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顶和马车里的人一个叹气自恋,一个恶心的一直踹马车壁。
高湛把着自己的胳膊,对于身上一会冒起一片一会冒起一片的鸡皮疙瘩表示十分的无奈,这就是听到一个自恋狂自夸以后的反应,亏得当年付大哥耐受力好,不像他如今这样,被恶心的直翻眼。
“哎!”美人又叹气,一边叹气,一边歪在马车顶上,捏着被绑在马车顶的零嘴,往嘴里塞。
四个小童个个犹如没看到,马车里的巫隐根本就是没看到,要不然又要打起来。
那美人零嘴吃腻了,便从马车顶上下来,然后钻到了马车里面。
不多时,马车便剧烈的晃起来。
高湛目瞪口呆,若不是他知道小寨主的脾气,绝对会以为马车里的那两个人在做着什么小孩子不能看的表演。
赶马车的小童依旧面无表情,其实三个小童也没有反应。
高湛竖耳朵听到,果然什么都听不到,就听到他们在闷声打架。
高湛不由自主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前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不知道打了多久,动静终于消停下来,巫隐怒气冲冲的声音想起来:“这是老子的马车,老子的珠子买的!”
那美人道:“我带了一堆,可花完,怎么办?”
高湛翻白眼,那四个那么会过日子的小童都是成颗成颗给人家的,那美人只怕是成袋成袋给的,要是他身上还有,那才叫怪事。
“关老子屁事!”巫隐在山寨带了几个月,别的没学会,骂人的话倒是学了不少,“去去去,别打扰老子睡觉。”
那美人也见出来,“你就是嫉妒我长的美,你怎么能这样呢?若是叫仙尊知道,定然又要治你的罪。你可别忘了,人家是你师兄呢。来,对师兄笑一个……”
“老子要打你了!”刚说完,马车里果然就想起了轰轰烈烈的打斗声,马车壁被撞的咚咚响。
高湛已经从刚刚的诧异震惊到完全镇定了,这过程不过也就半柱香的功夫。
他继续坐在小童旁边,托腮打盹,有个小童爬到马车顶上,把上面被扯开的包裹重新整理好,绑好,才又下来。
马车里那打了好一阵子的人总是消停没了动静。
就在高湛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马车一顿,跟着从里面飞出一个人,马车里传来巫隐的声音:“老子等你睡着好久了,滚吧您!”
把人打出去以后,他赶紧探头吩咐:“快快快,赶马车,别让他再追到我们!”
小童也只是象征性的抽了两下马鞭,不过作用并不太大。
巫隐愤愤的说:“定是仙尊让巫阴过来的,老子每次看到他,都想打他一顿。姓高,你看照着铜镜说他长的美的时候,你想不想打?”
“这个……”高湛抓头,他哪里好回答,万一那人就躲在附近没走呢?一看就是功夫好的,他若是乱说话,被人一掌打死了,怎么办?
高湛决定还是不要直接回答的好,只是朝着巫隐笑:“公子的师兄,真正是个有意思的人……”
话音刚落,便看到刚刚那美人“咻”一下就蹦了回来,直接盘腿坐到了马车顶上,笑嘻嘻的对高湛说:“那你说,我长的美不美?”
高湛瞪眼。
那美人又说:“你要是敢说我长的不美,挖你眼珠串项链哟。”
高湛急忙说:“美!仙山第二美!”
美人脸色一变,“为什么是第二美?你欺负本仙住不认字是不是?第二就不是最美的意思,我看你的眼珠子是不想要了!”
高湛说:“第一美,那,那肯定是仙尊啊!”
巫隐探头,伸手推了高湛一下,道:“说的好,他敢挖你眼球,老子就剁他脑袋喂野狼。”
“哎,”马车顶的美人叹气:“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嫉妒我的美。”
说着,举起铜镜,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左摸右摸,时不时的出一阵感慨:“本仙主不枉仙主之名,果然是最美的。仙尊?”然后他朝着高湛冷哼一声:“仙尊算什么,看来看去,还是我最美呀。”
高湛手托腮,眼睛看着马屁股,一句话都不说。
马车里的巫隐也是冷笑一声,没答话。
那美人眼睛扫了一圈,看着那四个小童道:“师弟呀,师兄出门的时候呢,嫌这些东西碍事,一个都没带,出来以后才知道他们的好,你有好几个,匀两个给师兄,可好呀?”
“门都没有!”巫隐抛出一句话,继续在里面睡,美人要是想进去,他就在门口踢,坚决不让进去。
“那珠子……”美人又说,那手又在马车顶的包裹里摸,摸出一个窝头,捧在手里研究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开始低头啃。
“不给。”巫隐又回了一句。
“哎,你就是妒忌我的美。”美人一边吃,一边说:“人家带了一口袋,还是用牛驮着出来,可是很快就没了。”
高湛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便小心的问:“用牛驮的一口袋?那该是很多了,怎么会很快就没了呢?”
听到这个问题,美人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满脸的惆怅,道:“这世俗的东西真是人间美味,只怪我带的珠子太少了,若不然,怎么这么快用完?”
“呃……”高湛问:“吃一顿饭一颗珠子?”
美人点头:“在路上喝一碗水,都要珠子。住一晚上,也要珠子,很快就完了……”
巫隐幸灾乐祸:“呵呵,笨蛋!带少了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小童带了多少,反正他饿了渴了困了有人伺候他就行,别的完全不管,到现在,巫隐都坚定的认为,他们有钱有珠子,是因为小童带的多。“
小童也确实带的多,不过小童要比他稍微会算一些,有时候他们也会拿了珠子问老板,能不能住两晚,有第一次的成功,他们就会试探着的下一次换个地方,商量能不能住三晚四晚,后来展到问能不能给吃的,或者是用厨房。
除了他们带的珠子多,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们慢慢学会的了节约,这自然是这个美人不知道的。
其实就是到现在,几个小童也不知道高湛是怎么把珠子办成那么能买东西的银子的。
高湛听到那美人的话,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巫隐自以为很懂,开始教训美人:“说你蠢,你就是蠢,还自以为很是聪明。你不知道吧?这里的人,一颗大珠子是可以给很多人。”
美人立刻低头,问:“怎么给?”
巫隐想了下,说:“你拿东西把珠子砸开,一人分一点,自然就能买很多东西了。”
高湛:“哎——”
在下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高湛就看到那美人从一个小童那里抢了一颗珠子捧着,走到路边,找了快石头,对着珠子开始砸起来,巫隐还在旁边教他:“使点力气!”
高湛:“哎——”什么话没说,默默的走到一边,休息去了。
砸珠子不成功,美人又被巫隐一顿嘲笑,然后巫隐过来拉高湛:“姓高,你过来砸,每次你是怎么砸碎的?本公子都没看到你砸过,今天你就露一手给他看看,叫他没见识!”
高湛:“哎——”
被拉过去,美人还把手里的石头递到他面前呢,高湛没接,只是弯腰把珠子拿了起来,放到嘴边使劲吹了吹,然后又拿袖子使劲擦了擦,把珠子擦的蹭蹭亮,看了眼前两个绝色公子一眼,揣着那珠子朝前走去:“公子,你们稍等一会,马上回来。”
然后他找到一家当铺,进去了。
没多久,他捧着一把碎银走了出来,往美人怀里一送,说:“这些是换的,可以买很多东西吃。”
巫隐咔吧两下眼睛,问:“不是要砸碎分给很多人?”
高湛看了他一眼,说:“不是,是要在当铺换成碎银,这样才能分给很多人换很多东西。”
巫隐抓头,半响不耐烦道:“讨厌,这么麻烦!”然后爬马车睡觉去了。
美人还捧着银子一头雾水,“哪里砸的?是不是每次都要去哪里砸碎才行?”
高湛叹口气,跟他解释了半天,才让美人稀里糊涂的明白,珠子没砸碎,是被换成这些银子了。
高湛想起他刚出现的时候,被饿的可怜巴巴的样子,便说:“你下次若是有珠子,你便拿了珠子去那种店门前挂着那个牌子的店铺里去换,记得换的数量只能比你手里这些多,不能比这些少,若是少了,肯定就是坑你的。”
美人看着高湛,突然眼睛一亮,说:“姓高,你跟着本仙主吧。本仙主长的这么美,你时时日日看着,多好!”
巫隐猛的从马车伸出头,“想的美!姓高是老子的人,早就是了!姓高,哪里都不准去!”
高湛对美人摊摊手,说:“公子不让,对不起啊。”
美人还要劝说,巫隐又怒道:“巫阴,你什么都要跟老子抢是不是?我要回金州告诉仙尊,看你怎么办!”
那巫阴美人冷哼一声,快速的把碎银往怀里塞:“稀罕!本仙主现在有银子,还怕你不成?”
说着,轻轻一跃,蹦到了马车顶,道:“实话跟你说,仙尊传话回招摇山,本仙主可是奉命过来看着你的,你以为你赶得走我?想得美!”
巫隐往马车里一趴,说:“爱干嘛干嘛,反正别来烦老子。”
高湛跟几个小童混在一起,就是好奇的问东问西,小童不耐烦道:“姓高,我们在正要给公子和仙主准备午膳,你别来烦人。”
高湛没办法,就只能坐马车上等,他是蹭饭的,不能叫人不耐烦。
马车里只露出巫隐的一只脚。
高湛往里凑了凑,问:“公子,前面就是溧水城,等到了溧水城,是不是我们就要安顿下来了?”
“溧水城是哪里?”巫隐问。
高湛说:“溧水城就是北贡的一个附属城啊,自然还是属于北贡境地里。”
巫隐直接说了句:“不行,还要往前走。”
高湛看了眼车帘,试探的说:“公子,还要走啊?再走,我们就走到西阐的边境了!”
听到边境两个字,巫隐问:“边境?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是再走,就要去另外一个国家了?”
“对啊!”
“那你身上那文书,能进去西阐不能?”巫隐又问。
“能啊!”高湛说:“只要是跟天禹建交的地儿,这文书都管用。”
于是巫隐当即便下了决定:“那我们去西阐!”还跷起二郎腿,说:“再找个山寨,去挡山寨王去。”
高湛现了,这小寨主果然不是什么稀里糊涂的,最起码,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分明就是在天禹周边几国的边境内晃悠的。
难不成,他还打算把周边这几个国家的边境都闹上一闹?
高湛随巫隐一路往西,吴则也是一路跟着往西,吴刚还在往回赶的路上。
付铮这一阵也没什么功夫操心别的,毕竟战事更为紧要。
和贺兰词一战,双方都没得好,算是扯平了。
不过,贺兰词显然有备而来,而且应该是摸到了付铮的战法,若不是付铮提前做过两手准备,只怕是要吃亏的,是以,平局追击的战略并未用上。
面对来势汹汹的贺兰词,付铮为了避免意外,开始重新步兵。
“骑兵营现在有多少人?”付铮一边看着沙盘,一边问。
“回将军,骑兵营现在有四千多一点,还有金州送过来的三千匹战马,不过已经调整了五百匹到骑兵营,如今还剩两千五百匹。”
付铮略也沉思,道:“把剩下的战马编入骑兵营,从步兵阵列中挑选两千五百人编入骑兵营。贺兰词这次依仗的,是他们的骑兵雄厚,倒是我们始料未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阻断她的优势!”
“是将军!”
战马编入骑兵营,那自然是要充当骑兵的作用。付铮连夜排兵,就是为了让每个战队都能带来最佳的效果。
次日,双方再次开战,付铮坐镇大帐运筹帷幄,不停的有信兵来汇报最新战况。
如今局面正是付铮所料,而贺兰词那方却是焦头烂额。
美丽高贵又英姿飒爽的公主殿下拧着秀美,在大帐中来回走动,盼着将士能传来好消息。
贺兰词临危受命,北贡将士因为连失三座城池,士气下跌严重,根本没有多少斗志,贺兰词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鼓舞士气,结果初战失利,如今军队又是多处危机,这让贺兰词心中十分焦急。
此时的贺兰词正抓着一个信兵的衣襟,语气焦急的问:“你说什么?你说东南方向去偷袭的队伍,反倒让付铮的人给偷袭了?”
信兵点头:“正是!公主,我们前往东南的人,就只有十几个人逃了回来……”
贺兰词咬着牙:“我的骑兵营!付铮!”
正怒着,冷不丁大仗再次被人掀开:“公主,天禹的兵力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增加了一半,侧面攻击受阻,而正面的对抗……对我们似乎不利!”
贺兰词松开信兵的手,伸手掀开大帐的门帘走了出去,不多时她又折了回来,道:“传令下去,撤兵重整!”
北贡被迫撤兵后退。
京城盼着好消息的老狐狸顿时暴跳如雷,“什么?七公主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撤兵?”
“陛下,七公主原本打算偷袭,不过被对方撕破,损了些兵将,将士士气受到打击,七公主不愿将士们白白送死,便撤兵重整,并非无辜撤兵!”
老狐狸哪管这些,他现在唯一要听到的,就是胜利。
北贡连失多座城池,朝中一片混乱。
北贡与荣承帝掌政期间的状况十分相似,皆是长期安逸的结果,一旦战事生,应对上便欠缺许多。
老狐狸这些年,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皇位是否坐稳了,若是现有哪个皇子威胁到自己,便会极力打压。
如今战事起,便慌了手脚。
朝中能用的大臣要么老了,要么年轻,要么就是凑数的。
后宫争斗厉害的结果就是,满朝都是亲戚,哪里有空缺,就争着往哪里塞人,等用人的时候,一个都用不上。
贺兰词刚布完兵,闭着眼在大帐眼神,满脑子都是付铮的名字。
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就知道他会偷袭呢?莫非军总有对方的奸细?
出战之前,她还特地打听过付铮,也听了些他少年时的事,可那毕竟是以前的事,如今这人可是闲置在女帝后宫,想必早已养的尊贵懒散,怎突然上了战场,还这般勇敢?
对于北贡折损兵将一事,自然是要算在付铮头上的。贺兰词思来想去,觉得若是付铮不除,只怕北贡还真是到了危机之时。
如今战事与北贡不利,可付铮明显就是胸有成竹,这种状态下,不不管是将士还是她心里,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这样站下去,北贡似乎讨不得多少便宜。
这样一想,贺兰词愈觉得,只有除掉付铮,对方失了主将,她才有胜算。
要知道,贺兰词是在老狐狸面前接了旨,立了誓的。
若是不把天禹军赶出北贡境地,她便不回京都。
如今的状态,贺兰词心里的压力愈的大起来。
“来人!”贺兰词突然出声,“传朱先生过来,本宫有事与他相商!”
朱先生是贺兰词公主府里养的谋士,这样打下去,贺兰词觉得事情不妙。
付铮闲时与众将士商量最新的战况,“贺兰词今日突然撤兵,自然是料到打下去她没有胜算,不过,接下来想必她会调整战略,如今北贡的队伍士气大损,想必他们也在想法子重整士气,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趁胜追击,打的贺兰词措手不及,让她没有调整的时间。”
“据属下所知,贺兰词来之前是跟老狐狸做了保证,如今这战况,她当初的保证可是威胁到了她本人的利益,不知道她会不会狗急跳墙做些什么破事出来。”
付铮看了那将领一眼,笑笑道:“不管会做出什么来,这仗还是要打的,若是她不打,那便当着挨我们的打。”
一直商讨到晚上,付铮才遣散众人人,准备歇息。
一个亲兵打了水过来:“将军,别看了,洗洗准备歇息吧。”
付铮点点头:“知道了,吴顺,你也歇着去,本王不必你再伺候了。”
吴顺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然后跑到外头站岗。
不多时,付铮出来,看到他还在,“这是军中大营,这么多士兵在呢,去歇着。”
吴顺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到后面的帐篷里休息。
付铮呼了口气,然后脱了铠甲,收拾了一下便准备歇息。
只不过脑子里有事,就算躺下他脑子也没停,该想什么还是想什么。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实在困了,便迷迷糊糊起来。
外面是岗哨交接班的时候,上半夜和下半夜是要换一换的。
隐约听到有人掀开帐子走了进来,付铮心里知道,定是那吴顺不放心,又过来看了。
他实在是困的紧,听得到动静,不过身体却不想动。
只是心里有些奇怪吴顺怎站在床头不动,接着他便闻到些铁锈的味道,毕竟是军中之人,他似乎听到利剑出鞘的声音,虽声音很轻,他却听的分明。
蓦然睁眼的同时,他的手已抓到了枕头下的剑柄。
军中闯了刺客,瞬间惊动周围。
六七名穿在天禹军服的刺客已被全部击毙,活捉到的那一个,不等问话,便自裁而亡。
军医正在给付铮包扎伤口,始料未及的刺客。
特别是在这个时间点,没人想到。
“将军!”
付铮的脸色有些白,忙碌一天便罢了,原本睡的就不好,还碰到了七八个武艺高强的刺客,叫他体力消耗的实在大了些。
他摆摆手:“传我的话,对外就说军中来了刺客,不过并未得逞,不能让贺兰词知道合了她的意,平白替北贡长了士气。”
“那将军,您的伤……”
付铮对他笑笑,道:“行军打仗,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事。”
正替他包扎的军医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没说话。
待其他人担心的将领各自散开以后,军医才道:“王爷,劳烦您把衣裳解开,还有一处伤没清理呢。”
付铮讪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有劳田大夫。”
说着,便吸着气慢慢解开上衣,在胳膊挡着的腋下,早已鲜血淋漓。
田大夫弯下腰,仔细看了一眼,说:“王爷,这伤口……好像有毒!”
付铮愣了一下,然后他便笑着问:“难不成还有田大夫解不了的毒?”
田大夫认真看了看,“别的毒老夫解不了,这个毒老夫倒是略知一二,想必他们也是来的急,找不到其他的毒来解了,不过,王爷,这若是解了毒,只怕你会躺上几日……”
“为何?”付铮问道:“如今战事当急,躺不得。”
田大夫直接道:“不出明日,这伤处便会腐烂,所以,先得削了这处伤口,才能上药。”
付铮点头:“可是要用药昏迷?那便不用了,这点疼,我还受的。”
田大夫看了他一眼,“王爷可是说笑?”
付铮笑道:“陛下当年为本王,生孩子的痛都受的了,这点痛,权当我该受的吧。对了,这事任何人不得禀报陛下,若有违者,当以军法处置。”
军中主账内的烛火,一夜未灭。
吴刚经过跋涉之后,总算赶到了营地,见到付铮的时候他愣了下:“将军,您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可是身体不适?还是吴顺他们没伺候好?”
“不过昨晚上没睡好罢了。”付铮随口说了一句,便岔开话题,往他身后看了看:“就你一人回来?高湛呢?吴则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吴刚回来一口水都没喝就过来了,“将军,高公子说什么都不回来,我跟吴则好容易才逮到机会想让她回来,结果他说什么,他要跟着那个什么公子,不愿意回来。”
付铮一愣,刚想站起来,却牵动了伤口,他便坐着未动:“不可能!”
他们多少年以后第一次见面,高湛还哭着说想回金州,不可能他跟了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以后,就不想回金州了。
他们还说好等战事结束,就一起回金州的。
吴刚有点急:“将军,属下敢骗您吗?我想想哈……”想了下,吴刚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
“什么?”付铮有点急:“你倒是说呀!”
吴刚赶紧说:“高公子说,他现在跟着的那位公子,是左相大人做事的。他说他如今北贡的战事,不管高公子在不在,那位公子都会想办法挑起战争。他说如今状况不明,他对那位公子的目的也不清楚,他不能回金州。他还怀疑,那位公子的下一个地方,还会有祸乱之事,他要跟着,还说怕将军您和陛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他要一直跟着,想看看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付铮的表情有点愣,半响他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面,嘴里说了句:“原来,他是为了我和陛下……”
吴刚看他一眼,点点头:“我听高公子的话,就是这个意思,说如果他不跟着,万一那个地方有什么事,您和陛下又要费心费力的查,说不定还查不到。他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能回来……将军,我和吴则都劝了,结果他就是不回来,我们也不能硬来……”
“他说的对!”付铮突然开口:“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能取得一个人的信任并不是容易的事,竟然他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若是让他回来,就是浪费了他先期的准备。只是,又要辛苦他在外面风餐露宿了!”
吴刚不知怎么作答:“将军,那现在……”
“他让你回来传信?”付铮问。
“原本他是让属下都回来,属下觉得他一个人,而对方有五个,不放心,便跟吴则商量先回来报信,顺便看看下一步如何定夺。将军您看……?”
付铮点点头:“你们这样做很好,如今北贡混乱,想找送信的人也不易找到,而高湛身边又有会训鸽之人,唯有自己人回来报信最为妥当。不过,只怕还要辛苦你再赶回去,和吴则一起保护高湛,若是有什么事,还能相互照应。你先歇一晚,明日再动身。”
“是将军,属下一定和吴则保护好高公。”
付铮受伤一事,对外并无声响,只是说军中遭了刺客,被人现,几名刺客就地处决,并无人员伤亡一说。
贺兰词气的砸了东西,“一群废物!明明都进去了,还能失手!”
她自己也知时机不对,不过,正是因为时机不对,才能让付铮措手不及防不胜防,当时的毒药若是能换一种,哪怕伤了一丁点他都挺不了几日。匆匆忙忙之下,取了能找到的,效果自然就达不到。
这次机会失去,想有第二次不易了,有了第一次,那付铮的防卫自然会严实许多,真正错失良机。
巫阴寻到了巫隐,这消息自然也通过天上飞的鸽子传到了相卿手中,他一边展开信,一边道:“巫阴总算到了,两个人在一块总归会好些,只是别打起来才好。”
小童应道:“仙尊放心,毕竟长幼有别,少尊自然也是知晓的。仙主再如何,也是少师兄。”
相卿淡笑:“打起来才好,不打起来,如何看热闹。”
小童低头不说话了。
仙尊要想看热闹,那还是打起来吧,谁叫仙尊喜欢的东西跟人家不同呢。
“对了。”相卿突然又道,“等这两日这边事完了之后,便准备喂血吧。”
“是仙尊。”小童站起来,“小人即刻就去准备。只是仙尊,如今不是西洲相府,怕回有意外之事。仙尊确实等不得?”
相卿看他一眼,道:“等不得,去吧。”
小童施礼:“是仙尊。”
相卿伸手,取过手边的雕琢完成的琴身,伸手往下一摸,自言自语道:“这琴,该好了。”
平方在腿上,拆开细盒,去除晾制好的琴弦,有点有点的拉上绷紧,“陛下,还需再加紧一些。七国不统,大豫不收,陛下也难回。所以,陛下还是要加紧才是呀……”
“仙尊!”一个信童出现在门口,“边城有信。”
相卿抬头:“付铮死了?”
信童摇头:“确是青王殿下的消息,只是并非死讯。”
“没死来说什么说。”相卿继续绕着琴弦。
信童站着没动,道:“青王殿下未死,不过身受重伤,前些日子被北贡派刺客偷袭得手,如今正在养伤。”
“此事陛下可知道?”相卿问。
“回仙尊,陛下并不知此事,想来是青王殿下不愿让陛下担心,特地未跟陛下知会。”
“既然陛下不知,那便别让她知晓。”相卿略一想,道:“北贡还指望付铮打下来,他现在不能死。”
“青王殿下虽受了伤,不过军中随行军医倒是有些本事,说是解了毒,如今并无大碍,只是人是要遭些罪了。”小童应道。
“只要不影响战事便可,若是他伤重耽误了战事,这就不妙了。”相卿略一思索,道:“稍后你去找药童,让他备些药,往边城,要死,也不让他这个时候死。北贡不拿下,他便死不成。”
“是仙尊,小人这就去。”
付铮自然是不会让魏西溏知道他负伤一事,他又下了令,旁人也不敢传信回金州,魏西溏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此事。
付铮的信倒是如此,只不过这两天字写的大不如从前,让魏西溏觉得他有些在敷衍她,要不然就是漫不经心,要不然,写的一手好字的青王殿下怎就写了这样的字就给她寄过来了?
为此,魏西溏表示十分不悦。
还特地回信控诉一番。
付铮看到信以后,真正哭笑不得,字写的不好看她也不高兴了。
心里却是有些高兴,她对他要求越多,便是越在意他,越是证明其实她对他十分关注,否则,怎会在意字的丑俊?
只不过,下次再写时,便努力让自己写的更好看些罢了。
只是,他肋骨下方和手臂位置都受了伤,使不得力气,如何写,也不如以前好看。
想了下,便找了个理由说他闲时拉弓的时候,因为多日未练,失了水准,结果伤了手腕,所以字才写的不好。
魏西溏看着那信,都不知说什么了,怎就这样笨呢?这好好的,还是领兵打仗的人,怎就让自己伤了手腕,说出去,多丢人啊。
给付铮回了信,然后去看两个小东西。
面儿刚回宫,正在跟无鸣对着打,照样被打的飞出去了,不过很快爬起来又冲过去。
相比之前一直飞出去的场景,如今已经可以过几招再飞了。
“啊——”又一次在魏西溏的眼前飞了出去,飞在半空的面儿还跟魏西溏说:“面儿给陛下磕……啊啊……头……”
魏西溏叹口气,“练吧。”
魏红衣碰巧也在,看到魏西溏急忙便站起来:“见过陛下。”
“皇姐不必多礼,起来吧。”魏西溏看向正在地上玩的韩潇,便弯腰问:“潇儿。”
小韩潇抬头,水嫩嫩的小脸蛋,长的更像韩曲多一些,“姐姐……”
皇太后和魏红衣赶紧过来纠正:“哎哟潇儿,这可不是姐姐这是皇姨姨,叫陛下,说给陛下请安。”
孩子还是太小,学不会,看到顺眼的全部喊姐姐。
前些日子才叫魏红衣无语呢,看到所有女子都喊娘,看到所有男子都喊爹,真是把韩潇气的要揍他。
主要还是太小,分不清人的长相,所以就乱了套。
小曦儿和小墨儿难得都没睡,摇摇摆摆跟小鸭子似得,追着韩潇跑。
如今两人已经能独自站着走了,只不过,走累了就会往地上一坐,坚持不了多久罢了。
两个小东西真是好玩的时候,看的时候就觉得又可爱又漂亮,忍不住想多抱抱。
小韩潇被他俩追的只跑,一边跑一边还喊:“娘……娘……娘……”
只会说简单的字,比小曦儿和小墨儿略略好些。
“皇姐今日怎有空到宫里来?”魏西溏在旁边和魏红衣说闲话。
魏红衣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我是日日有空的,只是有时候他闹人,走不开便没法子。知道陛下每日忙着政事,母后在宫中怕是有些寂寞,便想在来走动走动,恰巧前些日子夫君也这样说,我自然要多来几趟了。”
皇太后在旁边应道:“知道你们几个都孝顺,你呀,也别强求,有时间就带着潇儿到宫里来玩玩,陪陪我这个老婆子,若是没空,就忙你们自己的去。陛下虽说忙碌,不过,她也还是会来陪朕的,特别是铮儿去了北贡之后,她来的就更勤了。”
魏西溏笑着说:“母后这话叫朕惭愧,朕日后更要多来才是,皇姐,你若有时间,便也多了陪陪母后。”
魏红衣点头:“是。陛下放心,我若得了闲,便多来宫中走动。看看潇儿,还是很喜欢曦公主和小殿下的。”
皇太后笑道:“曦儿和墨儿也喜欢潇儿上回来他们也一直跟着他转。”
几个人大人在说说笑笑,几个小东西就在你追我赶的做游戏。
那边面儿蹭蹭跑进来,小黑脸也看不出青没青紫没紫,不过,半边小脸肿了还是能看出来的。
皇太后急忙站起来:“面儿,你这脸是怎么了?”
面儿伸手一抹脸蛋,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木神马……摔了……”
皇太后好容易才听懂:“这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呀?”
魏西溏忍不住说了句:“刚刚朕过来的时候,看到她跟无鸣在练习,想必是跌倒了。”
面儿仰着小脸跟太后说,“太后奶奶,有没有让我长胖的脸蛋变小的药啊?这样不好看了。”
魏西溏瞅了一眼,翻了个白眼:“就算消下去也不会好看的。”
面儿听到了,但是她不敢反驳,只好假装没听到。
皇太后瞪了魏西溏一眼,跟面儿说:“皇帝陛下说笑话的,我们面儿好看的,消下去以后就好看了。来人,快去传太医过来,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没看到郡主的脸都肿了?都是怎么伺候的?就不知道护着点。”
骂完了宫女太监,皇太后又骂无鸣:“跟一个孩子动手还这么较真,这是算怎么回事?这无鸣,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之前一直调戏一个小宫女,如今还欺负面儿,像话吗?陛下,这无鸣,就该好好说说,不能仗着他武艺高,就欺负面儿年纪小。”
魏西溏清了清嗓子,然后点点头:“回头朕就说说他,这样确实不太好。”
黑面儿的脸蛋肿的跟个黑包子似得,看的魏红衣和魏西溏不觉得可怜的,只是想笑,正在生气的人,就只有皇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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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蘑菇今天大风吹,五岁乐,粗来,大渣爷保证不打死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