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的阳光,最是暖人心扉,阳光斜斜照进一些入了‘叶记’的店门,叶怀远在店门口笑着跟客人寒喧两句,互相之间把各自的立场再一次表明清楚。客人一脸惋惜的瞧着叶怀远说:“叶老板,你店里的货样式好,小件精致,大件大气,只是出货时间慢了一些。”
叶怀远微笑瞧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笑着说:“样样货物都需精雕细刻,林管家你们三爷偏偏又瞧中我那正在做得的新货样。眼下,是我妹子结业了,在这里帮衬我做些杂事。要不,你们三爷订下的货,我还要晚一些时辰才能做成。”林管家打量一眼叶怀远,挨近过来低声说:“听说你妹子住在阮家,她同石家的小爷们一向交好。”叶怀远脸上明显有了愤懑的神色,他一脸不悦的说:“林管家,你说话还是要留意些,我家妹子年纪虽小,一向行事端正。
石家的小爷们,我在我外祖家里也见过许多次,我瞧着一个个端良大方行事有度,待先生的家人温和有礼节。”林管家的脸微微泛起红色,他没有想到一向温和待人的叶怀远,会当场这般的给他看冷脸。林管家脚动了动,却想起自家主子的正事,又想起叶怀远背后的阮家。他终是停下来转过身,陪着笑解释说:“叶老板,我那刚刚只是闲话一句,我一时忘记叶小姐年纪渐长,已不同小时了,不能这般的说着玩笑话。”
叶怀远淡淡的冲他点头,他没有等林管家上门口的马车,便转身进了店里面。林管家上了马车,伸手拉开窗帘,他满脸笑容正要冲着外面人招呼,却见那店门口空无一人,他的脸瞬时阴沉下来,伸手用力把窗帘拉严起来,冷声:“走。”‘叶记’店里面,小林子一脸担忧的神色望一眼远去的马车,他低声提醒王珍珠说:“林管家是小人,只怕是记仇了。”王珍珠瞧一眼大步往里面走去的叶怀远,她笑着说:“不怕,我们不可能样样都能讨好得了别人。
别人已经要打到我们的脸面,我们硬气一次,反而能叫旁观者高看两眼。”小林子听王珍珠这般说话,他安心下来,叶怀远和林管事两人在门口说话,他并未听清楚什么,只是叶怀远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了解,这样好性情的人,会冷下脸相向,一定是那个林管事说错了话。有客人进店门,小林子满脸笑容迎上男客人,王珍珠笑着招呼起女客人。叶怀远这时已经行进后院里,他一眼望见空荡荡的两张竹躺椅,一时心慌乱起来,急急满院子搜寻。
“外祖父,外祖母,这里轻用力,大哥把大样子做出来,我们只要把表面的黑迹轻轻的刮去,做完清理的活,我们能做的事情就已经算完了。那些需要打磨精致的功夫,要交给大哥来处理。”叶怀远听到叶浅玉的话,他赶紧往偏侧处走了两步,望见阮老太爷夫妻一脸兴味盎然的拿着小工具刀往那大样上削去,三人明显是听到他的脚步声音。叶浅玉笑靥如花的叫着:“大哥,你外面的事忙完了?”
阮老太爷夫妻停下手里动作,两人笑着抬眼望着叶怀远,阮老太爷笑着说:“远儿,这一件货的大样,交给我和你外祖母做粗样吧?”叶怀远颇有些担心的瞧着他们两人,他又瞪一眼叶浅玉,笑着说:“外祖父,外祖母,那你们两人悠着些做活,你们手里的货不急交给客人。你们做一会,一定要停一会。要不,晚上会手痛脚痛,还有晚上回去,叫囡囡给你们用热水泡泡手和脚,还有、、、、、、。”
叶老太太赶紧叫停说着关心话叶怀远,她笑着说:“远儿,你和囡囡去忙你们的事,我和你外祖父会照顾自已,我们年纪大了,做事绝对小心,一定不会累坏自已,我们两人明天还要和囡囡一块来。”叶老太爷冲着叶怀远说:“去吧,你那些话,囡囡已经说过一遍,我和你外祖母做点轻松事,这心里舒坦。”他不待叶怀远回应,已经招呼叶老太太一块低头开始清理黑斑。
叶怀远拉着叶浅玉走远一些,低声说:“囡囡啊,你怎么能鼓励外祖父外祖母来帮我做活,我请他们过来玩耍的散心,不是请来帮我们做活的啊?”叶浅玉直接冲着他翻白眼说:“大哥,外祖父外祖母执意要做的事情,我能拦得住吗?一会,我们两人清理树桩时,叫外祖父帮着瞧树桩能做成的货样,叫外祖母帮着画样子。你不是说我画的花样好看吗?我只学到外祖母小手指头的本事,外祖母会画山水会画许多的东西。
外祖父说外祖母在画画上面很有天份,可惜是从前家事多,又要养儿女,从来没有用功夫在这上面。如今她有时间了,却又年纪大了。”叶怀远瞧着漫不经心神色的叶浅玉,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说:“行了,你这个爱做坏事,却总叫人在背后帮你收摊的人。”叶浅玉轻笑起来,叶大田和阮芷夫妻把叶家兴兄弟带了回去,阮家再一次清净起来,叶浅玉因各种因素,再一次的留了下来。她白天不在家里,叶老太爷夫妻多少有些失落感。
叶浅玉偶然瞧见后,便时不时笑着在阮老太爷夫妻面前提及,叶怀远做得货样,是多么的精致,顺带说还有许多的树桩,他们兄妹经事少,可惜想不出新的样式,只能闲置放在院子里面。一来二去,阮老太爷夫妻有些心动起来,而阮家大舅母明白叶浅玉只是想陪着两位老人家出门走动的心思,她便笑着跟叶怀远提点了一下。叶怀远当天未曾说什么,只是在第二天送叶浅玉回来时,亲自去请阮老太爷夫妻来为自已的货样掌眼。
‘叶记’的后院里面,专门为阮老太爷夫妻添了两张躺椅,又清理出一个干净的房间,让两位老人家中午可以歇息一会。王珍珠特意叫人送来鲜果子,叶怀远专门去买来香木棋,供两位老人家打时间。开门要做生意,阮老太爷夫妻都不是那种缠人的老人,他们自是不会要小辈们陪在身边。前面店铺有客人来找叶怀远说事,阮老太爷夫妻只是吩咐他赶紧去招呼客人。叶怀远瞧一眼在厨房里忙活的叶浅玉,心里松一口气,赶紧去了店铺。
叶怀远没有想过自家妹子这般的胆子大,竟然教阮老太爷夫妻两人来做活,而听她这死不悔的话,竟然另外安排起阮老太爷夫妻的新活计。叶怀远转头打量一眼阮老太爷夫妻两人,只能拉着叶浅玉去清理树桩,兄妹两人手脚快快的清理一个个的树桩,他们时不时叫阮老太爷夫妻停下手里的活,来帮着来瞧树桩的样子。阮老太爷夫妻两人三番五次被他们两人打断手里活计,两人自是明白这对兄嫂的心思。
阮老太爷夫妻在叶浅玉的服侍下洗净了手,两人在桌边坐下来,阮老太爷冲着叶怀远说:“得了,你别总是瞪眼瞧着囡囡,我和你外祖母歇一会,一会再去做事。来吧,我帮你画几个样子,你外祖母再帮着修饰一番,你到时瞧着能不能用得上?”叶怀远笑着点头,他瞧一眼一脸温顺端着茶具出来的叶浅玉,叹气说:“外祖父,外祖母,囡囡在家里给我们宠坏了,明明我是请外祖父外祖母来帮我常眼店里大事,那能由着她吩咐去做那样的粗活。”
阮老太爷夫妻两人一脸好笑的神情瞧着叶怀远,瞧得他立时明白自个说错话了。叶浅玉这些年可是常在阮家,他这话说得太过了。叶怀远急得脸红起来,叶浅玉端了一杯茶水,递给叶怀远嘻嘻笑起来说:“大哥,你谦虚得过了,我是你妹子,你待我千般好,可也不能这般的想藏起我的好,外祖父外祖母一向都说我是懂事的人。大哥,你放松一些,外祖父外祖母跟爷和奶不同,你想说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
你不想要外祖父外祖母辛苦,你也直接说,反正你这里需要掌眼的事多,这满院子的树桩,我瞧着都头痛,正好请外祖父外祖母慧眼识宝。” 阮老太太笑逐颜开瞧着这一对兄妹,她笑着说:“远儿,你在我和你外祖父面前放松一些,你看囡囡在我们面前,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自家的孩子,你纵使说错了什么,也用不着紧张。囡囡在家里,我们是没有拘着她什么,你做大哥的人,把她管得严一些,也是一心为了她好。”
叶怀远神色放松起来,他脸红的望着阮老太爷夫妻说:“外祖父,外祖母,家里就囡囡一个小女孩子,她从小在我们面前就是赖皮的性子。这些年,囡囡懂事许多,大家都说外祖父外祖母会培养人。外祖父,外祖母,我是不会说话的人,我有些话说得不合适,你们别往心里面过。”阮老太爷夫妻互相对望一眼,阮老太太一脸赞赏的瞧着他说:“远儿,囡囡说得对,你就是太过谦逊了,你有真本事,珍珠孝顺会持家。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为一家人的日子,你们两人活得太累了。你们值得弟妹们如此尊重你们,我和你外祖父瞧着你们高兴,你也由着我们去。我们在家闷得慌,在你这里做轻松事,日子也有趣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