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星宇的声音先进来,随后进来的,是他的人。
此刻,他很兴奋。
赫云舒看了看他,道:“我找你来,是来做坏事的。你怎么高兴成这个样子?”
百里星宇笑了笑,道:“云舒姐姐,只要是你来找我,甭管做好事还是坏事,我都高兴。”
“那好吧。”说着,赫云舒话锋一转,道,“若是有人脸上挨了巴掌,暂时消掉了,还可以让这巴掌印儿再显现出来吗?”
百里星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小事一桩嘛!这个当然可以,我还可以让这巴掌印儿看起来比原先更严重呢。等我一刻钟,保准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不急。我让暗卫跟着你同去,你做好之后交给他就是。后面的事情,就由他来做。”
百里星宇应了,很快就回自己的房间去准备。
他的身后,自然有赫云舒所派的暗卫跟着。
安排好这件事,赫云舒就静等佳音了。
果然,下午的时候,有消息传来,蒲府之中,蒲母大雷霆。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紧接着,就有媒婆进了蒲府的门。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受蒲府委派的媒婆就引着提亲的队伍,敲敲打打地去了廖思敏所住的地方。
这番热闹的景象,惹来了不少人的驻足。
回客楼生的事情,京城里的人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这关中廖家的当家大小姐和翰林院已故的蒲编修的儿子蒲玉两情相悦,其情可动天地。
有道是三人成虎,就算是一句假话,传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有那么一些迹象可循。
眼下蒲府的人来提亲,围观的人都为廖思敏感到高兴,也感叹蒲府做事地道。毕竟,眼下廖家的长辈不在京城,只有廖思敏一个人在这里。如今又传出了廖思敏和蒲玉两情相悦,这个时候蒲家找人上门提亲,也可以避免廖思敏被流言所扰,全了她
的清白名声。
然而,蒲家的媒婆在门外憋足了劲儿喊了很久,后面吹吹打打的乐声也响了很久,可廖思敏的院门,却是迟迟没有打开。
这便让周围的人有些意外了,于是便有了一些议论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那扇大门终于缓缓开启,只是,从里面走出来的,并不是廖思敏,而是她的表妹,潘巧巧。
此刻,潘巧巧满脸笑意,看向了蒲家派来的媒婆,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这媒婆姓刘,她也陪上了笑脸,道:“姑娘,不碍事的。你们家小姐呢?”潘巧巧温言浅笑,道:“表姐已知各位的来意,虽满心欢喜,想要迎各位进门。但是念着家中高堂尚在,再者说,婚姻大事,须得父母做主。如今只我表姐一人在这里,实
在是难以决断。不过,我表姐说了,她会即刻送信回关中,让姨丈尽快赶来。如此一来,两家的长辈商议这件事,才算得上是名正言顺。”
潘巧巧一番话说完,刘媒婆满脸堆笑,道:“原来是表小姐,失敬失敬。”说着,她指了指身后,道:“这些都是蒲家准备的厚礼,东西既然抬到了这里,断然没有抬回去的道理呀。表小姐且先代廖小姐收下,日后待廖小姐的父亲大人到来,蒲府
必定要另外再备上一份厚礼来访的。”
潘巧巧含笑应道:“如此也好。”
于是,蒲家准备的提亲礼物就进了廖思敏所住的院子。与此同时,还有唱礼官高声念着蒲府送来的礼物,很是热闹。
之后,潘巧巧给抬东西的人打赏了一些钱财,就把人打走了。
待她回到后院,廖思敏的屋子里,已经没有一样好东西了,地上一片狼藉,遍是碎片。
潘巧巧吓了一跳,开始安慰起廖思敏来。
而此刻,铭王府中,得知这个消息,赫云舒只微微点了点头。这廖思敏,的确是有些头脑的。她心里很清楚,今日她是不能拒绝蒲府的提亲的,不然之前传出的事情有假,才真的有损她的名声。不过,她也不能爽快地答应,不然她
就会和蒲玉死死地连在一起,怎么都掰扯不开。
所以,她就想出了这样的说辞,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只是,来禀报的暗卫不明白,赫云舒为何要这样做。
赫云舒向来不是个藏私的人,再者说,将一些事情适当的告知周围的人,也会让他们明白一些事情,不至于做事的时候糊里糊涂,坏了大事。于是,赫云舒解释道:“我并非是想让廖思敏和蒲玉脱不了干系,而是要把廖思敏逼上穷途末路。眼下的局面和她心中所想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若是想达成心愿,必定会有
所动作。而我就等着看,她要如何做。”
这下,暗卫终于明白,原来赫云舒这一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真正的意图,是要逼廖思敏出手。
只是,这廖思敏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女,真的会有什么后手吗?
暗卫的心里存了疑,而对于尚且不确定的事情,赫云舒也不准备解释什么。
如今她将该做的和能做的都做了,之后等着看就是。
她向来淡然,这一次,亦如是。
做完这些事情,赫云舒就去看孩子们练剑,再就是陪着他们吃晚饭。
饭后,赫云舒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带着他们在院子里散步。
眼下已经是暮秋了,天清气爽。花园里的菊花开得正好,晚桂的香味儿也恰到好处,不远处还有秋虫的鸣叫声。
孩子们闻着花香,听着虫子清越的叫声,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看着他们,赫云舒亦是满心欢喜。
一片欢喜中,小灵毓抬起头,问道:“母妃,父王已经走了好几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算算日子,明日你父王就该回来了。”
“真好!”小灵毓拍着手叫道。
看着两个小家伙睡着后,赫云舒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她睡得很好。
睡梦中,她似乎闻到了燕凌寒的味道,那味道很熟悉,让她在梦中不由得扬起了嘴角,满心欢悦。
第二日醒来,赫云舒神清气爽。
吃过早饭后,孩子们去念书,赫云舒总往门口走,盼着燕凌寒快些回来。
说起来,他们已经分开好几日了。然而,赫云舒等来等去,却并未盼来昂阔步向她走来的燕凌寒,而是等来一辆高大肃穆的马车,缓缓驶进了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