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而想到,如果景珊真是软柿子的话,骆宾王又何必请外援来支持?难道说真的一切都靠的是陆渐红的支持吗?可是这几次人事方面,陆渐红根本没有出什么呼声,真的很难看得出来他是个什么狠角色啊!
在来之前,他们自然要对江东的情况进行一番了解,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当然都有着各自的信息来源,边志强是韩系的人,花行书是龙系的人,这两个派系的信息量非常之大,所以他们这时才记起来,景珊是蒋系的人,当时给出的答案是她只是不要紧的外围人物,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如此,因为他们想到了新上任的副主席,他就是蒋系的中坚人物啊。
想到这里,两人互视了一眼,都有些苦笑,这一次真的是趟进了混水了,不过还好,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在这对视的一眼里,他们都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看清形势再说话,虽说是来帮骆宾王做狙击手的,但是这也得看整个局势如何,万一力量悬殊太多,一昧地逞强,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离开省长办公室时,两人心中俱作同一想法,不能轻视景珊,更不能轻视景珊的力量,这只不过是景珊偶露峥嵘。他们很清楚地记得景珊在办公会结束后说的那句话,希望大家把精力放到工作上,要对得起党和人民赋予给我们的权力,真正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有理由相信,如果在工作上出了差子(当然,这只是理由),景珊有能量客气地请他们离开,况且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一直没有露出牙齿的陆渐红,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海栗和秦江树早就死了心眼地紧紧围绕在省政府周围,他们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地经营好手中的事情,虽然都是副省级,但他们毕竟不是常委,那个层次的斗争尽管未必轮不到他们,但是他们的力量也是有限得很。可是铁刚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在冯艳风出来时,他的心里就嘀咕开了,对于景珊和陆渐红的实力,他实在再清楚不过了,虽然来了两个骆宾王的助力,但柳如烟的态度还不明确,退一迈步讲,就是柳如烟也支持骆宾王,铁刚也不觉得骆宾王有足够致胜的把握,毕竟陆渐红一手搞掉原政法委书记张锦杰以及公安系统的一把子人,并且还带了一个市委书记,这个手段实在是太恐怖了。他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再与其对抗下去。
斗争,无论是哪一级,无论是官场还是商战,哪怕是邻里之间,都是为了利益,没有人会去参加没有利益的斗争。想想自己,因为参与到这场原本与自己无关的争斗中去,从而失去了一块肥肉,难道自己想被彻底地边缘化吗?
想到这里,已经走到办公室前的铁刚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折了回去,再次来到景珊的办公室前,却有些踌躇了,他在犹豫,景珊会不会接受自己呢?
蒋菲菲正拿着一份文件过来,见铁刚站在门外,便笑道:“铁副省长,您好。”
铁刚笑了笑,心一横,道:“蒋秘书,景省长忙不忙?刚刚有项工作漏了汇报。”
“铁省长,进来坐吧,请稍等,我进去请示一下。”
景珊听到蒋菲菲进来的请示,嘴角闪过一丝淡淡的冷笑,道:“请铁副省长进来吧。”
蒋菲菲为铁刚泡了杯茶,然后轻轻地退了出来。
坐回到办公桌前,蒋菲菲的心里复杂得很。通过两天的纠结思考,她决定暂时还是先继续正常的工作,在没有屁*股抵住墙的情况下,谁也舍不得放弃省长秘书这个位置,今天景珊偶现凶相,这让她也是很开心的,省长强势,那么做为省长的秘书自然出去也是昂挺胸。
可是想到周五晚上自己做出来的荒唐之事,如果不是一些巧合,恐怕现在省委省政府恐怕就要闹翻天了。想到这里,蒋菲菲的手不由紧了一紧,她思索了两天,也没有能想到一个既能让韩青倒霉又能保全自己的万全之策。不到最后时刻,谁都不想玉石俱焚,但是韩青的背景是什么,蒋菲菲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想既搞倒韩青又不引火烧身,实在是太难太难。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看了一眼号码,蒋菲菲的眼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居然是韩青打来的。
蒋菲菲按下了静音键,手指弹了一下便缩了回来,仿佛那不是一部手机,而是一条毒蛇。
电话不依不饶地在桌子上亮着,屏幕上闪过的那十一位数字,是在告诉蒋菲菲,电话是非接不可。
蒋菲菲咬着牙接通了电话,低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放下了电话,里间的门开了,铁刚满面笑容道:“景省长留步,请留步。”
看着铁刚离开了去,景珊回到了办公室,铁刚这一次的站队到底可不可靠呢?依她的个性,像这种两面三刀利益至上的人她宁愿打压也不会去用的,但是她想起了陆渐红跟她说过的,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人,无完人,要量材而用,其实身边多一些小人,也并非是件坏事,只要能够看清他们,把握住其心性,把他们合理地运用起来,同样能够挥很大的作用,你不能强求每个人都是正直无私的。
所以,景珊接受了铁刚的投诚,当然,冒失地表示热情只能显示出自己的不成熟,所以她只是表示了这么一个态度,具体的还要看铁刚的表现。忽然之间,景珊又觉得有些可笑,她现在所做的事情,很有些像当年的武则天,不过她立即摇了摇头,武则天可不是一个褒意的名字。
北方近来有一股强冷空气,虽然主流还没有抵达江东,但是外围已至,气温骤降,夜晚便显得很冷了。
在一个西餐厅,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子正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秀丽的女子,不过她并没有动刀动叉,只是紧握着双手盯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