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小灵毓和小恭让很早就睡了。
赫云舒和燕凌寒关了灯,却没有睡意。
在姜成说出那三个人之后,他们就派人跟踪了这三个人。
但是,这三个人的踪迹很正常,并未现任何疑点。
那么,今晚的刺杀,是仅仅只有姜成的人,还是也夹杂着别的势力?
这是一个疑问。
姜成送来消息,他派来的,是十三个身手不错的衙差。
夜色中,燕凌寒上了屋顶,和暗卫一样,满心戒备。
他们佩戴着夜视仪,所以对这黑暗中的一切了如指掌。
将近子时,有十三条人影朝着这里急速而来。
他们步伐迅速,身形敏捷,看起来身手很不一般。
然而,一般的衙差,没有这样的身手。
人数没有变化,但是换了人。这是燕凌寒初步的猜测。
这些人很快就到了客栈。
潜藏在暗处的暗卫出现了,与他们缠斗在一处。
交手之后,暗卫现,这些人的身手的确很不一般。
寻常的衙差,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身手。
这就很可疑了。
暗卫原本打算,随便露个破绽,也好让这些人落荒而逃,再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但是这些人一招一式,却是透出无尽的杀机,且,只攻不守。
这就说明,他们这一次来到这里,是抱定了必死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去。
不过,燕凌寒准备周密,并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小意外生什么变故。
暗卫用的剑浸染了迷药,只要刺破这些人的皮肤,就可以让他们立刻昏迷。
这些铭王府的暗卫身经百战,不管是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识过。所以,虽然这些人来势汹汹,最终却没讨到什么好处,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暗卫之中也有那么一两个受伤的,但是有百里星宇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燕凌寒早已知会了这客栈的掌柜,要借用这客栈存放蔬菜的地下室。
所以,这些来偷袭的人就被安排到了地下室之中,由暗卫看管。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让姜成来辨认这些人。
因为燕凌寒心里很清楚,他可以观察对手,但是反过来来说,对手也可以观察他。
而且,对手身在暗处,要想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无疑更加容易。
那么,他和姜成结盟的事情,是不能被对方知道的。
所以现在,唯有按兵不动。
将这些人扔进地下室之后,燕凌寒亲自查看了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从而现,这些人的确不是衙差。衙差常年要在街上巡逻,习惯性的动作是右手按在佩刀上,所以右手的虎口和四指中间的部分会有厚厚的茧子,且大腿上因为佩戴佩刀,常年生摩擦,也会与旁人有所
不同,这也是身为衙差独有的特征。
但是眼下被抓到的这些人,并不具备这样的特征。
这就说明,这些人,并不是姜成派出来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燕凌寒很快就明白,这是对手的离间计。
他与姜成在酒楼上生的事情,对方自然会怀疑。
在有疑心的情况下,对方就会试探,或者说,是离间他们的同盟关系。
眼下,他与姜成的确是达成了共识,今晚所生的一切,他和姜成都心知肚明。
但是,如果今晚这十三个人没有回去,姜成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燕凌寒。
燕凌寒没有料错,过了两个时辰之后,这些人依旧没有回去,县衙之中,原本就毫无睡意的姜成显得愈焦躁。
他没有睡觉,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最终,他忍不住内心的焦躁,夺门而出。
到了门外,他停住了。
因为门外,他的夫人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他很久了。
“怎么还没睡?”姜成诧异道。
姜夫人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问道:“夫君,你做什么去?”
姜成看了看左右,然后走近了自己的夫人,悄声道:“眼下,那十三个人一个都没回来。”
“这能说明什么?”姜夫人问道。
姜成急促道:“夫人,你糊涂了不是?他们没有回来,就是被铭王扣下了。”
姜夫人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们。”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铭王殿下和王妃娘娘是光明磊落的人,绝不会做蝇营狗苟的事情。你觉得那十三个人被他们扣下,实在是荒谬。夫君,你不妨想想看,或许,这是对方的离间之策?”
“离间之策?”姜成重复着这四个字,想了一会儿之后,他有些明白了。
尔后他恍然大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对方对我的试探?”
“是。”姜夫人肯定道。
姜成不算是个聪明人,但一直以来,他却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也一直都知道,他夫人比他聪明,所以眼下听到姜夫人如此判断,他还是信服的。
尔后,他转念一想,道:“照夫人这么说,这十三个人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只怕是。”说着,姜夫人亦是面色一暗。
她心里很不安,这十三人若是落入对方之手,只怕会遭了毒手。
不过,她这丈夫素来爱着急,所以,她并未言及这一点。
但即便如此,姜成还是觉出几分不妙来。
他着急道:“眼下还是得给铭王殿下送信,让他设法营救他们,若不然,他们真的是凶多吉少啊。”
说着,姜成就要出去。
姜夫人忙拉住了他,道:“不能出去,也不能送信。既然这是对方的试探,那么就会一直盯着你。你若是和铭王殿下会面,一定会被觉的。“
姜成两手一摊,道:“难道说,我就什么都不做?那可是十三条人命啊。”
姜夫人的手渐渐握紧,道:“相公,铭王殿下和铭王妃都是人中龙凤,我们能够想到的,他们必然也已经想到了。所以,无须我们提醒,他们一定会察觉的。”“可是,上位者都是面慈心冷的人,表面上说得头头是道,背地里心狠着呢。这些衙差的性命,他们一定不会在意的。但是对于我而言,他们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他们
若是有个闪失,我如何面对他们的一家老小?”
姜夫人亦是指尖凉,她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道:“相公,你信我吗?”
“我当然信你。”
“你若是信我,就连着一并相信铭王殿下和铭王妃吧。”
闻言,姜成一阵错愕。
在屋内烛光的映衬下,姜夫人面色坚毅,一脸的笃定。
“你不过就见了他们一面而已,何以就对他们有了这样深的信任?”姜成疑惑道。
“有些人,无须深交,便可知其秉性。相公,你就信我这一次。现在,咱们该睡了。”
于是,姜夫人不由分说地拉着姜成,回了就寝的院子。
然而,姜成仍是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就有人上门了。