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燕凌寒如此反应,赫云舒猛然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可能,颤声道:“夫君,你不认识我了?”
燕凌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赫云舒,眼神中有着隐隐的恐惧。
赫云舒看向了百里星宇,想要找一个答案。
刚刚百里星宇明明说过,燕凌寒醒来之后,只是身体会有些虚弱,其余的,并无大碍。那么,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百里星宇亦是满腹疑虑,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燕凌寒的手腕上,为他诊脉。
他确认,燕凌寒的脉象除了有些虚浮之外,并无其他的问题。
这一次,连他也迷惑了。
这时,燕凌寒开口道:“百里星宇,你先出去。”
他的声音淡漠至极,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百里星宇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就走了出去。
他走之后,赫云舒疑惑地看着燕凌寒,道:“夫君,你还认得百里星宇,那么,你一定也认得我。既然如此,你并不是失忆了,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了?”
燕凌寒咬了咬嘴唇,道:“有件事,我一定要向你坦白。”
说着,燕凌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赫云舒握住了燕凌寒的手,道:“好,你说。”
“我被人下了药,是媚药,百里星宇没有解药,他说,唯一的法子就是……”
余下的话,燕凌寒没有再说下去。
赫云舒接过他的话,道:“我知道,唯一的法子就是与下药之人……嗯嗯。”
“你知道这个?”
“对,我知道这个。怎么了?”
听到赫云舒的话,燕凌寒沉默了很久,之后才以一副视死如归的语气说道:“那你,会因此嫌弃我吗?”
说着,他一直盯着赫云舒,像是在等待一场来自于命运的终极审判。
赫云舒混沌的思绪在这一刻变得清明,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她觉得好笑,却又心疼,于是她上前,紧紧地抱住了燕凌寒,嗔道:“傻瓜。”
燕凌寒不明所以,两只手张开着,却不敢抱上去。
“抱我,傻瓜。”赫云舒命令道。
燕凌寒仍是不敢,像是怕玷污了什么。
赫云舒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其实,并未生什么。我取了那毒妇的血,让百里星宇从里面取出了有用的东西,这便解了你的毒,就这么简单。”
“真的?”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现在会这么轻松的与你说话吗?”赫云舒笑语盈盈道。
燕凌寒暂时松开赫云舒,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
的确,她的脸上,只有一览无余的喜悦,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燕凌寒大喜过望,再次抱紧赫云舒,将她禁锢在床榻间,笑出了声:“看来,是虚惊一场。”
赫云舒捧着燕凌寒的脸,道:“我的傻夫君,就算是你与那贤妃真的生了什么,我也不会介意。毕竟,她只是一个解毒工具而已。”
“可是,我介意。”说着,燕凌寒含住了赫云舒在他脸上游走的手指。
误会解开,燕凌寒的心中,再无任何负担。
平静下来之后,赫云舒问道:“你为何如此在意这个?你们这里的男人,都习惯了三妻四妾,再加上你是为了解毒,原本,你可以理直气壮做这件事的。”
燕凌寒一脸认真,道:“早在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说过,我们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我记得。”
只是,心里的另一层担忧,他没有说出来。他是怕自己做不到一双人,便无法与她一生一世。
但是这话,他不准备说。
听他说完,赫云舒嫣然一笑,道:“嗯,你做的很好。”
然而,一想到自己着了别人的道儿,燕凌寒的心情很不好。见他如此,赫云舒握住了他的手,道:“以往,你绝不会被人如此算计,那是因为你在咱们府里,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可如今你在宫里,没什么根基,饭食和茶水都是依赖
于其他人,如此说来,自然容易出错。不过你放心,接下来你专心政事就好,这些事,交给我。”
“这些腌臜事,我是真不愿意你插手。”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这些事,我已经插手了。哦,忘了告诉你,贤妃的十根手指,被我全部砍掉了。”赫云舒一脸惋惜道。
“杀了也无妨。那么接下来,就辛苦娘子了。”
赫云舒笑笑,将暗卫刚刚端过来的补药递给燕凌寒。
燕凌寒愁眉苦脸地接过,道:“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这是补身体的。百里星宇说了,你刚刚以内力对抗毒性,身体虚弱,所以要喝些补药补补身体。不然,你若是连路都走不成,还让我背着你不成?”
听赫云舒如此说,燕凌寒乖乖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药劲儿上来之后,燕凌寒便有些困,很快就睡着了。
赫云舒吩咐暗卫守着,然后自己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是管理宫中人的地方,但凡是犯了错的宫人,都会被关到这里来。只要进了这里,最不济,也会被扒下一层皮来。
赫云舒尚未靠近慎刑司,就听到里面传来声声惨叫。
对此,她并不意外。
她刚刚在慎刑司外站定,很快就有一个中等身材的人走了出来。
出来的是这慎刑司的管事,姓曾,叫曾贵。
此人原本在刑部任职,专门负责审案子,后来被燕皇看中,调到了宫里来,专管慎刑司。其人铁面无私,宫中各个妃子的账,他谁都不买,只管查清案子的真相,颇为公正,故而在这慎刑司管事的位置上坐了多年,但因为他行事狠辣,又有了一个“曾鬼”的称
号。其含义不言自明,无非是说见了这曾贵,便如同见了鬼一般。
此刻,曾贵朝着赫云舒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下官曾贵,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此来,可是问询刚刚布置下来的案子?”
赫云舒点点头,道:“正是,那此事可有结果了?”
“已有了。”
说完,曾贵将审问出的实情一一告诉了赫云舒。听罢,赫云舒微微皱眉,看来,这件事比她想象得要复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