也不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把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东方长青视为天人,小小年纪就知道凭借自己的公主身份把他拉到身边。
他曾说过,战事起,最为遭殃的便是天下黎民百姓,对她的劝导一直都是若能不战便不战,若战就必然要用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魏西溏也确实照他的话做了,所以,她摸准了东方长青的底线,才敢这样堂而皇之的把中立地据为己有。
东方长青绝对不会为了区区一百五十里的中立地,动死伤无数的战事。
他是个有为的帝君,对百姓对天下有仁慈之心,不过他不是天生的帝王命,所以生不出天下归一的想法,他要的不过是作为男子的尊严,要的不过是不要屈居她之下,守好他的大豫,他便心满意足。
若有女子后遇到他这样的男子,或许该是大幸的,可惜,魏西溏遇到的东方长青,是称帝前的东方长青,那时候他不过是魏西溏身后的男人。
天禹女帝的动静这样大,东方长青自然有所耳闻,不过,他倒是佩服起这天禹的女帝来,丧服之痛还未国,她竟然就打起了壮国威扬国气的主意,这点果断狠绝,倒也少见。
不过,听说那青王殿下和天禹女帝情深意重,且早已诏告天下只有一个王夫,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
东方长青再想到自己,脸上莫名就是沉重起来。
自己和那女帝自然是不能比的,哪怕不是他所愿,毕竟,他是负了西溏的。
都说世间女子长情,这样一看,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这分明就是女子绝情,原来女人心中,天下也重于男人。
那西溏呢?
她会如何?
东方长青转身:“吩咐下去,密切注意天禹那边的动况,有任何情况,立刻回来禀报。”
“是!”
魏西溏的动静确实大的很,她也是刻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就是为了让人看到她大巡,如此来吸引各国的眼光,同时也壮大天禹的声势。
而相卿如今也确实在金州监国,只不过,在监国三日之后,他便秘密离开金州,追随女帝的踪迹。
在长途跋涉之后,帝驾一行最后共恭之地落脚后,女帝也不需要做什么事,身边自有颜阴以及一干随行重臣出来挡住各方跪拜,女帝也就是戴着头纱,遮住面容,在百姓中走上一圈,便能让百姓热泪盈眶。
共恭之地一片欢声笑语,高呼吾皇万岁的时候,魏西溏一行人正轻装便服,拿着文书以行商之名,从大豫云门关入大豫境地。
进入云门关,如所有的黄沙边境地一样,房屋破旧飞沙走石,再富强的国度,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这些,东方长青只怕一辈子都没看到过。
他怜惜的是从来都是眼前伤。
比如被误杀的鸟,再比如被踩死的蛇,他不想看到死亡和杀戮,就不希望战争的生。
可这些都抵不过云门关百姓生活并非燕州那般和平安详。
魏西溏勾了勾唇角,一步溅起一阵尘埃,百姓破衣烂衫,有富人有穷人,所有的地方都一样,再富饶的国度也会贫富之分。
相卿慢慢的跟在身后,即便一身灰衣的布衣,也丝毫不妨碍现在的姿容风貌。
魏西溏的脚步越走越快,这本该是她的子民,本该是她的国土,如今她却只能通过通关文书才能入得她的地方。
无鸣紧贴魏西溏身后,哪怕手里没有任何兵器,也不妨碍他的武力高低。
魏西溏只带了三个臣子,左相相卿、大理寺卿孙诛,还有个颜白举荐刚晋升不久,认识的人不多的武威将军刘元,至于无鸣根本不算官,且不管到哪,他的存在感都很低,魏西溏此次带的人,都是平时较为低调的。
自然,到哪都少不了几个跑腿伺候的太监,
原本相卿是要一定留在金州的,结果相卿极力自荐,要求随行,皇太后也觉得左相大人有神通,万一遇到什么事,还能护住陛下一二,好容易劝说了魏西溏,才让她应下。
只是相卿如今是朝中重臣,且颇为显眼,是以便私下随行,出行之前,他做了易容改变面目,虽模样不及原先,却也差不多哪里去。
而他总算在第一次身边没有带着他标志性的孪生小童,就怕会让人一眼认出。
“云门关今日这般冷清,可是不逢集市?”魏西溏回头问了句。
不多时,就一见腿脚利索的小厮跑过来应道:“回少爷,云门关当初可是很热闹的,不过,后来听说中立地被天禹的女帝给纳为国土,很多有些盘缠的百姓怕两国开战殃及到他们,都跑了,留下的这些,是跑不动也是没法跑的。”
魏西溏愣了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的是,确实如此。他们倒是懂的时局展。”叹口气,又抬头看看天,道:“天色不早,今日就在此地住下,待明日我们出云门关,争取一天赶到留侯镇。”
“是,少爷。”
立马有人往前赶去,寻找像样的客栈了。
任何年代,都不缺乱世谋财之人,比如这般衰败的云门关,竟然还能找出一家像模像样的客栈,生意还不错,可见钱银之物有多吸引人了。
“各位公子里面请,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的过来招呼,生怕怠慢了客人。
这年头赶到云门关的,都不是普通人,大多是家财万贯有些门路的豪门富商,这几人一看就知不是普通百姓,态度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好些。
魏西溏一行人多,不过这客栈估计房子没要钱得的,客房倒是足够。
刘元不动声色的前去布防,无鸣直接跟着魏西溏进了卧房,不等她开口赶人,已经一个跃身,跳到了大梁上,靠着梁柱,跷着二郎腿闭眼。
魏西溏瞪眼,倒是十分无奈,若是面儿随行,就不会有这些事,可惜面儿离不得金州。
两个太监进出伺候,端盆打水,魏西溏待洗簌了才歇下。
到了深夜,外面还是吵吵闹闹的,可见客栈生意有多好。
好在一路赶路也累了,好容易有了歇脚的地方,魏西溏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早起赶路,洗脸的时候她问了句:“夜里可有什么事?”
无鸣摇头:“外面吵了些,属下出去看了,没什么事。”
刘元也摇头回应。
如果连可疑的人都没有,那就是说明他们此行出来,确实做的足够隐秘,只怕很多人都盯着天禹女帝的帝驾仪仗了。
这样一来,他们便走的大方起来,一路骑马疾奔,总算是在当天傍晚时分赶到了留侯镇。
留侯镇和云门关相隔不远,不过,这里相比冷清的云门关倒是显得热闹很多。
不知是正逢集市还是天天如此,各种叫卖声不绝,来往的商客也是不断。
两个小厮到处拉人打听:“这位大哥,请问于功楠铁匠铺在什么地方?”
有个卖糖葫芦的伸手一指街那头,道:“那边就是老鱼头家的铁匠铺!那个独眼老头就是老鱼头。”
打听的小厮急忙道谢,还顺便买了两窜糖葫芦以示感谢,然后跑去回禀:“公子,说是在街那头,再走一段路才能找。”
魏西溏点点头:“那就走吧。”
铁匠铺的热气冲天,隔了很远就听到“叮铛叮铛”的打铁声,铁匠铺里有四五个年纪偏大的老师傅,还有几个一看就很年轻的学徒,两个富贵人家的公子正在挑选宝剑,一个独眼的老头正跟他们推荐装饰豪华的宝剑,一脸猥琐贪恋之色,说的头头是道:“公子好眼光,此柄宝剑是上乘的铁水煮成,融了虎骨蛇胆在内才练得此般丝绸绿之色,整个店铺就这一柄……”
魏西溏站在旁边,突然出声道:“此柄宝剑确实不错,”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剑体优美,色泽醇厚。本公子要了!”
那两个富贵公子本来没打算要,毕竟一说只此一把就很贵,结果有人劫胡,当即道:“这位公子好没礼貌,可知先来后到之礼?”
魏西溏只得道:“那两位公子请!”
富贵公子当即掏了银票出来:“多少?”
一柄普通加了色的宝剑买了一千两百两银子,富贵公子咬着牙,肉痛的抱着宝剑走了,临走还瞪了魏西溏一眼,神气活现。
老头见到魏西溏,赶紧过来,刚要开口,却在看了她一眼后顿了下,然才换了一副面孔,声音也比刚刚低了几分,问:“这位小公子可是想要买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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