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个百姓是要用长跪不起来作为威胁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那高太监有些胆怯,他靠近燕凌寒,问道:“铭王殿下,要不要先放了这武广?”
燕凌寒摇摇头,道:“不必。”
高太监担忧道:“王爷,若是这么闹下去,引起了哗变,那可不是小事情。”
“此事,本王做主。”
如此,高太监就不再说什么。
面对这些跪了一地的百姓,燕凌寒仍是淡定从容。
他挥挥手,示意另一些人过来。
这些不是别人,正是这些跪在地上的百姓的妻儿。
这时候,赫云舒所做的事情就有了效果。
她让教书先生教孩子们孝道,算是给他们进行了关于孝道的启蒙。
这就是要让他们明白,生而为人,孝道是必须遵守的。
而在一个家庭之中,母亲又是最感性的人。
所以赫云舒这一招,就等于收服了这一家的孩子和母亲。
眼下眼下这些母亲和孩子过来,一一找到了自己跪在地上的家里人,去劝说他们。
身为一个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的爱是最深沉的,因而也就不愿意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会将自己送进瓦罐坟之中。
所以眼下,她们开始劝自己的夫君。
孩子也在一旁,唱着《劝孝歌》,也讲着关于孝道的故事。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步。
很快,燕凌寒叫了另外的一些人过来。
这些,是他命人关进瓦罐坟里的人。
这几日来,他们待在瓦罐坟之中,深切地体会到了待在瓦罐坟之中的悲伤和绝望。
身在瓦罐坟之中,他们清楚地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但是,自己却身在狭窄逼仄的瓦罐坟之中,哪怕外面郁郁葱葱,美丽无限,但是和他们却没有什么关系。
等待他们的,只有日复一日的绝望和无助。
而且,在燕凌寒的安排下,这几日,是这些被关进去的人的儿子给他们送饭。
所有的事情,像是掉了个个儿。
原先来送饭的人被关进了瓦罐坟,改由他们的儿子来送饭。
这些人的儿子,年纪大都十几岁左右,他们在学堂里念书,听教书先生讲了关于孝道的事情,就借着送饭的时候讲给自己的父亲听。
身在瓦罐坟之中,心情抑郁,眼下又是夏天,瓦罐坟里更是异常闷热,正午的时候,热浪滚滚,几乎出不来气。
如此设身处地,他们终于明白了他们曾经做下了怎样的错事,再加上孩子们又在旁边如此说着孝道,更是让他们无地自容。
眼下,燕凌寒将这些人放出来,他们连腿都伸不直,很是酸痛。
但是他们的心里却是清楚的,他们在这个时候清楚的认识到,瓦罐坟这件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眼下,燕凌寒命他们走出瓦罐坟,到这里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反对瓦罐坟这件事的,此刻见到这么多人跪了一地,却是要恳请赦免武广,可武广若是继续待在武城,瓦罐
坟的事情就会继续,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他们开始指责跪在地上的这些人。
原本,他们就是熟识的,对彼此都很熟悉。眼下指责起来,更是轻车熟路。
更有甚者,甚至把对方穿开裆裤时候的糗事都说了出来,可谓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如此一来,眼下跪在地上的这些人,不仅他们的妻儿在旁边诉说,还有这些个反对瓦罐坟的人在这里说理,两相夹击之下,这不由得让他们有了几分动摇。
看到这一幕,高太监钦佩道:“铭王殿下,您这一招,当真是高明。”
燕凌寒微微颔,道:“说不上高明,不过是分头行事罢了。说到底,还是因为武广做的这件事不占理。”
高太监点点头,道:“如此,奴才便可以回京给陛下交差了。”
燕凌寒点点头,道:“为本王捎句话给陛下,就说不日之后,本王就会回京了。”
“王爷,说到这个,陛下实在是惦记您呢。有好几次,奴才都听到陛下提起您。”
燕凌寒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之后,高太监一行人带着武广离开,回京复命。
燕凌寒则带着他的人离开,回了客栈。
眼下,赫云舒在这里等消息,见燕凌寒回来,就知道事情做成了。
“那些百姓都散了吗?”
“还没有。不过,散是迟早的事情,无须再忧心什么。倒是这武城的县令空缺,还需早些解决。”
闻言,赫云舒笑了笑,道:“咱们的暗卫里人才济济,找出一个人暂时代任这武城县令一职,还是难事不成?”
燕凌寒开怀大笑,道:“改日若是无事,倒是可以让他们去做官。我了解他们的秉性,日后啊,他们一定是个好官。”
这时,小灵毓听到了,凑上来问道:“父王,那我有官做吗?”燕凌寒瞧了她一眼,道:“你母妃是咱们大渝的第一女相,官职可大着呢。不过,她这官是靠自己得到的,你若是长大了想做官,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你若是有本事,自
然有官做。你若是个平庸无能的,还做什么官?”
听罢,小灵毓撅了噘嘴,道:“父王,你竟是如此的小看我。”
燕凌寒摸了摸小灵毓的脑袋,道:“你啊,要是想聪明一些,就多看书,多学本领,若不然,长成一个只知道吃的蠢蛋可就是为父的大麻烦了。”
听燕凌寒如此说,小灵毓气极了,小恭让却是幸灾乐祸的偷笑。
小灵毓见了,愤愤道:“哥哥,你又笑话我!”
“妹妹,我就说嘛,你要多努力。母妃今日教我们的《笠翁对韵》,你可学会了?”
“会……会一点儿。”小灵毓硬着头皮说道。
小恭让开怀大笑,道:“你呀,还真是不能只知道吃,不然,会长成一个又胖又蠢的笨蛋的!”
听完,小灵毓就追着要打人。
赫云舒和燕凌寒在一旁看着,乐不可支。然而不知为何,笑过几声之后,突然间,赫云舒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