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在马路上搏命般飞奔,像一头横冲直撞的公牛横冲直撞,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引了两次小型车祸。在无数人的唾骂中我驾车飞奔,甚至还忙里偷闲掏出手机给李嘉文打了个电话,让她马上带董文琪过来,也不能李嘉文回话,说完话我就扔掉电话,在一个十字路口的黄灯即将熄灭前冲了过去。
一路上,我自己的车也好几次差点与别的车亲密接触,接连几次都是将将躲过迎面或者从侧面开来的汽车。可我当时根本顾不上这些了,以后有人找我麻烦再说吧,去她娘的,管它呢。
六点四十分,我的车开进了北城区化工厂内,时间刚刚好,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心脏。江海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天色几乎已经黑透了,化工厂区内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坐在车里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然后打开车灯,两束耀眼的车灯如同两把利剑直插进夜幕里,将夜色一分为二,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但是化工厂内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出现,也听不到人的声音。妈的,我心里暗想,李玉狗日的不会是想把老子当猴子耍吧。
我从车座上抓起手机,刚准备拨打徐兰的电话,没想到徐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地说:“怎么回事?连跟毛都没有,你耍老子是不是?”
徐兰说:“不好意思啊,李玉这王八蛋又改主意了,他叫你七点钟到南城区的梵香陶瓷厂见面。七点整,过时不侯。”
我的怒火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大声说:“他妈的以为这是拍警匪片吗,他想改主意就改主意,老子一路上来几次都差点出车祸,好不容易准时赶到,他又玩这手。这样玩下去我在路上就报销了,不用谈判了,谈他妈个逼啊。”
徐兰无奈地说:“我也没办法啊,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态度很强硬。”
本来我打算妥协的,马上开车往南城区赶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徐兰能把李玉找出来,肯定是抓到了李玉什么把柄或者痛处,那她一定有办法对付李玉。
我愤怒地说:“我不管那么多,老子就在化工厂里,哪里都不去了。你告诉李玉,要么谈判,要么就准备死吧,他逃不出江海,逃出去老子也雇杀手追杀他倒天涯海角。”
徐兰委屈地说:“我真的已经尽力了,算我求你了,你再去一趟南城吧。如果李玉再改变地点我也不答应,怎么样?”
我说:“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了。七点钟之前如果我见不到李玉和萧梅,就把你在天钩赌坊的借条交给省检察院。你自己看着办吧,就这样,挂了。”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心脏开始狂跳起来,这样做简直是赌博了,万一徐兰不能说服李玉,那萧梅的生命就危险了。
我的手心冒汗,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厉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种过去,我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感到不安。已经连抽了三根烟了,仍然无法安抚不安的情绪,焦躁和不安在心底弥漫。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晚上七点钟,仍然没有动静,我的心理几乎要崩溃了。时间刚好过去一分钟,我忽然听到几声掌声,是有人鼓掌的声音。与此同时,化工厂区内忽然亮起了灯光,李玉出现在灯光里,正轻拍着双手,眼神无比怨毒地盯着我。
亲眼看到李玉出现,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恰好印证了自己的判断没错,策略也用对了,李玉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南城区,只会出现在这里。
先,这里是钢蛋绑架他老婆孩子的地方,他也会用同样的方式还给我;其次,南城区是萧远山的地盘,眼线密布,如果他在南城区可能早被现了。因此,从心理上来判断,李玉会对南城区有所忌惮。而北城区不同,李明山曾经当过北城区区长,势力盘根错节,这里名义上仍然可以算是李家的地盘,李玉对这里有心理依赖性。
我扔掉烟头,从车里下来,双眼喷火,死死地盯着李玉,恨不得一口咬碎他。
我冷冷地说:“孙子,你果然藏在这里。”
李玉说:“唐大少果然有进步了,判断准确,而且还能找人把我逼出来,了不起。原本我打算先折磨你几天,再出来和你谈判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心急,这说明你这个绿帽子男人很在乎萧梅这个贱人嘛。”
我愤怒地说:“放泥马屁,王八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以为萧梅喜欢你吗,做梦吧。像你这样的阴险小人,人人唾弃,不屑与你为伍,居然拿自己老婆孩子的性命来对付我,现在又用一个女人的性命来要挟我。我真是不愿意相信,一个跟自己一块长大的人竟然这么卑鄙,想起来都恶心。”
李玉脸上的阴笑不见了,他忽然大喊道:“闭嘴,你这种人没有资格评价我,因为你根本不配!”
我冷笑道:“就算我不配,可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情。为了可怜的虚荣,为了你那膨胀的野心,为了你那无耻的嫉妒心,拿自己老婆孩子的命去换取所谓的胜利。李玉,你已经不属于人类,猪狗都不如你歹毒!”
李玉歇斯底里地大喊道:“王八蛋,闭嘴!你抢走了老子心爱的女人,还抢了老子所有的光环和荣耀,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因为你老子是市委书记吗,不就是因为你出身比我好点吗。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啊,我李玉哪样不如你?”
这大概就是恩格斯在自己的著作里一再提及的“雄性的嫉妒”,李玉果然从小就对我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因此才导致他的心理严重扭曲。我懒得跟他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一个心理扭曲的人是不会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