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赶出房间,莫子非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箫离歌突然又生气。他思想本来就死板,自然是不会明白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而箫离歌,只是听到莫子非要纳妾心里很火罢了。
事情绝对就不能这么顺利地让夏葵那小jan人得逞。一定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
箫离歌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握着拳。长这么大,她还没这么憋屈过!
又是一天过去,离老夫人回来的日子愈来愈近。箫离歌也被玉环通知要负责准备接风宴。她知道那老僵尸一向不喜欢她,不过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日子过得如此波澜万丈,她居然都差点忘记自己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这一事实。
所谓负责接风宴,不过是挂个名,坐在一旁看着一大帮人在大厅里忙活罢了。她百无聊赖地手里拿一个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身边的桌案。
莫子非有事出山庄去了,具体是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她。只是告诉她说要天黑才能回来。
她的身边站着玉环,璎珞跟杨紫作为丫鬟自然是干活去了。跟这个玉环她似乎没有多少共同语言,她不说话玉环更是不会说话。于是两个人都沉默着。
突然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箫离歌侧脸看过去,居然是夏葵带着一帮女僵尸过来。
她站起身,一脸紧绷。这个夏葵,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而现在居然还能谈笑风生。这样的女僵尸才是真正的可怕。但不能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们来做什么?”她微扬起下巴,眯起眼看着她们。倒是颇有女主人的气势。
夏葵并不为她的眼神所惧,莫子非不在这里,她才不会怕箫离歌一个手无寸铁的空花瓶!
只见夏葵右手捏着一只手帕像模像样地放在唇前轻咳了一声,站在她后面的一个老僵尸笑盈盈地走上前,她这一笑,赘肉横生,丑陋地很。
在箫离歌眼里看来,就算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笑起来也比她要好看。
“先见过庄主夫人。我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是跟老夫人一起长大的。说句没大没小的话,我跟老夫人就像是姐妹一样。”说这话的事情,那老嬷嬷一副自豪的表情,眼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箫离歌轻哼一声:“我记得我问的可不是你跟老夫人是什么关系。而是……你们到底来做什么?是来捣乱的吗?毁了老夫人的接风宴……我倒是很想看看老夫人还能不能把您当姐妹。”
那老嬷嬷的脸一绿,喉间上下动了动,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这接风宴往年都是由我跟梅鬼姑娘负责的。现在梅鬼已经不在,非少让我帮着点您,毕竟您肚子里的孩子可金贵着呢。”
她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箫离歌尚且平坦的小腹看了好久,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箫离歌被她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下意识地伸手挡住自己的腹部。
老嬷嬷笑了一笑,那笑容就像是老狐狸对着一块肥肉流着口水笑一般。
一旁的玉环脸色平淡,微微上前一步道:“老嬷嬷,您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这山庄的规矩您可还知道否?”
玉环向来是众人眼中的面瘫,此刻自然也是面无表情。但是一大厅的僵尸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都很想看大名鼎鼎的正殿掌事起火来是怎么样的。
特别是莲儿,她心里藏着夏葵的秘密,此刻看夏葵那一副得势的嘴脸更是不爽。手里的抹布已经被她揉成了麻花状。而璎珞跟杨紫不在大厅,自然是不知道生了什么的。
老嬷嬷的位阶跟玉环一样大,自然是不怕玉环的,居然顶着那难看到极点的笑容道:“我记得我不曾有冒犯过夫人的地方。”
“是吗?”玉环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那么,我怎么没有听到你带来的人向夫人请安过呢?难道您年纪大了,已经不知道如何管教手下的人了吗?”
老嬷嬷的脸色一变,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夏葵脸上也跟着神情一僵,连忙作揖道:“夏葵给夫人请安,给玉环姑姑请安了。”
身后的小女尸们也跟着作揖给箫离歌跟玉环请安。
玉环不再说话,箫离歌也见好就收:“既然是来帮忙的,就不要摆出一副是来捣乱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砸场子的呢。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去帮忙吧。对了,那地还没有拖过吧?夏葵,我看你身子有些虚胖,这样好了,就去拖地吧,正好当减肥。”
箫离歌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夏葵咬着牙点头:“是。”
不远处在擦花瓶的莲儿捂着嘴偷笑,一个女尸被说胖简直就是被打脸,箫离歌还真是敢说。
莲儿擦干净花瓶,见玉环俯跟箫离歌说了什么走出去了,连忙把手里的抹布扔给一旁的女尸:“帮我把抹布洗干净,我去上个茅房。”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跟上了玉环。
“姑姑!”跑出大厅,正好看到玉环要往茅房那边去,连忙喊住玉环,气喘吁吁地追上去。
“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干什么?又想偷懒?”玉环并没有停住脚步,一边走一边说道。
她要说的事可不是小事,莲儿环顾了下周围,她们现在所处的是大厅外面的侧花园,虽然有僵尸在扫地,但是离她们有些距离,压低声音是听不到她们说话的。
“莲儿有件事要向您报告。”莲儿的脸上一副‘快问我是什么事’的表情,显得有些自豪。
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跟玉环报告的。
可谁知道……
“一会再说吧。”玉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你还是赶紧给我回去干活,这段时间山庄内有些动荡,人丁少了很多,人手也有些紧。别老是想着偷懒,若是被那一帮人抓到了把柄可有你好受的。”
得不到重视的莲儿见玉环这副无所谓的表情,有些着急了。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的、包着什么东西的手帕来打开。
“这东西……”玉环神色一凛,拿过那手帕包了回去,放在手心里:“走,跟我进来。”
她们折身进了一间偏房,里面放着许多叠在一起的椅子,空气中满是灰尘。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形成漂亮的丁达尔效应。
但她们此刻可没有那么好的闲工夫看这些东西。
门一关上,玉环立即伸出手轻嗅了一下那东西,立即一种奇异的味道渗入气管内。她连忙运作灵力将那气息出去。
“这东西……”玉环眼睛一亮:“是**香!”
“我不知道是不是**香,反正这东西是在那日非少洗澡的地方门口现的。我想……夏葵应该就是用了这个东西才能蛊惑非少。”莲儿一口气说完,终于松了口气。
事情终于说出来了,枉她憋那么多天。要知道,把一个秘密憋在心里谁都不能说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说的没错。”玉环转而反应过来:“那你那天怎么没把这东西拿出来?我还真以为是非少喝多了才做的错事。”
“我那天本来是想跟您说的,可是您当时理都没理我。”莲儿委屈地对着手指:“这怎么能怪我呢。”
玉环无视莲儿,拿着那方手帕眯起眼睛:“等非少一回来,我们就把这东西交给非少。这样一来,非少肯定就不用纳那心肠歹毒的女尸为妾了!”
——吱呀。
莲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纵然淡定如玉环也还是脸色一僵。
“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很好。”进来的人竟然是老嬷嬷。
她依旧一副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只不过那眼眸染上了些许血色。
“姑姑……”莲儿连忙躲到玉环后面,但她感受到了玉环背脊的僵硬。玉环也在害怕!但玉环的表情依然那么淡定,像是一点都没有惧意。但不过也是强装镇定罢了。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啊。”老嬷嬷奸笑出声,那声音极其刺耳。
玉环也跟着笑起来:“我说老嬷嬷,您活了那么久远了,难道还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要站在哪一边吗?你找的那个夏葵,真的就靠得住吗?你就不怕应了那句‘狡兔死走狗烹’吗?”
夏葵连杀了自己的亲妹妹都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又怎么会容得下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呢?
过河拆桥这种事,夏葵不会做不出。
老嬷嬷听言,身子颤了一下,但随即又变得阴狠起来。她咬咬牙说道:“我们不过都是为了谋生,在这里活下来的,没有一个是善茬!你玉环当初杀了自己的姑姑当上掌事的事情,你就以为谁都不知道吗?”
“你胡说!”莲儿狠狠一跺脚:“不许你诬蔑姑姑!”
老嬷嬷冷笑:“是不是诬蔑你的姑姑自己心里清楚。你们主仆两个既然关系这么好,那么,干脆就一起死吧!”
“姑姑……”莲儿害怕地抓紧了玉环的衣袖,而玉环的脸色一片复杂,眸色深不见底。
而老嬷嬷身后的男尸们手拿着冷武器一步步向前。
“等等!”玉环忽然开口,拔下头上的钗子,手上一个用力,直直刺向身侧的莲儿。
莲儿的胸口立即一片猩红,那鲜血染在绸缎衣服上,像是盛开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